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远在天边,近在咫尺(6) 四分校主任陈芝馨,是粤系老人,早在北伐时就是粤系第四军第二十六师代 理师长,此时挂着堂堂的中将军衔。广东人的地域观念极浓,对外来人瞧不起。 段仲宇深感语言不通,学校里宗派势力很强,关系难以相处。正好陆军大学第十 七期招生,他遂和中央军校的老同学、当时的同事崔汝梅一起报了名。 按《陆军大学系列》规定,该校选拔国民党部队“品学优越的青年军官,修 习高等用兵学术,并增进其军事上必要之学识”,“且系研究关于高等用兵学术 之机关”,“直属于参谋本部”。当时仅广州报考陆大的就有1200多人,经过资 格审查尚有500 多人过了关。而广州地区录取名额只有一人。这么多的人“抢” 一个饭碗,其竞争的激烈程度可以想像。段仲宇不愧是人中英杰,他硬是以第一 名的考试成绩摘取了桂冠。当然,他至今忘不了好朋友崔汝梅。崔汝梅在临考前 一天悄悄离开了广州,把唯一的录取机会友好地“让”给了段仲宇。直到现在, 每谈及崔汝梅,段仲宇始终有一种“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的难忘情怀。是 啊,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人到了老年,总是要常常怀念起青年时代的那些 好朋友。 1939年冬,段仲宇到重庆参加了陆军大学复试,又顺利过关。于是他成了国 民党最高军事学府的一名学员。 这时,段仲宇的父母和大哥段伯宇均已先后到了重庆,全家团聚,天伦之乐 融融。但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大哥段伯宇的启示和帮助下,找到了另一种更有意 义的人生道路…… 陆军大学校长由蒋介石兼任。后来,陈仪在行政院秘书长任内和副院长孔祥 熙拍了桌子,待不下去了,调到陆军大学任代理校长。陈是陆军二级上将,老同 盟会员,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又是日本陆军大学第一期毕业生,北伐时就身居师 长要职,在军界政界都有很高声望。他为人耿介,蔑视权贵,就连“国舅”孔祥 熙也不放在眼里,对孔的横行霸道敢于抗争。他与孔祥熙在行政院一次会议上当 面争吵互相拍桌子的事,在外面广为传播,就连特务头子唐纵也在日记中以赞佩 的口气写道:“陈( 仪) 敢与孔( 祥熙) 拍桌,尚不失为军人本色。”段仲宇与 陈仪有过几次接触,对陈深为折服。 陆军大学教育长万耀煌也是老同盟会员,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陆军大学 第五期毕业,比段云峰晚一期。段仲宇对万耀煌的印象也很好,认为他是个真正 的军人,值得仿效。 陆军大学的课程很多,理论方面有德国的《军队指挥纲要》、苏联的《红军 野战条令》、法国的《大军统帅》、日本的《战斗指挥纲要》等。但使段仲宇大 惑不解的是,中国古代军事家名著如《孙子兵法》却不列入学习内容,只在讲古 代史时偶尔涉及。怎么能连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