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节 来到江边坐下。江边很寂寥,我觉得很符合我这种凄清的心情。 我扭过头盯着王蕴,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我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 我想王蕴一定知道我的意思。先不谈寒假里发生的事情,至少她得给我回来几天都 不找我的合理解释。 王蕴反问:" 你知道我回来为什么不找我呢?" 被王蕴这么一问我真的有种英 雄气短的感觉,好像倒变成我无理了。我生了这么久的闷气,竟然全是在自作自受, 无理取闹。我更生气了,觉得女人有时真是个不讲理的动物,不可理喻。我嘿嘿冷 笑了两声:" 问得好。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找你。""我早说过我们不合适的。如 果今天换一个年纪比我大的男友是不会在这和我赌气的,他一定会很宽容,很体谅 我,不会为一点小事像个小男孩一样朝我发脾气,甚至要我迁就他。" 我没想到不 同的人对同样一件事情认识的是非观竟是这样不同。在我看来,王蕴这番话简直就 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虽然我难以反驳,但我知道肯定没有道理,而且还让我气得 发抖。当一个人气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在生理上是会发抖的,我现在就处于这么一种 状态。我既不能对王蕴动粗,又无法反驳王蕴,我只能在这里吹胡子瞪眼束手无策 地干着急。但也许对王蕴来说,她还认为挺有理,受了委屈,认为我不够成熟像个 小男孩很小气。我知道除非今晚我做出让步,否则谈话将不可避免地充满火药味。 但我此刻一点也不想让步,我觉得自从寒假兴冲冲地跑去找王蕴起,自己一直是个 饱受委屈的受气包,没有任何理由再要求一个受害者去迁就施害者的。 我又冷笑了两声:" 这么说倒是我无理了。" 不知怎的,我频频冷笑竟让自己 觉得冷笑和淫笑像是孪生兄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区别。 王蕴不理我,扭头看着冷漠的江水。我瞪着王蕴的侧面看了半天,见她没反应, 一怒之下也扭头看江水。两人一个左扭,一个右扭。 沉默了一阵,我的生气在脑袋右扭的过程中不断升级,变本加厉,以至终于气 无可气。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同理,不在生气中爆发,就在 生气中憋死。我选择了爆发,并有点歇斯底里突然扭过头朝王蕴嚷道:" 你根本就 没有认真地喜欢过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你从来没有专注过,你总想着要分手。 " 王蕴也有点激动地回道:" 没错,我是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不会长久,因为你没有 让我有安全感,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让我改变这种看法了吗?" 又是安全感! 我现在一听到安全这两个字就有些条件反射的恶心和反胃。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 什么样的感觉对王蕴这么重要。以至她不厌其烦地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拿安全来威 胁我。她所追求的安全感竟成了让我感觉最不安全的东西。我开始恨起了马斯洛。 如果没有他对人的需要五个层次的划分,并把安全需要列在生理需要之后,做为第 二个必须要满足的基本需要,靠王蕴自己是发明不了这种感觉的。但我不明白,在 王蕴的周围没有战争,没有盗抢,如果真要发生这些,就算年纪比她大的男人也一 样保护不了她,搞不好自己还会先逃之夭夭。既然如此,王蕴所要的安全到底是一 种什么四不像我真的是不知道了。 我终于被安全激怒了,下定决心要和王蕴的安全来个彻底的决裂。产生这么大 勇气的基本想法是:既然注定要分手,何不争取主动,免得到时候落下个被女人抛 弃的不好的名声。 " 既然你认为我无法给你安全感,那么你就找个能带给你安全感的东西吧,是 人是畜牲都可以。希望你每天晚上都安全到能睡得着睡得香。" 我承认我的话刻薄 了,但我真的很生气,王蕴太刺激我了,我必须要还以颜色。 王蕴刷地眼泪掉了下来,没有回话起身就走。我没有动,看着王蕴离去,并在 背后补充嚷了一句:" 找你的青梅竹马吧,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王蕴捂着嘴一路 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