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叫陈东出来喝酒,咱俩喝了一阵,又抽了两支烟。我说:“陈东,你娃老实交 代这次搞南河之星工程捞了好多油水?”陈东先是一怔,假装道:“捞啥子油水哦?” 我说:“你个龟儿子连老子都骗,哪天栽了,看哪个来拉你。” 陈东仍是狡辩道:“老子骗你干啥子嘛!说没捞就没捞……”我不耐烦道:“得 了,别装了,杨伟都告诉我了,你们至少这个数。”说着我伸出一个指头。陈东一下 就哑言了。我又道:“听说你两个为了分钱闹矛盾?” 陈东没正面回答,反而问道:“杨伟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说着,把一大口酒一 下灌进喉咙。我仔细地观察陈东,这些年他做官做的微微发胖,但外表与大学时没相 差两样,但我却不知道透过他的外表,那面的骨子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道:“陈东,不是老子说你,是非之财不要得,免得惹祸上身。” 陈东眼睛一泛,道:“你个龟儿子懂个屁,这个社会什么最重要,钱和地位最重要, 老子事业刚起步,不抓点钱在手上,怎么往上发展?”我道:“久走夜路碰到鬼,你 不听我的,迟早要吃亏。”陈东听了不置可否,突然笑道:“你文戈是不是眼红了, 如果眼红,给我说一声,我给你分点就是了。” 听了这话,我恼意横生,但没有多大发作。骂道:“锤子眼红,老子才不希罕你 的钱。”陈东“嘿嘿”一笑,道:“不希罕也罢,你文戈拔出下面那玩意一阵乱射, 就能激射出一大堆钱来,自然不希罕。这件事你就假装不知道吧!放心,我少说也在 官场上滚爬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事的!” 我深深吸了口烟,道:“关于这个钱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但是作为这么多年的铁 哥们,我还是奉劝你陈东两件事情。”陈东问道:“少给老子买关子了,说,哪两件 事情。”我道:“一是你最好撒手,小心阴沟翻船;二是不要伤了兄弟情意。”陈东 道:“瞧你说的,首先我会万事小心的,再次兄弟情意我自是不敢忘。” 我冷笑了一声,道:“陈东,历来言语都比行动简单。你陈东是说一套,做一套。” 陈东面色一变,问道:“文戈,你个狗日的啥意思?” 我怒火中烧,再也忍耐不住。蓦地站起身来,将半杯酒泼到陈东脸上,道:“你 他妈的告诉我,你和马翠是怎么回事?” 陈东用手把满脸酒水一下擦干,道:“马翠就喜欢我陈东,咋了?”我道:“你 知道她是杨伟的女朋友,你还和人家上床,做兄弟的咋能做出这种事?”陈东大声道 :“杨伟他有能耐,怎么把自己女朋友守到人家床上去了啊!” 我顿时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道:“好……好,你陈东,算老子文戈白认识了 你这么多年!”说完,我几大口灌了一瓶茅台,转身就走。还没走到两步,听陈东在 后面冷冷地说道:“你他妈的别装清高,和高雪睡觉的时候,你的一身清气到哪去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就停住了脚步,连忙转过身来走近他,问道:“**** *,你说什么?”陈东两眼充血,一字一句地道:“你搞我老婆……”陈东话还没说 完,我已经重重一拳撩出,顿时将他打了个仰翻在地,我大声道:“你听清楚了,老 子没搞你老婆!”陈东从地上爬起,向我就是一脚踹来,大吼道:“你他妈别装了, 高雪都全部告诉我了,她说你强奸她!这么多年老子也瞎了眼,和你个王八蛋结交成 兄弟!” 陈东这一脚威力不小,竟结实地踹到我下身,我立马痛得蹲了下去。陈东斩钉截 铁地道:“兄弟情意就此了断!”说完,一偏一倒地向车子走去。我强忍疼痛,大声 喊道:“陈东,你给我站住!”陈东没有停下来,开着他的奥迪走了。 我瘫坐在地上,一时茫然无措。下面痛,但心里更痛。 我又记起在大学里我们三人相濡以沫的日子。 记得有一次是十二月寒冬,我在学校池塘边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栽进了池塘里, 全身打湿透了。恰好我们三人那个时候都把衣服洗了,只剩身上一套。没办法,陈东 和杨伟一咬牙,脱内裤的脱内裤,脱毛衣的脱毛衣,每人匀了两件衣服裤子过来。很 清晰的记得,那天我们三人上课的时候在教室后面紧紧抱着一团,上牙下牙直打架。 我突然觉得大学时的生活很是叫人怀念。我又想起了我们进舞厅酒吧必唱的歌曲 ——广元版《兄弟》,在这迷茫的夜晚,这首歌似乎冲破夜色,又在耳边轻轻唱了起 来: 广元的风 永远的不停息 东山上的凤凰楼 上西坝的皇泽寺 南河的水 永远的清澈到底 老城里的串串香 东坝里的火锅粉 城市中 角落里 遍布咱们的足迹 最叫人记忆犹新 那是广元米凉面 两个人你要去哪里 牵着两手 南河桥墩下 一生啊 有什么可珍惜 伤心人没奢侈的爱情 看东坝的广元宾馆 瞧老城的红色沙坝将军桥下 五块钱每一夜 还倒送 方便面儿 云盘梁上的按摩店 南河城的卡拉OK 上西的歌飘过来飘过去 黑暗里的回音 今夜,我在广元的夜里沉沉睡去,伴随哀伤、伴随苦闷与痛楚! 南河上的夜灯还是那样明,那样光芒四散,那样叫人心儿陶醉! 我不知道我们三个是怎么了?在大学里我们曾联手盟誓,将来患难与共,永远都 是铁一般的哥们。咱们的兄弟之情比海深,比天高,明月可鉴,永不更改!但是,而 今却让金钱和女人弄得支离破碎。在那个青春的校园里,女人和金钱是我们最爱谈的 话题,万万没想到,我们最爱谈的东西成了我们感情破裂的最魁祸首。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了,感情竟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