10 学会选择(1) 父亲说他感谢女儿带他到这家餐馆喝早茶,这让他知道了女儿周围认识的人, 都是一群讲吃的孩子。 父亲说他还要为女儿重新选择一所学校。父亲说他们这一代人移民,完全是为 了让女儿将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父亲在九十年代初期,曾公派到英国攻读研究生,父亲毕业后回国,还是一门 心思要出国。这回父亲出国不光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女儿。在2000年底,他 们全家办成了技术移民加拿大。 父亲带着妻子及女儿,来到加拿大的温哥华定居后,父亲幸运地找到了温哥华 一家电脑公司的工作,母亲在一家旅游公司做清洁工。 郝红是父母的宝贝女儿,郝红家租的房子,是在广东人居住较多的地区。郝红 上学的学校,也大都是广东人的子女。郝红一家来自中国天津,他们是典型的北方 人。在这样的学校上学,郝红课余时间,不能用广东话和同学进行交流,她听那些 人讲广东话,比听英语还困难。这让郝红想起了自己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前几年从 温哥华回到天津休假,到处找报纸查看广告,想上一个短期的学广东话的速成班。 当时郝红不理解回国探亲的表姑,为何要学广东话,郝红现在终于明白了。 现在轮到郝红和广东人打交道了。她周围的广东同学们,聚在一起不好好上学, 经常谈论吃喝。比如喝什么汤滋补身体,怎样煲汤,怎样喝早茶,那些孩子们谈起 来头头是道。好像他们的生活习惯就是那样,饮食中离不开煲汤。 郝红在这样的环境中上学,显得比较孤独,她很难打入广东同学的小圈子。广 东的同学也没拿郝红当一回事。那天郝红过生日,父亲问她想吃什么?郝红提出去 喝早茶。郝红一家自从来到温哥华,很少到外面的餐馆去吃饭,即使出去吃饭,也 都是非常简单的家乡菜。什么烧茄子、炸酱面,北京烤鸭算是顶尖儿高级的菜。其 实在温哥华吃海鲜也不算太贵,螃蟹一般都是炒了吃,还有龙虾什么的,都做得非 常的精致。女儿提出去喝广东的早茶,父亲虽然还没有喝过,但为了让郝红过生日 高兴,父亲同意了。那是一家香港人开的早茶,有各种小吃,没想到一个人只要六 加元,就可以随便吃,这不是也很便宜吗? 喝早茶的时候,郝红向父亲说出了他们班同学经常在一起议论吃。除了吃,好 像没有别的事。郝红耳边经常听到的事情,就是煲汤、喝汤,她很难打入他们的小 圈子。 父亲听了女儿的讲述,觉得郝红再这样下去有问题。她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广 东人聚集的地方,这让她没有出国感,就好像是从中国的北方到了南方。语言环境 也是由中国的普通话,变成了广东话。这样的学习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没有太大的 益处。父亲倾家荡产出国,不是只为了让女儿学会广东话,学会怎样煲汤。如果是 那样,他们从中国的天津,迁居到广东或深圳就算了,何苦要跑到外国来呢。 父亲有一种感觉,一头扎在中国人自己居住成群的地方,这样对孩子接受西方 文化的熏陶没有太大帮助。如果想让孩子在语言上学得快一些,只有在一个国际化 的人群中才能得到锻炼,父亲毕竟还算是明智。 父亲决定让女儿转学,他们要搬到一个远离中国人扎堆儿的地区,让孩子在一 个完全是外语的语言环境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