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国考(2) 所以,大家明白易水寒为什么而忙了。工作安排是另一回事,他可以交给下 属去处理,而需要他费时费脑的问题是:如何妥善处理各领导之间的利益关系? 关系户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多了!这是他苦恼的中心,同时,也是他利益 的中心所在。倘若处理得当,两方获益;倘若处理不当,得罪了哪位实权人物, 那抹了他的官职也就跟抹去一张蜘蛛网似的那么容易。所以,这个位置也难!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从滴溜溜的眼珠转的频率来看,易水寒决非一个 古板呆滞的人,所以,即便在仕途上行走是伴君如伴虎,他仍自由游走得留有余 地。 长假第一天上班,易水寒正对着一堆文件发呆,突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他马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面部表情调适到最勤政的状态, 手握签字笔,拿着一份文件。 推开门的居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他顿时就失去了伪装的兴致,心里 暗暗埋怨着门卫怎么又把上访户放了进来,一边尽可能礼貌地问:“请问您老人 家有什么事?” 老太太讨好似的对他笑了笑,叫了一声:“寒崽。”还没等他回应,她立即 朝门外叫道:“快把东西拿进来。” 易水寒被这样的称呼懵了头,记忆似乎被拉回到了以前,自从双亲去世之后, 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正在他迟疑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女孩抱着一只老母鸡,还提了一袋红薯走 进了办公室。 易水寒一惊,脱口说道:“您这是干什么呀?万一被别人看见了,就说不清 楚了。”革命号称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虽然现在的社会不时兴这一套了,可 这下子群众都将老母鸡抱到办公室了,影响多不好啊! 正在阻挡之中,老太太走到他的面前,问:“寒崽,好多年没看见过你了, 哎哟,吃胖了啊!” 易水寒认真地辨认着,在记忆中搜索着她的影子,突然惊喜地叫道:“您是 五阿婆吗?”原来是自己老家的邻居。 “对啊,看来寒崽你当了大官还是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太婆啊!”老太太笑得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哪能忘记您老人家呢,小时候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吃住都在您家的。” 易水寒的声音里顿时溢满了感情。 “是啊,我这些年还真是想你啊,可惜你父母过世早,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 说着,老婆婆撩起衣襟擦起了眼泪。 “别这样,五阿婆,您请坐,我给您倒杯茶。”易水寒回过头,见女孩还紧 张地站在那儿,于是招呼道:“你也坐。” 易水寒为她们沏好了茶,女孩似乎冷坏了,哆嗦着手接过了茶杯。数九寒冬, 外面确实也够冷的,还提着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