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关东参王(51) 笑话!一个警察局局长给外国人送急件?张子清头都没抬,继续喝他的盖碗 茶。 23 其实,小狐狸不懂,他送的不是什么急件,那是张子清诉到省警察厅,警察 厅的批复。这批复指令的内容是,抚松警察局不准介入地方的人参收购。 同时,徐道成还给中井一个便函,让中井将扣留山货庄的人参还给赵北川。 无疑,这份信件对于中井来讲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在即将开始与张子清的 会谈中他先失手一城。 小狐狸不管这些,他向中井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小狐狸在酒厂的门口骑上了一辆脚踏车,这脚踏车是警察局里唯一的 一辆,徐道成配给了他。别小视了这台叮当乱响的车,却是地道的德国货。小狐 狸两腿一用劲,还真就像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速度之快,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流 露出羡慕的眼神。因此,他在抚松城里的大街上一蹬,还真就是回头率蛮高。 但这个小狐狸骑车的技术也就一般,人少时一阵风,人多时一条龙。进入城 关,行人一多,他的方向就不准。正行之间有人喊他:“二哥!” 声音清脆像山泉入心,他一高兴,回头之间那台车已经失去平衡。只见那脚 踏车左拐右拐,一个侧闪,他整个人从车子上栽下。头上的那顶大盖帽由于太大, 从他的头上掉下滚了很远。 小狐狸人瘦弱,动作也非常灵巧,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起:“媛媛!” 人没起来,他就张嘴喊了起来。等他人从地上跃起,赵媛已经跑到他的跟前。 小姑娘一双眼睛含秋带水,看着小狐狸又一次叫道:“二哥,你这是上哪儿?” 小狐狸捡起大盖帽,拽起躺在地上的脚踏车,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不在意地 说:“没事,我就是骑车溜达。媛媛要上哪儿?我尽可以带你去。” “真的?”赵媛高兴地喊道。 “那有什么假,这台车就是我的,我说了算。”小狐狸在赵媛面前不知为什 么,总是想自我夸张一番。 那天在监狱里,小狐狸看到媛媛扑向孙广斌,一声发自肺腑的“哥”,他从 心里似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其实他和媛媛只是一个童年的伙伴,除了互相照顾 之外,他们的关系是甜蜜而清纯的。真像棒槌谷里那条小溪的流水,清凉清凉, 甘甜甘甜的。可在那一刻,小狐狸突然明白,这关系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不一样 了。因为,他心里难过了,为媛媛和孙广斌的过分亲热而难过。他出 得审讯室站在走廊里,拼命地摇了一下头,自己对自己说:这算什么呢?赵 媛又不是你的,人家兄妹相会怎么亲热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劝着自己,安慰着自己。可他突然又感觉到:为什么要安慰呢?如此 在乎媛媛对待孙广斌的态度说明了什么呢?小狐狸在走廊里拼命地走,心头那股 酸酸的感觉就是驱之不去。 今天,媛媛一招呼他,他又是心头一抖,挺好的脚踏车叫他摔在了地上。 赵媛一问,他又信口开河,借此炫耀一下。赵媛受赵北川夫人之命正要上如 来寺上香,求求佛祖,让小广斌平安无事。听小狐狸这么说,她立刻开口:“二 哥,我正要上仙人洞,那你就带我去呗!” 小狐狸听到这,他在心中暗叫一声“苦”。仙人洞出了东关还得三里地,变 成人力车夫出点力倒没什么。可是,徐道成叫他快去快回,公事在身这可要耽误 事啊! 赵媛看他迟疑,反身说道:“算了,二哥有事,我走着去。” 小狐狸再也不容自己多想,他立刻说:“那有什么?上车!” 有了小狐狸的“英雄豪气”,赵媛也就“当仁不让”,身子一纵就蹿坐到脚 踏车的后座。小狐狸低头躬身,拼力踩起脚蹬,于是,这辆德国原装自行车就掉 过头来重新向东关之外驶去。 过了酒厂,过了关东参行,公路就出了城区。山野中,树木葱郁,野草青青。 天空中,云淡风轻正是令人气爽的季节。自行车的后座加了重量反而不晃了,公 路上寂静无人,小狐狸将车蹬得像箭一样直。一路上,二人仿佛回到了吉林天桥 下时代,他们乐呵呵地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