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痴狂 “……菊花残/满地殇/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 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菊花台》——周杰伦铃声响起,正在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吃着泡面的我伸出一 只手在沙发上摸索着,眼睛始终不肯离开电视屏幕。 “喂,你好!” “你好,倪小姐是吧?” “是啊,哪位?” 我吃完最后一口泡面,把筷子一扔,拿起纸巾一边擦着嘴巴一边问。 “我是唱片公司的,我姓黄,我们之前见过的。” 我拿起遥控按了暂停,说:“哦……黄小姐,有事吗?合作的事情不是都交给 我们老板办了?” “是的,合作的事情已经跟林先生谈得差不多,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我们需要跟 您确认一下。” “什么?” “是这样的,林先生说倪小姐想用艺名出唱片是吧?” “是啊!” “但是倪小姐,请恕我直言,您的艺名红尘味儿太重了,恐怕会不太适合,如 果说您不想用真名,那么我们可以取其他的名字……” “那你得找其他人去唱才行了。” “倪小姐……” “黄小姐!你们说过的,你们要的是我的歌喉,其他的都不是重要的事,所以 我才会答应你们,如果说你们还要在担心什么影响不好的,那你们就不应该来找我, 既然你们坚决要用我,那么是不是不该计较这些呢?” “我知道了倪小姐,我们当然会尊重您的想法,我们只是提一下意见而已。对 了,我们寄过去的带子不知道您听了没?” “听了,还不错!只是……” “倪小姐有什么意见请说!” “有一首曲子我很喜欢,我希望能自己写词。”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写出来的词需要给作曲者和监制看,并且得到他们的同 意才能用。” “这我知道,那录音时间定了吗?” “定了,在后天,不知道倪小姐能够在这两天写出来吗?” “事实上我已经快写好了。” “那就好,我很期待跟倪小姐的合作。” “我也是。” “那后天见。” “嗯,后天见。” 挂上电话,我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歌词,整个人向后躺在沙发上。 这几天我都没有去“蓝月”上班,整个人很懒,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出去。 我每天都窝在公寓里听歌看电影,有些时候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想吃饭不 想洗澡,甚至连脑子都不想用,有些时候又会有点闲得发慌的感觉。这几天的心情 一直是这么矛盾的,一时觉得安定,一时又觉得漂浮不定。 我把右手高高的举起,然后不停地翻看着。过了一会儿,心里渐渐有了一种压 抑的感觉,我猛地收回右手,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睡觉吧!睡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也就没什么好伤来痛去的了! 很快,两天过去了。下午两点多,老板开车来接我。 刚坐上车,老板就问道:“冷不?” “当然冷啊!我说现在还是秋天吗?不会已经冬天了吧?” 老板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一边开车一边说:“现在是晚秋,不过你要 说初冬也没人反对。” 我嘟了嘟嘴,看着老板的侧脸,忽然之间我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对了, 帮里都搞定了吗?” “没搞定,我还用得着这么命苦的当柴可夫‘司机’吗?” “连幕后那个也搞定了?” “当然,你怀疑我的能力?” “不是,是敬佩!” “呵呵呵!”老板瞄了我一眼,笑道:“真是荣幸,能被沧儿小姐敬佩的人可 不多!” “是啊,偏偏你就是那不多的其中一个,我也很郁闷!” “我以为经过这几天的静修,你好多了。”老板一语双关地说。 我瞟了老板一眼,说:“好是好多了,但是不排除有复发的可能性啊!” “不能根除吗?” 我扯了扯嘴角,说:“医生说没那种药。” “绝症?那我只好祝你好运了!” 我笑着横了老板一眼,没回话。 来到录音室后,我在黄小姐的引领下认识了几个工作人员。因为在工作上我们 都是喜欢直入主题的人,所以大家在简单的寒暄过之后,就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倪小姐,今天主要是先让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什么的,所以不如你先唱一下 你作词的那首歌,我们听一下感觉对不对!” “好啊!” “那开始!” 音乐声响起! “……开始/不过是为了自己/我从不相信爱情/会出现在我心底/后来/我 忽然发觉自己/陷入了我的陷阱/也不再挣扎不停/你已说明/你的爱已经许在了 另一个人的身影/而我却任由自己陷下去/你劝我说/我不是一个不害怕伤害的人 /可我已决定把生命倾下去/我从不渴望谁同情/快乐我要自己争取/如果幸福不 能追寻/为何我还放不下你/我从不相信有天理/求天又有什么意义/如果爱真不 能放弃/就让我哭死在这里/我的痴狂全托给你……” 【此词可参照周杰伦的《黑色幽默》唱。】“天啊!这首歌简直就是为了这样 的歌词而作的!” “是啊!太有感觉了!” “对了,那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 我笑了,说:“叫《一生一次的痴狂》。” “一生一次的痴狂?” 我轻笑着点头,眼珠子一转,看到了老板淡笑着的脸容。只是认真一看,老板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却跟我一样没有一丝笑意。可是我眼里的是忧伤,老板的眼里 却有着十分复杂的感情在翻滚,强烈得让我看不清楚它代表的意味! 我微微皱眉,再要看清楚的时候,老板已经把那失控的感情给收回去了。 他……怎么了? 在回程的路上,我笑问:“老板,你不打算赞美一下我吗?我今天可是没让谁 失望哦!” 老板斜了我一眼,笑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当然啊!那词可是我一鼓作气作出来的!你听了有没有很有感觉?” 老板轻笑着,却看着前面没有说话。 我有点疑惑地看了老板一眼:他有点不对劲! 想了想,我还是问了:“你怎么了?” 老板笑了,却像是在自嘲,他说:“你唱得很好,只是……唱得太好了,让我 想起有些事情。”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插话。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一句还挺俗的对白,周星驰说的,他说:‘曾经有一份 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 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 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这台 词挺适合我的,虽然我不会想爱谁一万年,因为那就成怪物了。” 老板又笑了起来,很轻,感觉很飘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也是他第 一次愿意让我看到这样真实的他。他不再藏起自己,可我却发现我更喜欢之前的他, 因为我不能成为他依靠的力量,我害怕他会因此倒下,所以我宁愿他自己撑着自己。 累,但至少可靠!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怎么?我不像吗?” “是不怎么像!” 老板伸手敲了敲我的头,笑了。 很有默契的,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 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不小心碰了,也许有些什么就变质了,又或许是崩 溃了!所以对我在乎的人,我总是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也许,在意的东西多了,心,也就窄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