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篇 父亲说:“宁岸就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他对谁都是这样。”江晓鸥说:“是 啊,宁岸对你江晓畅还不是挺周到的。”“对我周到当然是可以的,可是对姐姐太 周到就不对头了,我是在替姐姐担心啊。”沈凤宜说:“晓歌是叫人担心:丈夫坐 了牢,自己又怀了孩子,婆家又是那样一个家庭,我真怕她顶不住……”江晓畅说 :“她有什么顶不住的?她的亲弟弟不是一天到晚往她哪儿跑吗?还有一个宁老师, 从我们家到姐姐和姐夫的小家,现在到赵家,姐姐住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从前姐 姐做姑娘,他跑不跑的无所谓,可现在姐姐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 自己的责任,他还一天到晚往姐姐那里跑,什么意思嘛!狼子野心不是昭然若揭吗? 我觉得姐姐对宁岸的态度也挺暧昧的,平时不苟言笑,好像挺正经,看见宁岸了就 笑眯了眼!”父亲听得目瞪口呆:“晓畅,你可不能瞎说。”沈凤宜说:“这事我 清楚。其实宁岸对晓歌一直是情深意长的,只是晓歌一颗心都扑在赵耀根身上。宁 岸因为自己家庭成分不好,也是为了成全朋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江晓畅 得意地说:“怎么样,我没说瞎话吧。爸爸,我建议你出面找姐姐好好谈一次,让 她注意一下社会影响,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咱江家可丢不起这个人!”江晓鸥说 :“像大姐这样的人,有几个男同志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但是大姐绝对只看中了 耀根哥。他们感情深厚,谁也别想在中间插上一杠子。再说宁岸和姐夫从小就是割 头换颈的朋友,为了姐夫能和大姐结婚,他做了多少工作?现在姐夫有难,他帮忙 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像有的人那样,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在背后搞人家的小动作!” 江晓畅说:“你含沙射影的,说谁呢?”“谁这么做我就说谁!”江晓畅张了张嘴, 想进行反击,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气得直哆嗦。江晓鸥故意说:“其实宁 岸嘛,就是那么个人,天生缠缠绵绵,喜欢帮助女孩子。谁要以为他对她说了两句 好话就是喜欢上她了,就一天到晚为他魂不守舍的,还到处拈酸吃醋,找人家的碴, 非上一大当不可!”江晓畅气极了,猛地将饭碗顿在桌子上,起身冲进自己的房间, 砰地碰上门。沈凤宜不悦地说:“晓鸥,你也太过分了!总是和晓畅斗嘴。”江晓 鸥在母亲面前耍起了孩子脾气:“我怎么啦?我是逗她好玩嘛。她也是,如果她真 想和宁岸好,就堂堂正正地去和人家建立关系嘛,为什么要往大姐身上泼脏水!” 父亲出来排解:“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这种事情,注意一些也好,再加上晓歌 和她婆婆住在一起,免得人家婆婆有闲话。回头我找晓歌聊聊就是了。”沈凤宜说 :“赵家那种地方,你还是少去。咱们犯不着巴结他们。”父亲说:“我知道。” 是江晓鸥主动约宁岸出来谈谈的,可他们已经在江边坐了半天,江晓鸥却只是 呆呆地看着滚滚东逝的江水,一直不说话。一条长长的驳船顺流而下。船上的水手 将吊桶扔进江中,提起江水来清洁甲板。江风隐隐送来他们的歌声。宁岸不由感叹 :“晓鸥,我真羡慕你们这些长江上的水手,寥廓江天,无拘无束,像水鸟一样自 由,多好!”“自什么由?一天到晚呆在一条船上,看来看去都是那几张面孔,憋 死人!”“咱俩换换?”“我要有你那么多学问我就和你换!工人大老粗反正是不 值钱了,现在吃香的是知识分子。你看现在有多少女孩子围着你转?”“女孩子? 在哪里?”“赵耀珍,江晓畅,不都在和你眉来眼去吗?我建议你尽快选定一个合 适的,不要让她们老是觉得都有希望。这有一点害人。”“尽快?”宁岸摇头, “有的人寻寻觅觅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他最爱的那个人,怎么可能尽快?还 是说正题吧,你约我来到底想说什么?”江晓鸥说:“耀根哥一出来,我就得上船 了。我跑四川,一去就是一两个月。首先我当然是要拜托你继续照顾耀根哥和我大 姐。”“这还用你说?”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