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集宁追款(下) 我的心一阵狂跳,我悲哀地感觉到,我上当了! 看着他们酒足饭饱,打着饱嗝、放着响屁,一个接着一个扬长而去,最后一个 离桌的是靳科长。她感觉到我的脸色在变化,便做贼心虚,挎起包要溜。 我一时怒不可遏,上去一把夺过她挎在肩上的包儿:“骗子!你们这些骗子, 不拿钱来,别想走人!” 酒店里的食客和服务员都把脸转向我。 我一只手高举着靳科长的包儿,不让她够到,另一只手就指着她的鼻子,大声 地数落:“各位女士、各位先生,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这是个骗子———集宁 电子商场的女骗子!他们拖欠我们梅花厂两万元货款不给,还想再骗我们的一批货。 货没让他们骗走,骗了我的一餐饭!” 尤经理、魏经理闻声都赶了回来。 尤经理像只老母鸡那样,挥舞着双手朝我扑了过来;靳科长看来了帮凶,胆子 一下子也大了起来,“嗷嗷”叫着,扬着尖利的手指挠我;魏经理紧随其后,手里 高举着一个手电筒,在两个女人的背后,一蹿一蹿地追砸着我,但他个儿矮,够不 着,“咣咣”两下,都砸在他的同伙头上了…… 饭店保安及时赶来,制止了这场恶战。 两个不要脸的泼妇,披头散发地跟着魏经理,在人们的唾骂声中溜了。 上次去集宁追款挨打,这次追款又上当受骗,反而激励了我一定要把款追回来 的决心。 我恍然想起乌兰盟长———内蒙古集宁的盟长。我们是在草原列车(呼和浩特 至海拉尔的往返特快列车)软卧包厢里相识。 乌兰盟长对我这个走南闯北的推销员特感兴趣,他曾邀请我到乌兰察布大草原 去骑马,感受一下扬鞭驰骋的滋味儿。他希望我能够为草原上的牧民开发南方市场, 帮他们去推销活羊…… 拨电话时,我还有几分犹豫,担心盟长大人早把我忘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时间 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错了,我想错了。乌兰盟长对我记忆犹新,他还说:“我一直都在等你 的电话。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乌兰盟长开着三凌越野车,带着我去找电子商场,魏经理、半老徐娘尤经理、 瘦长脸的泼妇靳科长,见到我,都惊愕得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盯着我,那样子似乎 在说,这位推销员老邰看来真欺负不得! 在七楼的大办公室里,深居简出只管按月收柜组承包费的商场老总热情地迎候 了我,并当着我们的面,把下边的承包人赵经理、尤经理、魏经理、靳科长叫上来 骂了个狗血喷头:“搞承包是想调动你们积极性,你们真是无法无天,败坏电子商 场的信誉,以后还有什么生意做?喝你娘的西北风去吧!” 商场老总随后举办盛宴,隆重款待了我。坐在餐厅里,我心里还在想,我这手 臂那天被他们拧得生疼,至今还心有余悸,怎么会就这么坐在一起吃饭了呢?可为 了业务,我不能感情用事,还要说些客气话。在场的营业员小姐说:“邰大推销员 成熟了。” 困扰了我两年之久的呆死账,终于平了。从此,这家集宁电子商场,还成为了 我的长期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