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3月,北京医生对非典还只是听说 非常奇怪,接诊于某的林医生却虎口逃生。于某住进解放军总医院呼吸科,由 林医生主管。 林医生总觉得于某的病很怪,有传染性(还不知道有那么强的传染性),初步 诊断比较像广州的病。 林医生是福建人,说话口音与广东有点相似。他听朋友说(没正式渠道),知 道广州流行非典,发病挺多,搞不清原因,有传染这种意思。所以林医生在问病史 时特别问了问接触史,病人说去过广州两趟,刚回来发烧,在太原就看过,一直不 退。考虑病人可能是非典,林医生就多了几分警惕。呼吸科医生曾打电话给山西省 人民医院,询问于某的用药,发现用的都是好药,怎么好药还赶不走高烧?决定停 用抗生素,上抗病毒的药。 这时,解放军总医院呼吸科对非典只是听说过,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但 传染是显而易见的,便尽快安排她一家转到传染病院302 医院。 传染了这么多人,为什么并不觉得可怕呢?这里有这么一个背景。 在非典之前,传染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字眼,像年年都有的流感也传染,也没有 什么特效药,也发烧,个把星期自己就好了,症状也不重,谁知道非典这么厉害! 林医生说,那时也不知道于某是北京的第一例非典。不过没发现北京别的医院报, 有传染病就互相通气了。不过呼吸科出身的林医生还是注意到了,他回忆,3 月5 日上午,快吃中午饭了,急急忙忙送病人转院。本来说好来两辆救护车,所以林医 生也没戴口罩,想着坐另一辆车。没想到北京市急救中心只来了一辆救护车,人很 多,患病的女儿和父母,好多人挤在一辆封闭的救护车上。呼吸科的嘛,有一定的 防护意识,可这时林医生已经没有“退路”,病人的病这么重,不可能再回去拿口 罩,赶快走吧。 因为病人发烧,救护车的窗子没有打开。北京急救中心急救科主任罗怡说,从 解放军总医院转到302 医院,急救车没有任何防护,司机和医生对此病的传染性一 无所知。好在包括救护车司机在内,救护车里没有一个人感染。大概是离302 医院 比较近吧?几分钟就到了。后来想想挺后怕,也没防护,连个口罩也没戴。回家以 后洗澡了吗?林医生说,我基本上每天都洗澡。也不是特别防护,只是习惯。 也可能是这个习惯救了林医生? 确实有些奇怪,有时遭遇非典,不管是谁,都被百分之百地击中;而有时非典 却高抬贵手,“冬眠”了,为什么呢? 2003年5 月中旬,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首席科学家曾光主持的 《传染性非典型肺炎传播链分析》的科研项目完成,科学家们总结了非典传播的五 大特点:慢性病的老人感染后易变成“超级传播者”;所有感染者都与上一代病人 有症状期接触,特别是在非典发病后的3 天至5 天,传播性最强;接触越密切,越 容易被感染;隔离病人,就终止了进一步传播;未发现潜伏期的非典病人具有传染 性。 关于太原于某一家,除了去世的于某父母,于家染病的青壮年也都很重。302 医院专家组组长、78岁的陈菊梅教授长期从事呼吸传染病的研究,她主持专家会诊, 在病原、病因尚不清楚的情况下,果断提出对症救治方案。除了于某父母去世,包 括最先发病的于某,都被抢救过来了。 3 月15日,于某回到太原,在太原结核病院继续隔离观察。3 月22日,于某康 复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