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拉面(3)
末离一边呷茶,一边解释:“我和他们恰好是在门口碰到,可不是我打电话约
他们来的。”
郭画画逗末离:“你们这样同时进来,就有点像你把他们带来似的。”
末离瞪大眼睛,“我把他们约来干什么,他们现在不是坐到另外一边在谈事情
嘛。”
秦放和古总冲她们挥手打了招呼。古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邀请她们坐到他
们那边去。郭画画用征询的目光看看黄鳗,黄鳗点点头,端起自己的番茄汁起身。
郭画画和末离跟在后面。三个人走了过去。
秦放和那个年轻的陌生男孩忙着为三位女士拉椅子落座。郭画画坐在陌生男孩
对面,有意无意打量起他来。他年轻帅气,有一双很黑的眼睛。古总忙介绍说:
“这是小陆,和我们合作的上海公司销售代表。”
古总又向小陆介绍三为女士:“她们是秦放的朋友。都是做媒体的。末离,电
视台的。小郭,杂志社的……”
古总看了看黄鳗,“这位是……”
末离接过话来:“黄鳗,北京来的。也是做电视的。”
末离冲小陆笑笑:“看你年龄不大嘛,哪一年的?”
小陆一开口,是明显的上海口音的普通话。郭画画听他和末离搭话。小陆比郭
画画小三岁。郭画画觉得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前面的头发很整齐,还梳着妹妹
头,说话动不动红脸。他回问末离今年几岁,末离指了指郭画画说她们同年。小陆
转过头,接着追问郭画画今年几岁,郭画画笑而不语。
古总点燃一枝烟,说:“小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当众问女士的年
龄呢。”小陆“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冲郭画画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端面前
的咖啡。末离轻轻叫了一声:“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小陆抬起头,看见末离正
瞪着自己的手腕上手表。这是一块蓝色的“三五”香烟的礼品表,是上个月“三五”
香烟搞活动的时候小陆在上海得到的。小陆解下手表递给末离。末离仔细看了看,
这只表很可爱。末离看完后,很自然地戴在自己手腕上,然后笑嘻嘻地对小陆说:
“反正,这是一块礼品表。送给我做礼物算了。”小陆一下急了:“不行。不行。
我很喜欢的。”
一直在看报纸的秦放抬起头,看了看有点着急的小陆,再看看有点得意的末离。
秦放合上报纸说:“哦,就送给末离吧。”
古总也加入支援队伍,“是啊。小陆。”
小陆的脸红了,有点委屈地端起咖啡,但眼睛忍不住瞟向了末离。末离就更得
意了,对一点都不心甘情愿的小陆悄悄挤眉弄眼。
一直到快吃饭的时候,小陆还怀恨地看着末离手上的表。末离故意抬腕看表,
说:“坐着喝茶,时间可过得真快。”
秦放征询古总去哪里吃饭,古总又问老孟。老孟说听听女士的意见。末离说听
黄鳗的意见。黄鳗正要说话,手提电话响了。黄鳗接完手提,站起来和大家告辞:
“对不起,我得先走一步了。还有朋友在等我。”
古总说:“好,好。有事儿就先忙。”
秦放和老孟也礼貌地冲黄鳗点头微笑。黄鳗俯身对着旁边的郭画画小声说:
“星期一到我办公室来找我吧。”郭画画感激地点点头。坐在另外一边的末离伸出
带着“三五”手表的右手晃了晃和黄鳗告别。
还是末离提到南滨路上一家香辣蟹店,古总一拍大腿,说自己去吃过的,怎么
竟然忘记了呢。一行人坐了出租车到南滨路香辣蟹店吃饭。吃完饭出来,南滨路上
已经是璀璨灯火。大家根据住的地段分派出租车。小陆住的宾馆在郭画画家附近,
就和郭画画同乘一辆车,古总和末离上了同一辆车,剩下老孟和秦放一起。
上了车,小陆冲郭画画一笑。黑暗中,郭画画看见了小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郭画画又看见小陆递上来一张他自己的名片。郭画画赶紧接过来并掏出自己的名片,
说:“对不起,刚才吃饭的时候竟然忘记交换通讯方式了。”
小陆问郭画画:“你是北方人吧?你一个人住吗?”
郭画画点点头:“是啊,我是北方人。大学毕业了一个人在这边。”
小陆奇怪地问:“你这么好的女孩,没有男朋友吗?”
郭画画在心里笑了起来,但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没有。”
小陆忽然羞涩地问:“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郭画画说:“当然可以。”
出租车停在了郭画画住的大楼前,小陆先下车为郭画画打开车门。郭画画心里
想,这个上海男孩倒挺殷勤的。郭画画回头对他说了声“谢谢”。小陆的脸忽然又
红了。郭画画觉得他真可爱,动不动就爱红脸。小陆钻进出租车,隔着车窗冲郭画
画挥了挥手,郭画画一直目送着出租车远去才走上楼道。
郭画画进了门,换上拖鞋,去厨房拧开热水器的开关,准备冲个热水澡。郭画
画听见客厅沙发上的手提电话响了。郭画画跑进客厅,从提包里取出手提电话一看,
原来是小陆。
小陆问:“你到家了吗?”
郭画画说:“到家了。刚爬上楼。你呢?”
小陆说:“我也到了。已经到了房间了。给你打完电话,我就洗澡。”
郭画画说:“我也正准备洗澡呢。”
小陆忽然一下声音又有点羞涩了:“明天,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郭画画说:“本来是可以的,但是明天下午,我要去黄鳗的公司。不知道要不
要请她吃晚饭,只有看情况而定了。”
小陆有点失望:“那我明天等你电话吧。”
郭画画说:“好吧。明天下午我去了黄鳗的公司,如果有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
小陆说:“那我明天就一直等你的电话,等到为止。不管你有没有时间都给我
打个电话吧。”郭画画说:“好的。明天下午我会给你电话的。”
第二天一早,郭画画就来到办公室。郭画画寻思中午就离开办公室,所以得抓
紧时间把手头上的活儿早点干完。一会儿,小玫也进来了。小玫一进门,看见郭画
画,惊奇地说:“你来得可真早。”
郭画画抬起头,微笑着说:“你也是啊。我不过是刚刚进门坐下来。”
小玫坐到自己位置前说:“我是为了早点来把需要写的东西写了,不是快交稿
了吗,而且我下午想去游泳。”
郭画画从包里掏出巧克力,递给小玫,“下午我们一起溜吧。”
小玫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兴奋地说:“跟我一起去游泳吗?”
郭画画摇摇头:“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有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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