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 汪东兴说:江青要去天津,你们先去打打前站 材料是驻8 连的记者叶清宇、詹德雄写的,内容是8 连战士任庆华等7 人3 月 6 日给军报写大字报的经过。材料反映他们在写大字报后受压,还讲到我在3 月5 日去传达江青指示时,没有和他们见面,做当面传达。材料还反映有些干部说了一 些非常错误的话,说这是帮助地方整军队,发表文章有历史背景,有点火药味等等。 这份材料,是江青批给纪登奎、陈锡联看的。 见我看完了材料,江青说:“我处理完有关的事情后,就去看试点的战士们。” 继而话锋一转:“战士们反映你有官僚主义,没有去看他们。”我知道她所指,就 解释说:“那天到连队已经很晚了,大约是在十一二点左右,战士们都已经睡下。 我们只好给叶清宇、詹德雄和连队的干部传达了您的指示,请他们再向战士转达。” 那天,江青絮絮叨叨讲了一大通,其中几度流露出对我这个“通讯员”的责备, 后来还提到38军与河北省军区的矛盾。除了必要的解释,我只是默默地听着。 显然,江青对我没有按照她的意图积极而努力完成任务很不满意,所以这以后, 两个连队试点上的事,就不再找我了。约5 月间,江青在人民大会堂的三楼小礼堂, 召集6 连、8 连开批林批孔经验交流会,也没再劳我这个“联络官”的大驾,使我 为能完全脱开这令我惶恐的差使庆幸不已。 那次邓小平、张春桥、陈锡联、姚文元、纪登奎等好几位政治局委员都被拉来 出席的经验交流会,我还是与会了。我记得邓小平在会上讲了话,其中说到林彪是 常败将军。而且他还因“土围子”等问题,和张春桥发生争执。 我之所以 要用比较长的篇幅,比较详细地叙述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的人生产生了 很重大的影响,有些人为此把我和江青联系到一起,总是揪住不放。所以要把此事 的来龙去脉都做一个交代,让更多的人不脱离当时的特定背景和环境,做出符合唯 物主义观点的判断。 在这件事上,我从始至终,每走一步都没有背离组织的原则和纪律,每一次得 到江青的指令下连队,都是经过向直接领导请示并得到批准才行事的,在执行指令 的过程中,从未羼杂任何我个人的意念。虽说我自觉有点违心,可还是经组织批准 去执行了,但是对党、对人民,我是问心无愧的。 在这件事上,我的心是坦然的,但人言可畏呀!诚如白居易《放言五首》中所 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后来为我这事,中央办公厅警卫局专门立案调查,专案组的人员到6 连和8 连 做了调查。我在正式会议上,听赵延河同志说了调查时的情况:8 连的指战员说, 邬处长这个老同志每次来,都说他是个通讯员,是来传达人家的话的,没有自己的 东西。我非常感谢这些参与调查的同志和基层连队的指战员,能实事求是地面对历 史真相。正是由于这些同志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澄清了这件事情,还了我一个清白。 给江青的试点当“联络员”的职务免了,负责江青警卫的事又回来了。 1974年6 月16日晚11时,汪东兴的秘书孙守明打电话,把我叫到江青经常使用 的17号楼。我到那里,见汪东兴已在里面,他向我交代说:“江青要去天津,你们 先去给打打前站,主要把住地安全和温度安排好。去的时候,带上10号楼的工作人 员和医生。” 我叫上了孙凤山,因为在李连水之后,孙凤山曾随江青去过广州,江青对他不 陌生。两个小时后,我们就乘汽车从北京出发了。到天津的时候,刚刚凌晨3 点。 我们在天津市委的人陪同下,看了准备安排江青下榻的天津第一招待所。 “文化大革命”时期,这个用于招待中央领导人的招待所,基本上没什么人来 住过,但楼房和庭院始终收拾得干净整洁,中央领导人一旦来了,保证马上就可以 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