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天早晨后,涂均尧正式被轰出于家大门,进入所谓的婚前观察期,为期一 个月。一个月内,他必须快快装潢好屋子,等待盛大婚礼,并告知全世界的人他 把纯纯娶到手啦! 而他也不能忽略工作,只要公司业绩下滑3 %,淡淡随时有权利终止婚礼进 行。 明明是他跟纯纯的婚事,大权却落在大姐的手里,套句归稚皓老话用用—— 淡淡是四姐妹的女王嘛! 值得庆幸的是,跟纯纯手拉手纯聊天的“自由”尚未被剥除。这天晚上,吃 过晚饭,他又牵起温热的小手,上他们半成品的家散步。 “真好!再过二十一天……” 环顾一手打造出来的窝,纯纯并非全然的无动于衷。 “你后悔嫁给我吗?” “我们还没结婚呢!”她指出事实。 “老让我七上八下地担心个不停,哪天得了什么心脏、精神毛病,你就苦了!” 涂均尧苦笑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娶我?”这是她的每日一问。 “因为要照顾你。”这是他千篇一律的回答,每次都是温柔深情的倾诉,可 不是敷衍了事喔! 纯纯一半失望一半无所谓——他就是不解风情,认定照顾、负责任就是婚姻 的全部。 “最近公司没有新进美眉需要你照顾?”她在暗示,他懂吗? “那是各部门主管的工作,不关我的事,我身边用的秘书、助理都是‘正常 ’的男人。”涂均尧好怕节外生枝,赶紧解释。 “你长得酷又多金,投怀送抱的女生一定不少吧?” 她在吃醋?好现象、均尧得意的咧开唇。 “放心!我是忠实的好丈夫,绝不敢有二心。当有一天我们渐渐变老,孩子 也大啦!我们就抛开所有,环游世界去!” “不怕老了走不动?”想像他们满头白发,仍然手牵手同看日落星辰,多美 的画面呵! “走不动,我背你;要是我走不动,你推我?” “好。”握起他有力的大手,她肯定的许诺。 “纯纯,你让我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等待她回应相同的答案,她却给他一抹微笑。 分手前,纯纯主动亲吻他,在他耳畔磨蹭许久,终究无法将满腔话语化成字 句说出。 “想我,梦里见!” 摸摸她的粉颊,再三回首,见她在光晕底下伫立的身影,他开心的吹起口哨。 “他说了没有?”淡淡来到妹妹身旁,一同凝视绝尘而去的车身。 “没有,或许这辈子都等不到吧!”纯纯的口气不无遗憾。“姐,你等多久 才等到姐夫对你说?” “忘了。”淡淡在某些方面是粗枝大叶的。“他每天有一堆话好说,像在背 台词,谁理他说了什么?” “姐!你很幸福。”纯纯羡慕地说。 淡淡却回答,“生活幸福同意,不过,我喜欢不多话的男人。” 对喜欢的男人有不同定义的姐妹;怀抱着微小的缺憾,踱步回巢。 ★ ★ ★ 涂均尧看完一份报告后,把他的老搭档给召进办公室。 “回信给亚马逊研究室,如果,他们同意我方派员直接参与实验室作业,而 不是只等待他们寄资料过来,我方可以提高十倍援助金额。” “亚马逊河耶!你预备派谁去送死啊?”大廷哇哇大叫。 “阮天成。”他给他一个名字。“还有,那叫接收,不叫送死。” “均尧,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器量狭小,公报私仇,公器私用… …”大廷继续夸张呻吟,“真庆幸纯纯没有很多未婚夫。” “大廷——” “嗯?” “闭嘴!”他傲然的瞄着老友,“你最近太闲了,要不要替阮天成做开路公 关?” 大廷赶紧扭头就走,走到门槛,差一步就逃生成功,又被一道冷箭给射中。 “纯纯只有一个‘前’未婚夫!” 连这点也计较?! 男人的友情真是太不牢靠了! ★ ★ ★ 再过三天就是结婚典礼,新房装潢亦接近完工验收阶段。 太完美了!这正是涂均尧一生中最辉煌得意的时刻,想到能够和纯纯一起打 造属于自己的家园,心中那股踏实满足的喜悦,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正当他沾沾自喜地沉浸于幻想之际,秘书却引进一名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会 找上门来的人物—— “安平?!”涂均尧无意掩饰他的惊讶。 “x x 姐夫。”精灵的安平古怪的打招呼。 “x x 是什么意思?”他开始皱眉。 “因为还不是正式的姐夫,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会成为真姐夫,所以用XX代 替罗!” 这家人都有弄乱别人逻辑的本事!实力不够的人,很容易在她们的口水中淹 没,幸好,他不是那类人! “我一定会成为你货真价实的姐夫!”涂均尧扬起下领,骄傲的说。 安平却摆出一副不甚乐观的模样,摇头晃脑,“x x 姐夫,猜猜看我今天为 什么上门来?” 涂均尧原先想回她“来找碴的!”,后来,他心念一转,慌得立刻从高大的 座椅上跳起来。 “难道跟纯纯有关?” “呀呀呀——x x 姐夫果然聪明。”安平用力的为他鼓掌。 “什么事?”昨晚见面尚无异状,难道,夜之间又起变化? “我找上门卖情报,是希望有点报偿。”安平精明的提出交换条件。 “说说看。”从条件大小可以揣测事情的严重程度。 “我今年十七,高三,已经甄选上大学,课业几乎等于零——”开场白结束, 正式进入主题。“所以,有大把时间作‘职前实习’,我希望可以到贵公司打工。” “等你大学毕业再谈也不迟。”他可不希望公司冒出一名绊手绊脚的奶娃娃。 “我跟二姐、小妹不同,大姐打算等我满十八,就把我的基金交给我自由运用, 她要我先四处走走看看,了解目前的经济市场。” “为什么挑上我的公司?”他觉得有点兴味了。 “因为你们公司是综合企业,既有高科技产业,在传统市场上也有纺织和木 材厂,大姐给我看过你们公司从创业到现今的营运状态,竟然在普遍不景气中, 还是呈现高度成长,我觉得很有意思。” “以一名高中生而言,你的话也是很有意思的,不过,以你这年纪,是不是 该努力玩,比较符合身份?” “或许别的高中生是该努力玩,但研究投资理财之道,却是我自小的乐趣。” 安平努力增加专业分数,“几年前,我就学会看分析量表了。” “好吧!给你一个机会,跟在大廷身边学习。”让老友去伤脑筋吧!“可以 告诉我,纯纯怎么了吧?” 先瞧瞧时间,两点十五分。 “x x 姐夫,我想,你飙车一下应该赶得及,再过一小时,飞机将要起飞, 纯纯姐已经带了两大箱行李出门,应该赶得上阮大哥的时间” 话还没说完,涂均尧已化作一股旋风急骤卷走。 “替他送行。” 安平在他身后扬起唇角,补完最后的四个字。当然,涂均尧是不可能听见罗! ★ ★ ★ 他一路狂飙,交通规则变得无关痛痒,只要一想到他的纯纯要跟别的男人 “私奔”,就算马路上安放地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冲锋陷阵。 只花了短短半小时,他就来到机场,展开疯狂寻人。 “纯纯、纯纯——”他像个疯子似的,只要背影相似的,他全上前相认,后 来总以失望收场。 经过他身边的人,全投以同情的目光——肯定他是个为爱发狂的年轻人。他 到每个柜格去逮人,抓紧每位服务人员的衣襟问:“于纯纯!她的英文拼音是— —她来划位子没有?” “没有!”每个柜台服务人员给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不管那些柜台负责飞航的地点,只管抓牢每个柜台人员,问着他要的答案。 他再度推开正在作最后确认的“某人”,挤到最前方问:“于纯纯,她的— —” “老板?!”被挤开的“某人”,愣愣的瞪着发狂的人。 “阮天成?”他回过头,怒火四射的揪起害他圆梦不成的臭男人,这下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纯纯咧?你把纯纯藏在哪儿?” “纯纯还没到吧!”推推眼镜,满面疑惑的阮天成,指着正前方国际标准钟 方向,“我们好像约在钟下碰面。” “你确定?” “不怎么确定。”他温和的摸摸后脑勺笑笑。 涂均尧没心情陪他瞎搅和,丢下他,找到广播单位,逼迫人家一遍一遍播出 —— “于纯纯小姐,请立刻前往广播柜台,有紧急事件需要你立即出面解决,于 纯纯小姐——” 直到广播到第十八遍,气喘吁吁的美丽孕妇才匆忙现身,见到是涂均尧,她 傻愣在当场。 “你怎么也来了?” 瞪着她身边的两大箱行李,他口气酸涩,眼泪几乎要往下坠落。 “我未婚妻要跟前任未婚夫私奔,难道我不该来抢人吗?” “你在胡说什么?” “纯纯!你来啦!”阮天成不知轻重,硬是挤入火花四溢的现场,激动的将 佳人牢牢紧抱。 “放开她!”涂均尧面带风暴的冷喝。 “别理他!”纯纯故意把学长抱得更密牢些。 “纯纯——”涂均尧的心都碎了。“你怎么可以……” “学长,这箱是药,这箱是衣服,干粮也放了些,要是吃不惯当地伙食,可 以写信、传真——反正,就是想尽办法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替你弄去的。”纯纯 像个贤良好妻子,一一吩咐该注意的事项。“最要紧的是,别把我的电话给弄丢 了,记住喔!” “纯纯,你真的不跟我去?” 阮天成的问话,让死寂的涂均尧复活,抢先将纯纯塞在背后。 “她是孕妇,是我老婆,怎么可以跟你去?” “说得也是啦!那地方的医疗不知如何,孕妇去的确不太方便。真可惜,这 是难得的机会耶!全世界就属亚马逊研究室保存最多植物胚胎。” “你不是要抢‘我的’纯纯?”涂均尧呐呐的瞪着阮天成,对方回他莫名其 妙的表情。“我没抢啊!只是邀请而已。” “可是——” “学长,我陪你去放行李。”纯纯强拉着阮天成开步走,涂均尧只“抢到” 当搬运工的机会。 这下他完了!把事情闹大条啦!安平小姨子害死他了! “纯纯我……” 好几度他一开口,她就换话题,只肯正眼看阮天成,涂均尧只求白眼、冷眼、 蔑视的一眼,她却连半个也不肯施舍给他! “老板,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到梦寐以求的地方去参加研究,谢谢… …”阮天成不知人心险恶,当涂均尧是特大大大好人,猛拉着他的手上下摇晃起 来。“你对我这么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 “把交代你的工作弄好就行了。”涂均尧心虚的红着脸,又补上一句,“工 作不太要紧,把自己顾好最重要。” “工作既然不要紧,为什么千辛万苦的把人弄到那地方去?”纯纯冷蔑的刀 锋,刺准涂均尧无力的心脏。 纯纯知道他居心不良! “是我自己争取要去的,老板勉为其难答应给我经费,还替我安排好转机、 接机、翻译、保母,在下一站会合,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阮天成摸摸纯 纯的脸。 “能不能安全抵达下一站啊?说不定又迷路了!”纯纯鼻子红红的,替阮天 成理理他的衣裳,他就像她的另一个兄弟手足。 “要是不放心,可以拜托座舱长、空服员——”涂均尧的话被纯纯瞪得吞回 肚子。 “纯纯,别跟老板生气,他是好人,把你交给他,我安心多了。”阮天成温 和的朝两人微笑。 “哼!”这是纯纯的回答。 “真可惜,没办法参加你跟老板的婚礼。要是发现新的植物,我会用你的名 字命名,当作是送你的结婚礼物。” 阮天成的宽大,让涂均尧汗颜再汗颜,如果地上有洞,他会把自己掩埋起来 的。“要幸福喔!纯纯。” “我会‘自己’努力的。” 纯纯的回答,让涂均尧捏把冷汗。 直到广播再三催促,送到已无法前进的关口,他俩才停止前进。 送走阮天成,涂均尧低着头,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 “你以为一句‘你错了’,我就该原谅你?” “要不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也成,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厚着脸皮求饶,他实在禁不起三度失去纯纯的痛。 “我既然答应嫁给你,不论内心有多么不痛快、不甘愿,仍会老老实实、本 本分分的当个好妻子;而你,竟把我想得龌龊不堪,好像你一转过身,我就会背 着你偷人似的,既然无法互相信赖,还结这个婚干嘛?”纯纯冷静的甩开焦急的 大手。 “安平告诉我,你带了大行李到机场,我是一时急疯了才会……” “呸!何苦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安平绝不会无故造谣说我跟学长‘私奔’!” 她信任妹妹。 扪心自问,人家的确没说,是他想像力丰富,过多的不安全感逼他作出错误 结论。 “再三天就结婚了,别再这节骨眼上吹毛求疵,好不好?随你怎么罚我都行, 只要跟我结婚——” “去跟空气结婚吧!” 纯纯气恼的旋转过身,一场世纪婚礼终将成幻影…… “我爱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日子过不下去啊——” 发自内心深处的嘶吼,震撼着人潮汹涌的空间,善感的人甚至湿了眼眶纯纯 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满面惊喜,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没有你,我日子过不下去——”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不!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别离开我?”跟她只有一步距离之远了。 “不是!再上一句,快!” “上一句?”上一句是什么?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你爱她嘛!”旁人看不下去了,一起大喝。 “对、对、对!我爱你——” “均尧!”纯纯感动的倒入他的怀里,又哭又笑,“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好久。” “我以为你知道,我常常做嘛……” 哦!这就是别人一再对他的暗示?他这个超级大笨蛋! “我爱你!” 附上一枚深情的拥吻后,他听见她在他耳朵旁,轻声附和,“我也爱你。” 拥紧他的爱人、他的家人、他的生命——涂均尧,堂堂七尺以上的大男人,流下 不轻弹的泪,神圣的珠泪……然后嚎啕大哭…… 于是,在一片哀泣声中,似乎听见婚礼钟声已当当响起—— ★ ★ ★ T&M 虽然只是尚在起步的中型企业,但由于老太太过去的背景,许多老一辈 的企业家冲着老太太的面子,纷纷参与这场难得的盛宴。 老太太是最开心的,一下子,她毕生梦想一夕实现,再也没有缺憾,牵起新 娘的手,她老泪纵横,倾诉一次又一次谢意。 淡淡的贺礼是——全程实况转播。当然,人家是冲着大明星费翔皓的面子给 的,而且,得到最多镜头的,就是抢了新娘、新郎风采的这家人。 诚如记者所言:这是一场超豪华、奢靡、大手笔的婚宴,“钱”光闪闪! 好怕别人不知涂均尧已订下纯纯似的盛大婚礼,将政商名流一网打尽。 本来预计千人的宴客场地,硬是挤进了近两千人的排场,水泄不通,连转个 身也十分吃力。 纯纯要的温馨、安静、高雅的婚礼,被菜市场般的人声鼎沸给破坏殆尽。 时辰一到,新娘臭着一张脸,被六名伴娘给“架”着出现。 涂均尧站在楼梯底端,心醉神迷的凝望红地毯上的佳人,整个手心全是汗。 “喂!自然点。”大廷负责替涂均尧壮胆,奇哉怪哉,商场上厮杀不动声色 的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却一味地惧怕,只要纯纯面色一变,他就如临大敌。“今 晚婚礼过后,名分一定,你就显显大男人气概,让纯纯唯你命令是从。”大廷对 他耳提面命。 “显气概?省省吧!你知道这老婆有多难搞定吗?只要她肯乖乖做我老婆, 舔鞋子我也肯干!” 他不知道声音已从隐藏式麦克风传出,在宴客场地回响。 此时,厅内沸腾喧哗瞬间消音,大伙儿聚精会神聆听,深怕错失一段精采好 戏。 “你瞧,多么美丽的新娘,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他那是什么表情?害他这个头号伴郎好想当场倒戈,揍新郎! 略施薄粉的纯纯,穿着一袭无腰身雪纱,捧着一东象徵爱情的玫瑰花,款款 迎向与她穿着同系礼服的新郎,将柔软的手递给他。 “闭嘴!大家全都听见了啦!”新娘跟新郎交头接耳。 “什么?”涂均尧除了她,眼里、心里、浑身上下容不下别的。 “我说——大家都知道,你要舔我的鞋子了啦!”她提高声量。 当然,这声音也传出去了! “为什么要舔鞋子?”新郎晕头转向。 “因为,我要乖乖做你老婆。”新娘叹口气。 “做我老婆不好吗?”他开始不安了。 “你嫌我难搞——” “没有、没有!”他赶忙矢口否认,“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从那个七十二 小时算起,一天比一天还爱你——” 哄堂的口哨声、叫好声,把这对情话绵绵的新人“唤醒”罗! “大家在干嘛?哦?”纯纯呻吟一声,倒入呈现茫然状态的新郎怀抱,“我 好像快生了,快,送我回休息室。” 一阵忙乱后,新郎、新娘在休息室独处——这是新娘的要求。 “我们上医院好不好?”新郎声音抖颤的哀求。 “傻瓜!预产期在两个月后,刚刚是骗人的啦!”新娘含笑的摸摸新郎的俊 脸。 “为什么骗人?”新郎不解的问。 “难道要留在那儿被人看笑话?”新娘戳戳新郎的前额,“我们身上被放了 隐藏式麦克风,所说的每句话,都透过音响传遍大厅了啦!” 然后,音箱内传出的是阵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中间夹杂着新郎兴奋的 呼声。 “找到了,看你往哪儿藏?” “你……你在做什么?” “老婆,我有没有说过,你今天很漂亮?” “有!八百次啦!漂亮还需要脱光衣服检查……底下还有两千人在等我们… …呃!不管啦!” …… 声音终于完全断了,底下那群喝喜酒的人,自动拿新娘、新郎活色生香的想 像图配酒莱吃。 于是,宾主尽欢,人人都醉得一塌糊涂。 新郎、新娘连最后送客都没赶上,不过,没有人忍心去打断他们。 好特别的婚礼……独缺新人!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