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请不要用全力 “他不是污点,”关好好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强调了官闻西的重要性, “官闻西是我生命里…不可替代的存在。” “关好好,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医生?”季博衍面上的表情开始恢复正常, 冷硬刻板,带着几分恼意,目光犀利得跟刀似的,“可是你在我心里,不只是病人, 我…爱上你了。” “季博衍,你喝多了。”关好好看他靠近,身上烟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挑战 着她的嗅觉,忍不住后退一步。 “喝醉了?”他很难得笑,况且当下的情况,笑容越发骇人。关好好被他逼到 了墙角,后背贴着铁门,凉意透过薄薄的两层衣衫传进来,惊得她一个冷战。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季博衍大手突然扶住关 好好的后颈,脸迅速在关好好面前放大。 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侧头,吻落在脸侧。手抵着季博衍的胸口,惊慌地叫 出声:“季博衍你疯了!” “我是疯了,关好好,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他因为酒精作用而发红的一双眼 睛几乎喷出火气,大手加重了力道,想将她的脸扭向自己。 关好好心头的恐惧蔓延开去,想要掰开他的手指,而他箍得越紧,疼得她皱眉, 脚踢向季博衍的腿,用了些力道,可季博衍像是毫无察觉,纹丝不动。 “第一次见到你,你一点也不配合,如果你不是官闻西的女朋友,我一定不会 接收你。”他顿了顿,带着酒气的声音很清晰,“官闻西…施娜很喜欢他,她说爱 不是占有,是成全。那我就成全她,让她跟着她爱的人走。” “我接近你也是为了官闻西,可你从来不提,等到我发现我根本无法从你这里 挖到任何一点消息,我已经习惯了每周一次的见面,再后来,你不出现,我甚至会 打电话催促。” “如果施娜不回来,也许可以欺骗自己一辈子,我爱的至始至终都是她。可是 她回来了,而我也发现…心里的那个人早就不是她了。” “我是故意引诱你同我交往,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告诉自己是为了成全施 娜,其实…一切都只是借口,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关好好,你明明说你不爱他!”他歇斯底里,“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给 我希望,又亲手毁灭它?” “季博衍,放手,放手!”当他的脸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关好好感觉到浑身的 血液由沸腾到凝结,手上做着无效的推拒,突然感觉身前一轻,几乎将全部重量压 在她身上的季博衍突然往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她双手抱在胸口,害怕地揪住衣领,身体沿着墙壁滑落,脑子里一片空白,目 光定定地盯着前面的地面,浑身颤抖不止。 “好好。”关好好感觉自己被一把拉起来,跌入熟悉的怀抱,带着她闻惯了的 味道,温暖而有力。 “官闻西,官闻西。”还是没忍住放生哭出来,小手缠住官闻西的腰,抱得很 紧。耳边是官闻西微喘的气息,伴随着咳嗽:“好好,不怕…不怕,我回来了。” 抚摸着她的背脊,哄着最挚爱的宝贝。 关好好只感觉到胸口被人一推,背脊撞在墙上,疼得她弯腰,等回过神,面前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让她手足无措。 官闻西大抵在生病,喝了酒微酣的季博衍明显占了上风,将他按在地上,一拳 一拳地下手毫不留情。 关好好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上,扑过去想要拉开季博衍,只是比不过他的力量, 轻易便被推开。耳边仍是官闻西咳嗽不止的声音,越加让她心疼。 “季博衍,别打了,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无法推搡开季博衍高大的身躯, 关好好亦无法眼睁睁看着官闻西挨揍,捡起官闻西掉在地上的文件袋,厚厚的牛皮 带,往季博衍身上打去。 “小子找死?”这个声音,平日里关好好厌恶得紧,今天听起来却宛如天籁。 付沂南大步走过来,男女悬殊便表现在这里,方才关好好半天没有做到的事情,付 沂南不消一刻便将季博衍推开。 “官闻西,丫真是多愁多病身,往时多能啊,揍我跟吃白菜似的,总算轮到我 做一回英雄了?”付沂南一面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一面絮絮叨叨的,“下手也忒重 了,要我不回来给你送手机,不闹出人命!” “妈的,真找死。”付沂南把官闻西推给关好好,捋着袖子,那架势就是要和 季博衍干上一架。关好好吓得浑身发软,哪里还有力气架住他,也不想那边再胡闹 下去。 “付沂南,赶紧帮忙把官闻西扶上去,嘴角都出血了。”急匆匆的口气。付沂 南无趣地撇了嘴:“关好好,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还祸水的。”接过官闻西的肩 膀,把人往楼上扶。 季博衍方才酒精冲脑,现在醉得越加厉害,关好好看他手撑在车子的引擎盖上, 拍着头,仿佛很不清醒。 “你回去吧,别开车了。”压着情绪说出这么一句,关好好都觉得自己圣母了。 转身也进了大铁门,恋人从来没戏,往后这朋友,看来都难做了。 付沂南喘着气,连鞋也没脱,把人丢在沙发上,还不忘抱怨。“当初让你别挑 这儿,卡在七层,连部电梯都没有。”回头见关好好杵在门口,又忍不住大声支使, “愣着干什么,家里有没有药箱,都伤成这样了!” 关好好一双拖鞋都牺牲在楼下了,脚板底黑漆漆的也不管。从电视下面的抽屉 掏出药箱。“让开。”将碍事的付沂南挤到一边。 “恩将仇报是不是?”付沂南龇牙咧嘴,“有事就喊我,没事就踹边,关好好 你好样的。”关好好才不理他的喋喋不休,跪在沙发上,凑近官闻西的脸。 大约是觉得丢人,官闻西下意识地别开脸,躲过关好好的目光。眼角有些许破 裂,脸颊泛红,嘴唇破的最厉害,甚至还在出血,关好好眼眶里的眼泪又蓄起来。 官闻西虚弱地笑,越过关好好的肩头看向付沂南:“手机放下,你回去吧。” “你们这是夫妻相是不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付沂南很受伤,一个两个 都把他当成电灯泡。他是什么身份,嫌弃他?多少人巴巴地等着他盼着他,没良心, 没良心!骂骂咧咧地摔门就走,留下屋里两人独处。 “官闻西,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她有点害怕。“没事。”他摇头,“你给我 消消毒就行了。”棉签蘸着酒精,按在他的伤口上,听着他咝咝的吸气声,泪花跳 出眼眶,砸在官闻西手背上。 “怎么又哭了。”官闻西无奈,却更加温柔,手指揩过脸颊,接住滑下的一滴 晶莹。“是不是很疼…”他微微闭起一只眼的模样刺疼了关好好的心。 “不疼。”他一笑,牵动了伤口,将疼痛的呼叫吞回肚子里。“出了这么多血。” 关好好的手抖得很厉害,连着两支棉签被染透了血色。 “官闻西,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关好好突然扔掉手里的东西,扑进官闻 西的怀里,放声大哭。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知是不是搀着回音,一声比一 声响亮。 “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官闻西以为她是害怕血,立刻哄着她。伤口其 实没有多严重,只是破裂出点血,倒真没有伤筋动骨,若是能让她安心,去医院也 无法,虽然他实在是厌恶那里。 好一会儿,几乎是分针在表面上转了一圈,关好好连嗓子都哭哑了,眼泪也哭 干了,才渐渐啜泣着停下来,重新取了棉签蘸过酒精:“我给你上药。” 她害怕,害怕施娜说的话,害怕官闻西真的有什么治不了的病,却更害怕官闻 西瞒着她,什么也不告诉她,等有一天真的失去了,她才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连哭 的挣扎痛苦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又跑到哪里去了?”关好好不提别的,只像是无意而 带着娇嗔地问起。 “去了一趟临市,有个不得不参加的重要会议。”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着, 一点也不避讳,目光也澄净,不像对她撒谎。 从早上到现在,若是真的去美国,一个来回的时间都不够,关好好终是选择相 信他。“你好像咳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又没有吃药?”她打着嗝,断断续续的话使 得质问的语气有些可笑。 “吃过了,真的。”像是担心关好好不信,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板药,“昨 天新开的一盒,每日三次每次一粒,现在已经吃了六颗。” “是季博衍自己找过来的,他喝多了,不依不饶的。”关好好低着头,澄清着 事件的原委,“我不知道他会醉成这样。”白皙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淤青一片。 她以为季博衍这样的人,动口都不屑,怎么可能动手,哪里知道一出手,就把 官闻西伤得这么重。 “季博衍,喜欢你。”官闻西轻笑,并没有愤恨的表情,倒像是对这个潜在情 敌不甚在意,“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我怎么不知道?”关好好诧异,她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觉得季博衍 对施娜用情至深,仅仅是个同她一样有过去的可怜人。 “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官闻西一副情感专家的嘴脸,惹来关好好的嘲笑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任何威胁到我们感情的人,我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他语气平淡,明明是 这样自傲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只剩下真实。 “可是你说起他的时候,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人。”明明说是威胁到他们的感 情,却又是这样轻巧的态度。 “因为,你心里的人是我。”官闻西笑容温柔地望着她,目光里几乎淌出水, “你爱的人…也是我。”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