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各位同学,杨水灵是新来的同学,以后和大家一起学习。”戴着厚厚眼镜的 女班主任发言了一下,示意水灵自我介绍。 “我是杨水灵。”全班都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她,她很不舒服,便简单地开 了口。 “哇。”班里突然发出了声音,紧接着口哨声和唏嘘声。 “水灵同学坐哪里呢?”班主任有些苦恼。其实也是她自寻烦恼,怎么说大学 生都不和中学生一样必须有固定座位,可是她就是与众不同。看吧,就像现在,有 得烦了吧? 水灵刚才扫视了一下,少说也有好几个空位。 “这里……”班里的几位都争先恐后地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水灵不觉得皱起 了眉头。 “这……水灵同学,你看,你坐哪儿呢?”班主任把选择权交给她。 咦?那儿!只有那个男生没争着回答,可能话比较少吧?这恰好是水灵喜欢的 安静。“老师,水灵可以坐那儿吗?”水灵指着目的地。 “啊?”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这,如果李亦勋同学没意见的话… …” “当然有意见。”是坐在他前边的女孩的声音,她往后边望了望水灵的未来同 桌,站起来带着不满的语气说,“老师,亦勋向来不让别人和他同桌的,您不是不 知道吧?” 班主任有些尴尬了,卡在那儿,目光似乎是在询问水灵未来同桌的意见。刚才 一直望着窗外的他转过头来瞧了水灵一眼,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一张口:“没 意见。”头又转向了外边。 “亦勋!”女孩敲敲同桌的桌子,可他依旧没反应。 “好,水灵同学就坐那儿吧。”班主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 “哎,水灵看,各位同学,自我介绍一下,让水灵同学有个印象,才好和大家一起 学习。” 紧接着,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自我介绍着,完毕。水灵下了讲台,正欲过第 三张桌子时,一位女同学的小腿居然挡在了小道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水灵。水灵没 说话,看了她许久,她还是没有移步的意思。 “晰言同学,请你把脚挪一挪,好吗?”水灵朝挡路的同学礼貌地一问,那同 学明显被她吓了一跳,所以回了腿。 水灵继续朝她的座位前进,谁让她坐倒数第二桌呢。 要跨第六桌时,道上又摆出了一只脚,不过这一次是个男生,水灵瞟了他一眼, 他反而把脚伸得更长了。 “把脚缩回去!”水灵不客气地低吼了一声。 起先他还一愣,既而双手环在胸前,挡在小道上的小腿还在抖动。太可恶了。 水灵向前走,用脚一踹,他痛得抱腿直嚷。 “怎么了?”背后传来班主任的美声。 “没事儿,没事儿。”抱腿的同学赶忙回应。怒气冲冲地瞪着水灵,不敢怎么 样。憋得满脸通红。本来想欺负新生的某人只得吞下苦。 水灵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课,后桌一位和善的女孩第一个跟水灵打招呼,浅浅的梨涡,粉红色的眼镜, 光滑的皮肤让女生嫉妒。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水灵淡淡地回答她:“郑媛媛同学。” “好棒啊,你记得我,刚才你叫晰言的名字,我还被吓了一大跳呢。那她呢?” 媛媛指着水灵前边的女孩,也就是刚才反对老师安排她坐这儿的女生。 “杨静同学。” “她呢?” “方小青。” …… “好厉害啊,班里所有女生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媛媛同学拥着水灵的肩膀直 乐,“那他呢?”她指着前边站在黑板上的男生。 “不知道。” “他呢?” …… 媛媛指了N 个男生都不见水灵答出来,才说:“我还以为你记忆力超好呢,原 来没记那么多。” “我只记该记的。多余的东西我脑子不接受的。”水灵郑重地向媛媛解释道。 媛媛恍然大悟,却又拉过水灵的肩膀,指着刚才出去的同桌的位子问水灵,“他呢?” 水灵摇头。媛媛尖叫了一声。为了保护自己亲爱的耳膜,水灵立即作出了防护 措施。 中午没回家便留在了学校,同学们都去了各自的地方,有的直接回宿舍,或者 去图书馆认真,水灵不想和大堆人一起在图书馆里,所以独自在科学楼下看书。 第一天总算度过了。回到家里,整理东西做好晚饭便拖拖地了,完毕之后,杨 美菱刚好回来了。 “妈妈,您可以吃饭了,不过馨儿还没回来。”水灵从厨房里端出汤。 “先看看我们水儿做了什么菜。”杨美菱放下公事包,贪婪地闻了闻桌上的东 西,大加赞赏,“我们水儿以后当厨师绰绰有余。” “妈妈,您累吗?”水灵给自家妈妈递过饭。 “不会,坐下吃饭吧。”杨美菱温和地摸着水灵的头发,“今天到新学校报到 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一样啊,您知道的,什么样的环境水儿都能适应的,只要妈妈工作需要, 水儿没意见。”水灵大口地喝着海带汤。 “水儿懂事,馨儿那丫头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早上出门时告诉我,晚饭不回 来吃了,这丫头总是疯疯癫癫的。” “馨儿就那性格,妈妈就别担心了。” 水灵和自家妈妈在厅里看了会电视就回房了。 从水灵懂事以来,妈妈辛苦工作都是为了她和馨儿,让她们在较好的环境中成 长。妈妈是个银行职员,工作还算稳定,她们也过得开心自在…… 在新环境里过了几天,还算顺利,媛媛成了水灵唯一的好朋友。她从媛媛口中 才知道,班主任个人主义,要他们这个班按座位号坐好,不准乱坐,老天,这跟中 学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对水灵来说,都是一样的。新同桌和她一向井水不犯河 水,他们过得还是很太平。今天上课刚好在五楼,开水房在楼下,所以只好爬几层 楼倒水,倒水之后慢步上楼,由于水比较烫,水灵小心翼翼地端着它,生怕溅到别 人。 “砰!” “啊!”在转口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黑影,手上的热水撒到了手上,整个杯子 都摔到了地上,此时水灵脑海里只有一个字:痛! “不好意思。”肇事者道歉的声音。水灵看着地上洒落的水,忍着手上的痛, 爬上了楼梯,没理会身后的喊声。 到了楼上,媛媛担心地看着水灵被烫的手。已经快熟了,水灵想,停在空中的 手在颤抖。水灵闭眼睛企图不去想它…… 转移注意力,只有这样了。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水直滚。手上突然凉爽了许多。 水灵睁开眼睛,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生正扶着她的手擦着酒精。她条件反射收回了 手。 “对不起,刚才撞到了你。”耳边响起抱歉的声音。 刚才是他撞到她的?干嘛找到她们班里来? “亦泽学长,您……” “亦泽学长,我叫夕玲……” “亦泽学长,我是晰言,上次……” 水灵的耳边突然嗡嗡地响起来。没会儿,又跟着来人消失在楼道边。 媛媛扯着水灵的肩膀叫了一声。水灵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这样轰炸下去,她 得变成老太婆了(耳聋)。 “水灵,亦泽学长哦,居然亲手为你擦手伤!”媛媛羡慕得两眼直冒火花。敢 情你也想被烫?水灵无语。“他好温柔好帅气哦,标准的白马王子……” 她刚才没注意。 早上,水灵莫名其妙地被班里的人用目光轰炸了几节课才得以平静。因为她们 在图书馆水灵在科学楼下。 刚一抬头,站在她前边的男生微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水灵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旁边有个身影坐下了。“不好意思,早上撞到你让你烫伤了,现在手怎么样了?” 烫伤?他就是替我擦手伤的那个男生?水灵侧着头打算看看旁边这个人。红润 的嘴唇,高高的鼻子,温柔的双眸,嘴角边上挂着笑容,夏季的凉风吹乱了他额前 的碎发,反而增添了几许迷人的神韵。他的目光……水灵立刻收回了刚才放肆的目 光。 “手已经没事了,所以你可以走了。”水灵俯下头继续看书。身边一直没动静, 她狐疑地转头一看,他还在盯着她瞧,见她看着他,目光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水 灵收起书打算离开。 “水灵,我们做个朋友,好吗?” “不好。”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抱着自己的书往图书馆走。 下午的课,水灵的思绪不知飘到太平洋还是大西洋去了,总是浮现着中午和他 对视的情景。从中学以来,班里校园里的一对对男女朋友在水灵眼中都是透明的。 男生在她面前只是陪衬品。只有女生,她才会和他们做朋友,水灵不是有性别歧视。 可能是因为妈妈,她们从小没有爸爸的原因,虽然她没问过妈妈有关爸爸的事,但 潜意识告诉她,肯定不好,她没问。或许就这样,水灵打从心眼里讨厌男生,讨厌 总是玩弄女生感情的男生。 以前看着女生们被男朋友抛弃时的情景,水灵的心就揪得很紧,为女生打抱不 平,好几次冲动得想上前去揍男生。 “水灵。” …… “水灵!” “啊?”水灵才反应过来,缓缓地站起了身,思德老师正笑眯眯地问水灵问题, 等待她的回答。糟了,刚才都不知道他问了什么问题。前边几位女同学都幸灾乐祸 地看着水灵,水灵有点急地看着正朝她微笑的老师,他是一位已过40岁的男教师, 看起来是那种高大威猛型的,一看就足以吓死人的类型。 怎么办?“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您的问题,水灵不懂。” “嗯,水灵同学请坐,刚才这道题确实有难度……” 接下来的话水灵已听不清楚,还好,没被当场扔出去,侥幸地呼了口气。 下午老师拖课,回家她还得准备晚饭呢。老师一走,水灵立刻拿起书包往外跑。 校园门口,居然有十几个女生挡在那儿,水灵绕过她们,却被喊住了:“杨水 灵,你站住。” 水灵停住脚步,转身一看,女生们气势汹汹地瞪着水灵。老天,不会吧?围殴 吗?别这么幼稚好不好,那是中学生才有的行为。 “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们听,还装着没什么事呢!”为首的女生嘲笑道,走过来在水 灵面前插腰,抬着头,鼻孔朝着她,不礼貌地喊道,“当众勾引我们大家的亦泽学 长还对我们亦泽学长冷言冷语的,你他妈装什么清高,杨水灵,‘水性扬花’你占 了两个字,还挺适合你嘛,哈哈……”她身后的女生们也都肆意地大笑起来。 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她转身欲离开,女生们却拦住了她。为首者扬起手正欲 扇她耳光,她伸出左手挡住了,女孩甩开手,气愤地说:“还敢挡住?!”废话, 不挡难道站着让你扇啊?又不是白痴……水灵试着解释:“同学,我不知道你所说 的亦泽学长是谁,请你们不要为难我。” “哼!还敢说不认识亦泽学长,你这死丫头。”其余的女生七手八脚地伸出手 来,可又在瞬时都收回去了,个个小媳妇淑女模样,汗,这些女生的转变也太快了 吧? “亦泽学长!”女生们异口同声温柔地喊着,和刚才对水灵的态度相比来了个 180 度大转弯。 他就是她们口中的他,中午在科学楼下的哪个人。水灵终于了解了状况。 他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啊?” “没……没什么。”为首女生娇柔地回答,“亦泽学长,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可以。” “那……”女孩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天色已晚,水灵匆匆地离开了现场,买了东西回到家,杨妈妈已在做饭了。 “妈妈……我回来晚了。”水灵把东西放进了冰箱里。杨美菱此时已端着菜出 来了,“哦,今天功课怎么样?不要太累了,过来吃饭吧”杨妈妈亲切地拉着水灵 坐下了。“馨儿呢?” “那丫头说是新环境与新朋友交流感情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水灵闭上眼睛总是浮现他的脸庞,在替她擦手伤时的 神态,在科学楼下盯着她的眼神,在校门口的情况。哦,她是怎么了,睡觉睡觉。 早上的第3 节课水灵站在走廊上休息,这是她来这儿快一个星期第一次站在走 廊上,以前直接进教室里。 心里有些压力,讨厌这种感觉,水灵不想去挖掘多想,因为那肯定对她没好处。 楼下的身影,是一直在脑海里的身影,他正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心里莫名地有 股不舒服的气流……不理不理……他朝她挥了挥手,水灵赶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自己刚才居然一直望着他。她转身进了教室。 星期天,也是杨妈妈的休息日,一家三口到了商店购物。出来时,杨美菱塞给 水灵钱,说是让她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她和杨水馨拎着东西回去。杨水馨不服 气,挽着杨妈妈的手臂噘嘴道:“妈妈偏心,只对水儿好,不关心馨儿。” “水儿懂事,馨儿调皮。没扣你零用钱已经不错了。还抱怨。”杨妈妈捏着馨 儿的鼻子嗔怪道。 “哼!”杨水馨不甘愿地跟着自家妈妈回去了。 杨妈妈一直担心水灵节俭而缺东西,所以她总是给水灵钱让她买东西,她也不 好忤逆她的意思,只好拿着钱在街上溜达,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没有的话,就 把钱存起来吧。 绕过花店时,清新宜人的香味吸引住了水灵,康乃馨,送给妈妈,对!抱着花 儿满意地出了花店,准备回家了,剩下的就先存起来吧。转身往商店后边走。虽然 比较静。但是比较近。 眼前的情景,让水灵的心咯噔了一下。前边正是十几个人围着两个人,正在打 架!那两个人虽然是学过跆拳道的,可是怎么挡得了十几个人呢?这边十几个人倒 下了五六个,可是还有十个人左右,任由他们二人厉害体力也会透支的。 怎么办?那十个人已经对着他们两个气喘如牛地围了过去,气势汹汹。 “等一下。”水灵清亮的声音使得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她。那两个人其中的一 人皱紧了眉头。竟然给我这种表情。水灵嘀咕。 “小女孩走开。”那个酷似老大的人吼了水灵。 “带走他们后自然会离开。” “哈哈……”水灵没想到冷静的声音却让所有的人都狂笑起来。混蛋A 朝水灵 走了过来,想碰她的康乃馨,她把花藏到了身后,他油腻的笑容让她觉得恶心: “长得还真是没话说,妹妹,你想救他们?” 废话!不过水灵没说出来。 “立刻走!”那二个人其中一个大声地朝水灵喊着。脸上的伤…… “哟!确实是美女。”刚才那个为首的也朝水灵走来。伸出讨厌的手向她的脸 ……她往后退了几步。 “快点走!”那受伤的人歇斯底里地吼着,充满了愤怒。 为首者不顾身后的声音,朝水灵身上扑来,她撑开手肘撞了他的胸膛,再捉住 他的手把他从背上摔了过去!砰!!!底上扬起了灰尘。 “哗!”前边的一大帮人目瞪口呆,为首者倒在地上呻吟,混蛋A 就近原则挥 着拳头朝她跑来。嘿,一转身,捉住他的手臂,一踹,又一个大地拥抱去了。 前边他们两个也没再休息,出手了。解决了两个,赶忙跑过去帮他们。 “砰砰砰!”对手们全都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没会逃之夭夭。水灵捡起地上 被踩扁的康乃馨,无可奈何,只好把它扔进了垃圾箱。 两个可怜虫(受伤者)都看着水灵。外星人的目光,水灵转身走了,可一想, 他们两个都受伤了,怎么回去?于是回来站在他们面前:“需要帮忙?” 可怜虫A 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水灵帮忙扶着可怜虫B 走他们的路线。 大概是到目的地,水灵立刻回家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