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们俩都喝了不少,可是也没到醉的地步,微醺的状态好象是最放松的状态, 可是我知道,我们两人的心情都不轻松。 我被吓到了,本地报纸上的倾诉专栏每天都会登些凄惨离奇的故事,小护士们 大爱这一版,经常会在休息时间讨论,我有空也会看看。可是那些都比不上身边这 个自己差点有份出演的事件来得震撼。 到了快二十八岁的年龄,曾经荒谬对一个错误的男人记忆太深,相了多次无趣 的亲,又和一个男人刚刚约定了婚姻,我忽然发现我对感情对男人还是近乎一无所 知,他们要的是什么,我们从他们那希望得到的又是什么。那么多飞蛾扑火的纠结, 那么多明知无望仍然不改的坚持,那么多所托非人的无谓等待。 “这么说他不想离婚了,你自己怎么想?” “随便,反正我也不想再结婚了,离不离有什么关系。” “这算什么,如果你已经适应没他的生活了,何必要把自己套在他给的婚姻的 名义里面。” “我以前是和自己较劲,以为我付出了爱,他就该有相等的回报,现在想明白 了,我向他要求他给不了的东西,也真是难为他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保留这 个婚姻,可是他坚持,就由得他好了。至于那女人,是他的事,我不管。” 我有点发冷,不禁想起丁越,一时不知该不该提起他,欣语的想法里面好象就 没包括有这个人,可怜的小丁,英明了一世。 “那么小丁呢?”我到底还是问了,好象不问对不住刘敬群一样。 “他有他的世界,从一开始他就跟我说了他是不婚的,”欣语漫不经心地说, “当时我就笑了,说真巧啊,我也不可能重婚。我想他会理解我的。” 我一定是喝多了,不禁呻吟了一声,天要亡你呀小丁,你耍酷上瘾自作自受, 怪不了别人。 “对不起呀曼曼,我吓到你了。”欣语苦笑,“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阴暗。” “倒不至于,你不要总觉得我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医院里什么怪事都有。” 我说的实话,据说现在大夫也是出轨的高危人群了,医院里时常会有绯闻传播, 就是因为压力吗?我不理解,当然我不理解的事不止于此。 我鼓足勇气说,“我就是没法理解你的想法,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不一定是 和小丁,那家伙有时也不靠谱。为什么还要和齐锋搅在一起?” “和谁呢?我不向往,真的。你看我有一点钱就赶紧买了这个房子,因为我已 经没热情可以付出了,也不期待另一个婚姻了。” 我再次确认自己喝多了,因为我觉得欣语的逻辑有问题,但我却反驳不了她, 只能闷闷地说:“听你这么说,我对婚姻也没期待了。” “别傻了,敬群是好男人,和他一起,你会幸福的。” 第二天我休息,我放心地把自己喝高了。当晚我就睡在欣语那,第二天醒来时 头有点疼,晕晕乎乎起床梳洗,欣语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在厨房烤面包。 “周末呀,你还要上班吗?” “嗯,今天要去机场接一位重要客人。” “万恶的资本家,给你多少工资呀值得这样卖命。” “工资过得去。”欣语笑着给我倒杯牛奶,“最重要是让我知道了,不靠别人 也能活下去,如果不钻牛角尖,还能活得不错。” “哦,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我端着牛奶看欣语,已经没了昨晚的迷茫神态,淡妆化得妥妥贴贴,白色的衬 衫外一件灰紫色开衫,灰色的长裤,既妩媚又有几分英气,非常利落。 “看什么,哪里不妥?” “妥得很,我是羡慕,我总穿不来这种打扮,只好装高龄文艺青年。” 我说的实话,上班时穿白袍外,我差不多四季都是牛仔裤,直筒的、微喇的、 九分的、七分的、五分的、宽松的、紧身的,衣柜里全是这,都离开学校好久了, 还老着脸和学生一个调调,可是青春眼看着一去不复返,人还是可悲的混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