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更大的问题出现了,现在我的周围往往也会坐了一两个女孩,而且对我表示 了不适当的好奇。一天大灰狼突然说昨天晚上听见我手淫的声音,“声特大!” 大灰狼突然说,“你丫还管我要纸来着。”惊得我噗的一口可乐喷在裤子上。满 屋子人啊太不给我长脸了!连小甜甜也在,这帮畜生就笑话我。左边的女孩惊喜 地掏出纸巾说我来擦我来擦,而右边的小甜甜更干脆说没事我擦方便,说着拉长 了衣袖就要给我擦!我赶紧制止说:“停住停住!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来!”小 甜甜趁我手忙脚乱的时候在我肋骨上用手指一戳说:“小样的你还净事啊!”吓 得我跳起来把她的手往旁边一甩:“别碰我!” 我奔上几十阶楼梯,冲到坏了灯的走廊。胸腔火辣辣怒不可遏,眼前过电影 一样浮现出小甜甜和大家下贱的嘴脸,在黑暗中手忙脚乱摸索到排练室铁门上冷 冷的红锈,大钥匙在铁门上划得哗啦哗啦响。终于找到了锁孔,插进去旋转,哐 啷踹开铁门,开灯。 空荡荡的大房间。现在排练室又没有人了,大家和女孩在宿舍鬼混。 我轻轻靠上墙壁,深深地喘了口气,吸气,呼气…… 房间中间有那么一堆好像螃蟹一样的器械,灯光那么灿烂地打在上面闪闪发 亮,猩红,那便是我的鼓。它们陌生得像来自火星的飞船,我突然发现很久没有 练自己的鼓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空饮料瓶子扔进垃圾桶,面对着那套鼓站了一会儿,我他妈 来北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想起在这里挥汗如雨的那段时光。刚来北京的时候,我很激动,那时候我看 不见周围每天独自练习,像加入一个考前强化班一样热血沸腾,分分秒秒不能虚 度。然而现在排练室如此陌生。一种空虚,侵蚀而上,令我麻木,令我丧失了勤 奋的力量,令我甚至举不动细细的鼓槌。 两条光滑的手臂从肩膀上环住我。 小甜甜轻轻一跳,骑在我的后背上,就好像那天在大街上一样。我听见她隆 隆的心跳。 “这两天你躲什么呀躲?”她的有细细绒毛的脸颊擦着我的脸颊,气息喷着 我的耳朵,“小马的的。”她说。 小马的的…… 我心里一酸,脑袋里面轰隆地作响,心肺好像全都软掉了。 我什么也没说,闷声不响。 小甜甜怒了:“跟你说话呢!你也回一声啊!” 我晃了下肩膀抖开她的手,就是不想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玩深沉?你当我不明白你吗?”小甜甜使劲一搡我,令我 往前踉跄了一步。“你这种人……真是……明明什么都写在脸上还非得藏着掖着 的。什么话也不说,平常就那么拉长着一张脸!你玩偶像剧么?你扮主角啊!切 ……看你那张驴脸!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纯洁呢?” 我还是没说话。五分钟吧,那么静。我听见她胳膊上的手表嘀嗒嘀嗒地响, 清晰得好像节拍器。 然后传来细微的金属碰击声,熟悉的声音,是轻轻敲击镲片的声音。小甜甜 拿着鼓槌,吃“提拉米苏”一样小心翼翼地戳戳镲片,仿佛怕那铜片受惊跃起。 小甜甜发现我的眼神,我的眼神一定非常凶狠,因为她吓了一跳,大张了嘴 僵在那里,手持鼓槌悬在空中,成了一只发现人类窥视的猫咪。半晌她自我解嘲 地笑打个哈哈:“呵呵……是这样么?我还真不会……” 然后她动作夸张地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地模仿舞台上的我汗流浃背的样子, 嘴里还“咚咚咚”地模仿着。我觉得这个女孩可真衰。 “别敲了!”我突然大喝一声。 底鼓震耳欲聋地咚的一声。小甜甜一慌,胳膊肘碰倒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踩 镲。连不锈钢架子带镲片地动山摇地拍在地上,整个排练室都是哐当当刺耳的声 音。 “对不起啊!”小甜甜完全收敛了平时的嘻皮笑脸,吓得脸色苍白,缩到墙 角。我惊奇地发现:她的那份畏惧表情,远比平时的放纵可爱得多。 我默不作声扶起踩镲。 “怎么搞的……”她纳闷地咬着嘴唇,“小航,我从来没想过你能这么…… 狠……”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微热的嘴唇就在我的耳边,她的嘴唇早已经等在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自己一转身,痛快地用力抱住她。我们很自然 地接吻了,先是轻柔地短促的,然后是长久缠绵的……好像那些文学中的男女主 角,经过了舞会上邂逅,炮火纷飞的离别,经过了误解和悲伤,终于在夕阳和一 丛白桦树下思想准备充分地发展到这一步…… 我惊讶地接受了她的舌头。小而湿润。我晕了菜,只顾埋头在她的胸前,紧 紧抱住她。一股一股的委屈,一股一股的辛酸,搅得我心里乱七八糟。 好像刚被释放的奴隶,我热起来了!手忙脚乱想要解开她衬衫背后的胸罩扣 子。她轻轻叫了一声,我弄疼她了。我刷地把她的衬衫向上剥起一半,左手潜下 去解开她的牛仔裤,那么用力!我怀疑那些纽扣会在我绞缠的手指中飞迸出去。 一粒扣,两粒扣,三粒扣,触到凉凉的布料,原来女孩的内裤是如此的细滑,我 的脑袋里条件反射地想起小说中常见的语言“真丝内裤”。我们已经跪坐在地板 上。我双手顺着她臀部的曲线,像做高明的外科手术一般滑进她的内裤。 小甜甜突然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推起激动的我,目光锐利地瞪视我。我 头发纷乱,懵懂地看着她。 “我先说清楚,”小甜甜直截了当地说,“我只能跟你接吻,拥抱。这些都 没问题。但是我不能和你做爱!” 我一愣,手下也停止了。万万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些话。心里咔嚓一下,有 什么东西是我预料错了么? 我凝视她的眼睛,黑影里的大眼睛炯炯地看着我毫不回避。我呆了半晌,愣 愣地向后靠在墙壁上,呆呆地抽出一根烟,啪嗒打着火,正想凑近烟,突然想起 什么。再次抬头看着小甜甜的眼睛,那是两口森林中澈冷的井,寒气四逸。 我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你还是处女?” 我好像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从认识她到现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像全世界最重 要的问题一样折磨了我许久许久,当我的朋友们随意地谈起小甜甜的传说时,这 个问题就好像魔鬼一样篡夺了我的思想。它好像比我生存的空间还要大,它无形 的体积经常挤得我很疼痛,挤得我窒息挤得我睚眦俱裂。原本我以为,问题的答 案早已意会不必去提,可是今天她的话令一线曙光再次冲上我的大脑,像是个郁 闷已久的嗝儿一下子就突破了我的嘴巴。 连自己都愕然了,双唇不自主地吞咽着空气,想要吞回这句问话。 小甜甜那样吃惊地看着我,我甚至以为她马上就要大笑起来。 “呵呵。”她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那笑声满是讥讽。她的双手 缠在我脑后,一使劲,我的仓皇的脸就贴在她的胸脯上,吓了我一跳。打火机的 火苗一抖差点引燃了她的头发,嘴里的烟也挤成折尺。她的胸脯柔软而温暖,很 舒服很舒服。我又晕了,那么三十人斩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以处女之身玩 遍男人,难道这便是兵不血刃的最高境界么? 我听见她长长出一口气," 我有男朋友!" 她那么坦然地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