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第三章推割草机的女孩(23) 吴凯的课题一直没多大进展,受到导师批评后,立即跟导师顶嘴,抱怨导师 没有给予应有的指导。导师很恼火,说了些不尊重的话。吴凯到学校管理部门告 他,虽然是几个月前的事,经校方调和似乎已经好了。但现在导师以他论文没有 进展,不适合再做博士生为名,将他开除。这意味着吴凯将近三年的时间白费了。 不仅如此,还影响他留在美国的学生身份。 吴凯和导师关系不好,李媛早知道,一直劝他,在导师面前要忍耐,绝不可 以出言不逊。如果实在处不下去,就申请其他学校,退路找好了再跟导师说再见。 吴凯每每满口答应,但时常怨这怨那。他到底跟导师闹到什么程度,李媛一无所 知。到了这一步,真没有想到。吴凯说,化学系肯定没法待了,没有其他导师会 来趟这浑水。打算申请生物化学系,如果被录取,就可以保持学生身份。 吴凯要李媛明天替他到实验室取回一些杂物,因为他不可以回去了。李媛点 点头,望着吴凯,他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遥远又陌生,陌生得如同不认识。 第二天,吴凯在化学系楼底下等着,李媛一人来到吴凯的4 楼实验室,见到 有个中国女生,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女生支支吾吾,说自己也不太清楚, 但应该劝劝吴凯,论文就是自己摸索,导师的作用不大,尤其是听到不顺耳的, 不能马上跳起来,跟别人拉下脸吵,以后不管到哪里都会遇到麻烦。 李媛手上抱着满满一纸盒杂物,走到走廊窗户边,望着楼下坐在台阶上一口 接一口吸烟的吴凯,心里冰凉。 吴凯早就又开始吸烟了。其实后来他也承认根本没戒烟,只是不当着李媛的 面吸烟,不在家吸烟。而从昨晚开始,在家也吸上了,理由是自己心情不好。吴 凯做什么事都有理由,理直气壮的理由,有些让李媛无言以对。 李媛站在窗户边,真想把这些破东西给他丢下去,但是她没有。李媛觉得, 如果现在换过来,吴凯站在这里就会干出这种事。有一次两人吵架,吴凯生气, 把李媛刚做好的一桌饭全掀到了地上。他跟自己真不是一类人,却成了一家人了。 李媛不愿意现在就去见吴凯,她抱着一纸盒杂物,走到楼梯里,坐在台阶上 暗自落泪。这时,李媛结婚还不到一年。 过了大约半小时,李媛眼睛有些红地从化学系楼里走出来。吴凯一见她,把 手上的烟头往地下一丢,用脚碾了碾,站起身。这一动作,李媛说他许多遍了, 这样太不讲公共道德,乱丢烟头,弄得地下很脏。今天李媛什么也没说,连这些 小事都计较,那就不要活了。吴凯遇到麻烦,李媛不会冲他发脾气,只能安慰, 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生化系录取他一切也就解决了。 吴凯当天就开始再找导师。两周后,终于在生物化学系找到一位导师愿意接 收他,但由于他没有生物学方面的基础,没有奖学金,一年以后视情况,可考虑 给适当资助。 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没有任何资助就要打工挣钱交学费,而吴凯不 愿打工,认为还有些积蓄,够交一个学期学费。他说李媛韩国店的工作不错,一 个人打工也够了,他要腾出时间来学习生化,他对这个专业不熟,好好学一年争 取奖学金。吴凯觉得自己的理由名正言顺。 吴凯每天的生活很规律,白天10点到学校,晚上一般9 点回来,周末在家看 书写字、吸烟喝茶、吃饭睡觉。李媛周末和星期二、星期四从早晨11点工作到晚 上11点,每周打工48小时。其他时间拼命写论文,早晨6 点爬起来就写,写到上 午10点,匆匆吃点儿东西上班了,周末出门时吴凯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