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但是到了下个星期,臧平禄的工资迟迟不能到位。王一河心里异常地着急,前 去找他,臧平禄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因为王一河已经把这些钱计算进了自己的饭 菜开支之中,又不得不去催着他。臧平禄背地里向我们感慨现在的学生不知理。我 们对视一眼,实在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毕竟王一河不能永远跟着我们吃饭。一 个月的学习结束之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休息了几天,又百无聊赖起来,看着王 一河急急忙忙地跑进跑出,同学们各怀心事地忙来忙去,不由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前 途。一次上完课去食堂打饭,正好碰到臧平禄很奇怪地带着墨镜在黑黑的食堂里面 站着。我鼓足了勇气走上去说:“臧老师,还没吃饭呢?” 臧平禄冷冷地看了墙壁一眼,扭过头看着我:“有事吗?” “我现在学会网页制作了,您能给我介绍一个工作吗?这段时间,我感觉生存 压力很大的。您那里不是有很多的单位要人吗?” “我知道了。” 臧平禄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从那以后,臧平禄老师的课程就结束了,他也再没有来找过我。偶尔电梯里面 碰上了,问起他时,臧平禄很不耐烦:“没有了,现在没有人来找我了。”时间长 了,我也逐渐地明白过来,不再去问他,日子逐渐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我慢慢地适应了这种单调的生活。偶尔在不经意间回忆到了,心头一点 的苦涩逐渐地荡漾开来,马上就打断自己,去想别的事情,打断的次数多了,也就 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两个月过后,又一门功课结束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赶作业。 午夜时分,困意一阵阵地袭来,小不点儿姑娘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低 下头对我说:“张舒涵,你是不是参加了臧平禄的那个网页班?” “是的。” “是不是原来说的给你介绍工作,后来又耍宝了?” “怎么了?” “怎么样,”小不点儿对稽索亚大声地说,“我没说错吧,要不是我拦着你, 你不也上当了。请客请客。” 我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小不点儿众目睽睽之下凑近我的耳朵说:“老臧给稽 索亚介绍了一个工作,稽索亚干不了,老臧就让她参加辅导班,明摆着就是画了套 子让我们钻吗。不理他。” “那你不怕他生气吗?” “他生气重要还是你上当重要。你好拎不清。”小不点儿鄙夷地看着我,“怪 不得你会被他骗了。” 这是地道的新新人类的想法了。我舒展了一下胸怀,低头去看自己的画。我生 来个性不强,遇事总是担心别人的看法,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也就真的把别人 的喜怒哀乐当成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在自己的满腔善意受到了欺骗后,同样地 愤懑不平,怨恨自己的无能与无知,却终究没有勇气再去骗别人。接触的很多人都 说我难以融入社会,或许也就是基于此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