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通常意义上的床只是用来供人们休息的工具,但有时候在特定的情况下,床却 有一种强烈的暗示作用。上了床,他才发现她是那样的可怜和动人。她就像一只雪 白的、乖顺的羊羔。他吻她,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内心有种特别的激动。他抚摸她 年轻的身体,发现是那样的新鲜。刹那间,就变得混乱而迷离了,失去了理性。 阳光透过窗帘,把室内照得很温暖。其中一缕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缝隙,照亮 了地毯的一个角落。外面的世界忽然间变得喧嚣起来,是各种汽车在大街上开过的 声音以及人们不明原因的吵闹声。房间里变得特别地安静起来。这样的对比让他们 觉得应该有所作为。于是他们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就赤裸了。赵英杰发现林青青的裸 体泛着白光,胸前的乳房就像木瓜一样结实,漆黑的长发就像受了静电吸引一样, 飞舞般地四射着,散在雪白的床单和枕头之上。她的双腿是那样的匀称和修长,而 平坦小腹下的那丛毛发,羞怯地隐现着。他吻着她,他的舌头延着她的前额一直向 下滑,滑到了她微张的潮湿嘴唇,滑到了她的脖颈,滑到她的胸脯……当他含住她 鼓胀乳房上的小小乳头时,感觉她全身紧张地躬了起来,胸脯前挺。她的神经完全 绷紧了,绷得很紧很紧。他能感觉到她身体下面的肌肉变化……他的大手滑到了她 的腰际,滑到了她的屁股上。他发现她的屁股居然是那样的丰腴。他抓紧它,恨不 得指头掐进她的肉里去。 当他深入她单薄而温暖的身体里时,他感觉她从心底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一直 冲到了天花板之上,化成了一团氤氲,覆盖在了他的身后……他在那一刻里变得特 别的坚强和勇猛,干劲十足。他双臂完全地支撑着,头向前冲,就像一头凶狠的雄 狮。在他的目光之下,她是那样的无助,消极地,被动地,躺着。他听到她的压抑 的呻吟,在默默地承受。他感觉自己在向她施爱的同时,又是施暴;在征服的同时, 又在怜悯;在得到的同时,又在献出……她一直侧着脸,不敢面对他。她的眼睛是 紧闭着,脸颊的两边泛着兴奋的红云……她整个人变得那样香艳,那样滑畅,而他 也变得更加有力。 潮湿的叹息之后,赵英杰伏在了她的身上。这时的林青青抱住了他,张开了眼,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爱你。”他说。“这是爱吗?”她幽幽地问。他答不出 来。“也许这是一个错误。”她说。“为什么?”他问。“我也不知道。”她说。 “你会恨我吗?”他问。 “不,”她说,“这是我愿意的。” “我怕你不开心。”他说。 她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说她要走了。看得出,她心里很慌张,也很矛盾,甚至 有许多的后悔。“我是不是伤害你了?”他有些担心地问。她摇着头。一边摇头, 她一边慌张地穿着衣服。她一直低着头,不看他。他想扳过她的脸,端详她,可她 却坚决地低着,不肯抬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说。 “我很喜欢你。”他说。 她点着头。 “我比你年龄大,也许不该这样对待你。” 她不吱声。 “我们能一直好吗?” 她定住了,停止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却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她说,声 音小小的。 那声音里有些伤感。 她离开时,他感觉自己心里像空了一块。不是“得到”,而更像是“失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在心里问自己。想了好久之后,他有些明白了,——他 “爱”上了她。他渴望拥有她,不要失去她。 他爱她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他不敢回答那个字。 那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 对年轻人来说,也许说一个“爱”字很容易。可是,对于现在人到中年的赵英 杰来说,这个字的后果和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重得他不敢说。 重得他不知所措。 赵英杰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