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CHAPTER04绝种商人(2) 我的一番话让老妈笑逐颜开,老爸也一定在心里偷着乐了,只不过他老人家 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经过这次详谈,老妈总算对我前阶段到处跑的事情安了心, 她整天乐颠颠忙里忙外地给我联系工作。 苏朵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拎着一大堆的零食来找我,她赖在我这里不走的时候 总爱给自己找理由,她说丸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不害怕啊?我来陪陪你 嘛。我说,你爸那儿空房子更多,你到处住也没见你害怕过呀。 然后我就跟苏朵两人在那儿唉声叹气。我们身边的薯片袋、可乐罐都可以在 我俩身边围成个大圈玩丢手绢了。 苏朵问我,丸子,你说你有过梦想吗? 我望着天边的晚霞,想了好一会,我说,以前跟着井然算是我的梦想,现在 井然回家了,我就没什么值得期盼的事儿了。 苏朵说,我也是哎,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上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你说,咱 毕业了能干什么呢? 我说,你就去给你爸当售楼小姐呗,就你,跟那儿一站,那些富商家的公子 哥还不得挤破脑袋买你家的楼啊。 你去死!苏朵说着就把吃剩的薯片往我头上砸,薯片受了惊,噼里啪啦掉了 一地。 你看你,你看你,弄了一地,一会儿我妈来又得骂我。 …… 杨喆则继续出现在北京的各种招聘会上,有时没饭吃了也会跑到我这里蹭上 一顿。偶尔我、苏朵、杨喆,我们仨还会到天景轩祸害苏朵他爸的那些龙虾,只 不过以前四个人的餐桌现在三个人坐,显得有些松散,而且我的心总是空落落的。 井然起初每隔几天就给我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近况,说说他的生活。有一 次井然说,丸子,我老家在天津,家里只我这么一个孩子,为了我爸妈我只能选 择天津。你也一样,为了你爸妈,你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北京。听井然这么说,我 只“哦”了一声,再也找不出语言。 我不知道井然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孝顺向来都是被人称道的,任何理由到 了它跟前都得让路,一点儿商量余地都没有。所以有些时候,只要把“父母”这 两个字往那儿一摆,任凭前面金山银山你都得回来,要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得 不假思索地上。 后来,井然的电话越来越少,他可能在天津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这样想。 而井然这个人,也随着电话的减少渐渐被我埋在脑袋里面的厚厚尘埃下。 毕业典礼那天,井然回来了。 我回学校取毕业证,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井然一个人朝教学 楼这边走。我的心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狗,它不断地从笼子的两条钢棍中 挤出头来四下张望,按也按不住。 就在我站在门前犹豫着是转身离开,还是迎上去的时候,罗婷从井然的身后 赶了上来,她拍着井然的肩,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我的心一阵抽搐,准备转身 离开。 苏朵这斯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她冲我就说了两字“废物”,然后拽着我就跟 拽狗似的把我推到了井然面前。 罗婷在我面前挽起井然的胳膊,模样那叫一个甜蜜。井然往旁边推了推罗婷, 可罗婷就跟一绿豆苍蝇盯在了那啥上似的,纹丝未动,井然有些尴尬,想说什么, 话却被罗婷给抢了过去。 罗婷说,沈秋啊,体格还那么好啊?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你说多巧,我和井 然都跟天津找着工作了,要不你也来天津吧? 我注视着井然,他笑得极不自然,我跟罗婷说,不了,我留在北京了——, 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苏朵狠狠掐了一把,这一掐来得既突然又猛烈,我差点儿 没因此疼得淌出眼泪。 我像刚刚苏朵拽我那样,也把她当一狗,牵着她就走,苏朵别别扭扭地不想 动,可她那小身板哪是我的对手。等走到离井然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苏朵歪 着鼻子损我,丸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把你想说的都说了,不成拉倒,咱扭 屁股就走人,你丫装什么清高? 我扭头看了眼还在后面跟井然卿卿我我的罗婷,心里酸得翻江倒海,我说, 你丫的苏朵,你刚才掐得我差点儿没翻白眼儿。苏朵见我的话根本就不涉及重点, 立马儿甩开我的手,她说,丸子,以后可别跟外人说咱俩认识,我丢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