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第三章推割草机的女孩(32) 回到家,同屋的一个男生正庆祝30岁生日,请了一帮朋友在喝酒。李媛两口 子一进门便被邀去喝一杯。吴凯嗅到酒香精神焕发,李媛把带回来的烤肉端到桌 上说:" 刚烤好的,特有味道。" 大家谁也没客气,一人一块,一抢而光。 " 寿星" 问两人要喝什么酒?吴凯声明,刚才在别人家里因为要开车他没怎 么喝酒,现在要喝痛快。他要了满满一杯白葡萄酒。李媛看到红葡萄酒没有打开, 就说也要白葡萄酒。吴凯喝了一口白葡萄酒,称赞味道极佳。 " 寿星" 右手拿酒杯,左手拿烤排骨,喝一口酒,放下酒杯说:" 都说朋友 跟酒一样,越老越好。真是一点儿没错。" 李媛望着" 寿星" 。他为人老实,此 刻说的也是实话,他没说" 老婆跟酒一样,越老越好" 。 李媛尝一口白葡萄酒,味道的确不错。吴凯伸手拿起桌上那瓶没有开封的加 利福尼亚红葡萄酒,仔细看产地、时间,似对红酒爱不释手。瓶里的美酒总是更 惹人注目,因为酒一旦倒进自己的杯子,香味很快就散了。 人有五种感官,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和听觉。五种感官中味觉神经仅品 味到口之食,同一种酒喝到最后便再也品不出滋味。味觉感官因岁月而麻木,导 致其他感觉器官补偿性亢奋。盲人的听觉比他人灵敏,也是这个道理。据说高级 的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颜色随时间而淡,味道却因年岁而纯。可惜许多酒没达 到此境界,颠簸动荡,外扰内患,早早罐碎酒消了。 聚餐会后第三天,李媛乘飞机离开新泽西到达洛杉矶,带的最值钱的东西就 是后来用它写出两部长篇小说的电脑。李媛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洛杉矶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高高飘扬的棕榈树,无论是影星遍地的富豪山庄, 还是普通民居,到处绿树成荫。李媛无暇游逛,见到导师后,争取到一份研究助 理的职位,帮助导师打字、整理文献,有些微薄的收入,打工的时间就不必太多 了。一个人的生活很清静,在上学途中、打工的路上开始构思自己的小说。现在 远离吴凯,省去了在一起的争吵,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些问题。跟吴凯联系越来越 少,到快放寒假时,想起原来说好的,吴凯来加州过圣诞节,不知有没有变化, 发了电子邮件,也没回音。 这天星期六,凌晨起来,李媛要去上早班,一看是东岸时间9 点,吴凯肯定 还在睡觉。今天就要告诉头儿圣诞节是否上班,头儿好做安排。于是抄起电话, 想问一下吴凯到底还来不来,一下子竟想不起自家的电话号码。刚来加州时还给 吴凯打电话,后来就再也没打过。电话刚一接通,听到吴凯睡蒙蒙地说:" 哈罗。 " 李媛说:" 是我。" 吴凯如同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激动地说:" 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我一直在 你家门口等你。" 李媛的头嗡的一声,脑子转不过来了,你昨晚在我家门口,今 天还在自己家睡觉?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吴凯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了。吴凯 说话时语调激动而温柔,李媛并不陌生,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了。而今听到这种 调子,明白对象是另外的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吴凯继续畅诉情怀:" 我去 酒吧喝了杯酒以后,到你的门前按门铃,没有回音。我又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去 按门铃还是没有人应。我一直等,今天凌晨才回来。虽然没有见到你,但是我过 了一个非常浪漫的晚上。你要我现在到你那里去吗?嗯?嗯?" 李媛绝望地哭叫一声:" 我是你老婆。" 话筒里顿时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 吴凯恢复正常说话的语气," 你现在知道了也好,我外面有人了。咱们就来干脆 的,离婚吧。" 吴凯语气高昂而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