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飞走的木槿花(1) 11飞走的木槿花 One 教师节连着双休,点点连放三天假,丁家人计划好了怎么过这三天。结果教 师节那天下雨,哪里都去不了。点点现在可以用拼音和别人聊天,不能出去玩就 在家上网。叶槿午睡起来听她键盘敲得噼噼啪啪的,凑过去一看,她正在和阿森 说不能出去玩的苦恼。看阿森很认真地和点点聊天,叶槿就想笑。“来,乖女儿, 让妈妈和阿森讲两句。”点点就让给叶槿。“干什么呢?”阿森发过来个不解的 神情。“叶槿。”阿森这才知道换人了。“大美女来了。”“你少贫。在干什么 呢?”“没看见?在和贵千金聊天。”“今天没事干?”“嗯,前几天被老头子 烦得要死,这两天猫在我的老巢里装病,日子不好过啊!”“又要你去公司上班?” “可不是,朝九晚五,不是要我的命嘛。”叶槿回头和女儿说:“我们让阿森叔 叔来家里玩好吗?他这人在家闷两天,没病也会闷出病来的。”“好啊,好啊。 我也闷啊。”叶槿就把这意思告诉了阿森,阿森很是高兴,说马上过来。叶槿把 电脑让给点点,出去和丁浩成说了这事,丁浩成开玩笑:“我怎么觉得多了个小 舅子。”“算了吧你。点点叫他森哥哥呢,有时我也闹不清楚他算什么了。”阿 森来的时候给叶槿带了枝玫瑰,给点点带了一盒巧克力。点点说盒子好看,她不 吃巧克力,留下盒子把巧克力还给阿森。 阿森手忙脚乱地接住巧克力,嘴里也没空着:“呵呵,叶槿,咱们的小美女 就是有性格有品味,你看这行事风范,以后一定不比老丁差。”“说的什么呢? 你就少在这惯她。还指望你多教她学好呢。”“哦,那容易,别把我看扁了,我 会的多着呢。你和你那口子煮饭去吧,我们去玩。”叶槿拿他没办法,真去厨房 帮丁浩成打下手。阿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两口子一个洗菜, 一个切,这个一个眼神那个就递来个盘子,嘿嘿地笑。“我说老丁,刚认识叶槿 的时候,我可是把她当成了谁家包的二奶,没想到是你的老婆。后来就听她说你 的糗事,我一直跟她说你会有回心转意的这天的。这不,让我说准了吧。就冲这 点,今天是不是要把你家最好的酒拿出来,要不就这瓶路易十三怎么样,我来调, 让你们尝尝特级调酒师的手艺。”他亮出手里的酒。“你小子倒真不客气呀,一 朵花就换我一瓶路易十三。”丁浩成斜了他一眼。“呵呵。”阿森笑着满屋子去 翻话梅。“就是你老弟来,也没像他这样。”丁浩成和叶槿唠叨着。“别净顾着 唠叨了,这可是你主厨的第一个客人。这人嘴刁得很,不想让他笑话就好好露两 手。”“我管那些,他爱吃就吃,不爱吃拉倒。”丁浩成说归说,被叶槿一激, 还真不想让阿森小瞧了。他想晚餐不如就吃香芋豆腐煲,文火煎一条鱼,做个东 北菜的庄稼小院,半只啤酒鸭,烧个茄子,点点喜欢酸甜味道,给她做道菠萝咕 噜肉。下酒的就给他炒碟花生米。丁浩成问叶槿,炖什么汤好呢,要不还是生地 乌鸡汤。叶槿说“好”。菜摆上桌时,阿森说:“老丁你可真小气。第一次请我 吃饭,不说鱼翅,不能连海鲜都看不到吧。”“谁说没有,豆腐里就有,干贝, 地道海鲜干。呵呵。”说得叶槿都笑了。丁浩成虽然下厨不久,但他常年在外面 吃饭,做起菜来悟性高,他这几道菜吃得阿森连声叫好,也技痒起来,说是下回 请他们吃饭他也露一手。 饭吃完了,阿森让把那碟花生米留下对付剩下的路易十三。叶槿见他两个 还要喝,弄了两碟小菜给他们,自己带了点点到客厅看电视。“还要玩多久?” 丁浩成问阿森。“什么意思?”阿森不太明白。“你老子不是眼巴巴等着你去帮 他吗?”阿森皱了下眉,没出声。“现在铜价油价这样波动,敢下手的自然不多 了。你这样的奇才,放任过日子我都觉得可惜了,别说你老爸了。”“难怪你舍 得给我喝路易十三,原来是英雄重英雄啊。说实话,你做的好几 手我也佩服得很呢。”“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不如 我们两个弄个投资公司,现在吃不吃公家饭都无所谓了,凭你的身 手不出三个月,一准翻身。自己有了钱,什么事做不了,受那些闲气。”丁 浩成打了个哈哈:“你去立诚上班就好了,何必又自己另立山头?” “你去我那有没有见到王西风,开发部的经理。” “见过,很漂亮的。是你的风流账?” “要是的话,还好受点,她是我老豆选的儿媳妇。有她在,我还能不有多远 逃多远。” “我说呢。”丁浩成好笑。 “你那事呢,我听说下个月要开个听证会,叶槿知不知道?” “知道,我的事现在都不瞒她。” 阿森把最后一杯酒倒进了丁浩成的酒杯,将杯子递给了他,两人一干而尽。 “你有没想过是谁做的?你的反应我倒没料到,不过你这样做应该有你 的道理,要是自己查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摸摸底?” 丁浩成喊叶槿再拿瓶酒来,阿森说不用了,也喝得差不多了,醉了吓到点点 不好看。丁浩成也就没有坚持。 叶槿进来问什么事,给他们泡了茶来解酒。 “人和人有时很有意思的,你认得我老婆时并不认得我,现在我两个坐在这 里跟兄弟似的,她在外边带孩子看电视。” 正聊得开心,有电话找阿森,他意犹未尽,直说扫兴。“这样吧,过几天我 请你们,到时一定要赏光,我亲自下厨。” 点点看阿森只和爸爸说话,电视越看越没劲,早早地睡了。睡在床上还在盼 明天天气晴起来,好出去玩。第二天果然晴了,一家人到罗浮山玩了一天。 第三 天又去了番禺的莲花山,叶槿烧了不少香,求菩萨保佑一家人平安,保佑丁 浩成 顺利通过听证会。 叶槿在家休了这么些天假,再上班时,人比以前要胖些,精神气也足,那些 想看笑话的人都纳闷,猜她是在强颜欢笑。叶槿在洗手间听到别人议论,等到人 散尽了她才出去,免得大家见面难堪。 下午临时有事加了会班,还在路上,丁浩成就打电话问怎么回事,进了小区 就看到他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看到他的身影,心里一阵温暖。吃饭时她把听到的 话学给丁浩成听,丁浩成当时没说什么,晚上睡觉,他把叶槿抱在怀里叫老婆。 叶槿答应了一声。 “老婆。”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叫的,又不说话。” “老婆,今天到了你该到家的时间,左等没见你回来,右等没见你回来,我 就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怎么还不回,心里很慌就给你打了电话。你说就回来我 才放了心。在屋里坐了会儿,又到阳台上等你。老婆,我今天才明白这些年来你 等我的心情。” 叶槿想想以前亦觉心酸,再想丁浩成明天就要出席听证会了,不能老想这些 儿女情长的。 “不说那些了,浩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过以后的日子。我都 想好了,明天你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事,我就在家等你。我会带好孩子的。” 这话说得两人心里都有些沉重。在商场上久了,谁能说自己完全清白,就算 没贪到自己口袋来,送出去的还能没有。 “睡觉,不想那些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槿关了灯,让丁浩 成好好休息。 丁浩成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慌乱,像有口气堵在心上,他并不担心明天的听 证会,想不明白心乱的原因,翻来覆去睡不着。叶槿明天还要上班,他尽量不弄 出响动影响她睡觉。叶槿一心记挂着听证会也睡不着,两人发现都睡不着,干脆 不睡了,随意地聊天,聊到情浓处如胶似漆地怜爱了一回,天就亮了。 Two 叶槿和丁浩成一夜没睡,看着窗外的天空转成湛蓝色,渐渐白起来,两人起 床。昨晚叶槿就帮丁浩成准备好了一套灰色的西装,挑了根既不花哨也不沉闷的 领带。叶槿看着丁浩成穿好,看看效果还满意,她去煮早餐。丁浩成去叫点点起 床。吃过早餐,叶槿带着点点去上学,丁浩成去市政府。一家三口在楼下分手, 丁浩成看地上有些湿,像是夜里下过雨,嘱咐叶槿骑摩托车小心些。 “爸爸再见!”点点向他挥手,丁浩成突然觉得很想抱抱叶槿,他笑自己太 没定力了,不就是出席个听证会,弄得什么似的。打着车抬头看时,叶槿已带着 点点出了小区。 丁浩成到大院时,离听证会开始还差半小时,他把车停在停车场一个角落, 在车里一直坐到离开会时间只差五分钟,才走出车子。进去时他扫了眼听众席, 秦波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顾威在离他们几步远边讲电话,边向他挥了挥手, 有些心不在焉。 听证会举行得很顺利,举证的,反驳的,各有各的立场。丁浩成面带微笑回 答问题,对那天的事也不找理由辩解,反正是越描越黑,多说无益。他诚恳认错, 不给人再做文章的机会。对于其他的质询,应对的时候就轻松多了,话语里的幽 默,不时引起哄堂大笑,现场气氛很活跃。叶槿本来准备请假参加,丁浩成怕她 听到别人说东道西心里难受,坚持不要她来。 听证会继续进行,有人跑进来跟主持会议的纪委罗副主任打手势,罗副主任 没有理会,那人走近时罗副主任面有不悦,可是他的脸色马上变了,看了丁浩成 一眼出去打电话,进来后他压低声音对丁浩成说:“刚接到交警大队的通知,叶 槿出车祸了。” 丁浩成关了手机开会,找不到他的人。一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才辗转联系 到他。他见会议中途停下来,心里正在猜测,怎么也没想到是叶槿出了事。丁浩 成打开手机,显示屏上未接电话太多,一时也不知先打哪个。 “我报告陈市长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你先去处理那边的情况。不要自己 开车了,我让小孙送你去吧。” “人在哪里?不严重吧?”罗副主任的话让丁浩成打了个寒战。 罗副主任看了他一眼,有些为难不知怎么说好。丁浩成的手机“啪”地掉在 地上,在台阶上跳了几下,才落到台下。会议横生枝节,开始时众人还议论纷纷, 消息快得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偌大的大厅静默无声,手机摔下去的声音异常刺耳。 再看丁浩成,满脸眼泪还不自知,恍惚地跟着人走出去。 主角都走了,众人正要散开,又有个人从外面冲进来:“罗主任,请先不要 散会,我有重要证据要呈上来。根据这个证据我有理由猜测叶槿的死不是单纯的 交通事故,她是被谋杀的。”阿森郑重地向罗副主任递出手中的牛皮纸袋。 “同样的资料我今天早上给了叶槿一份,里面的证据对丁浩成很有帮助。出 于一些顾忌,我不想自己出面,接着她就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