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诡计 舞会十分热闹。灯光、旋转、起舞、神秘、韵律……宾主皆欢。可是随着时间 的推移,不断地有人起身告辞、陆续退出活动,明天都要上班呢!眼见着,人越来 越少,音乐依然在响,舞池里只剩下少之又少的几对还陶醉在音乐的旋律中翩翩起 舞。 12点的钟声终于犹如天籁之音在寂静的午夜响起,格外震耳。杨番发现底楼诺 大一个大厅里,已经只剩下他和舞伴两个人形单影只了。 他急切地揭开她的面具,到底是谁?这么熟悉!这么默契! 终于12点了。看看这个舞伴的真面目就能离开这里了!今天都这么晚了,还在 这儿,真糟糕!她急迫地伸手去揭他的面具。这个人会是谁?跟另一个人好象啊… … “是你?” “是你?” 当两张脸不约而同地露在空气中,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人手中揭掉的面 具齐齐掉落在地上。 杨番愣在当地动弹不得。这个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面孔,怎么会如此真实地 出现在现实里?有这么清晰的梦吗? 半晌,白芝仓皇而逃。 杨番一个箭步冲上去拽她。 她甩开他的胳膊:“你真是阴魂不散!”她拔腿就跑。 杨番觉得自己被这突变的状况搞蒙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急急地追上她。 “你再追,你再追我就永远消失!”白芝威吓道。 这一招果然奏效,大概被她跑怕了,杨番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他丝毫不怀疑 她这么说的真实性。 白芝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白芝,你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一个晚上也不陪我啊?我好久没跟你睡在床 上说说话了呢!”徐妈妈皱着眉头,开口挽留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女儿,“妈妈 年纪大了,怕孤独,常常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到天亮,都说女儿是妈的贴身小棉袄, 我做梦都想着你能来陪陪我呀!” 白芝看着母亲愁眉苦脸的模样,真是柔肠百折。她点点头:“好的,妈妈,我 今晚留下陪你,我先打个电话。”她在门口打完电话,跟母亲回到别墅大厅。 母女俩在一起聊得很晚。后来徐妈妈说:“白芝,我从楼上收拾了房间,天天 等着你回来住哪!盼星星盼月亮总盼到这一天了!”她把女儿带进楼上的房间。 当徐妈妈从女儿房间里退出来时,老伴儿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老 伴儿!” “唉!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有多少青春年华任他们这么挥霍呀?我们就做点主, 搞点阴谋诡计,撮合了他们吧!”老妈妈感慨万千。 杨番像往常一样下班回来,家里一片静悄悄的,老人家似乎都睡了。他蹑手蹑 脚地上楼,匆匆洗了个澡,觉得特别累,灯也没开,衣服也没脱,进了卧室倒头就 睡。 清晨的阳光洒满房间。白芝觉得脖子谁得酸痛,她转动脖颈想换个姿势,却吃 惊地发现杨番楼着她睡得正香,她自己也主动献身似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她的扭动惊醒了他,他惊讶地发现床上居然还有人!这和那一次发现床上有丽 丽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那时只有恐惧慌乱和憎恨,可这次却满是温馨的期待。 他们的距离是这样直接的近在咫尺!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她惺忪初醒的睡眼。 该死的头晕目眩!她睡在床上似乎仍有要天旋地转的眩晕!她双手攀住他的脖 子,好象这样的依附才不至于使她晕倒。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粗暴地 推开他,翻身下床。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怒气冲冲地责问。 “该我问你吧?”他脸上的线条柔和无比,“你怎么上了我的床?” “我上你的床?你无赖!”她急得叫起来,“这是我爸妈的别墅!” “哦。”他浓浓地笑着,看她生气的模样别有一番韵味,和当年是如出一辙啊! 他错过了多少这样的幸福时刻啊!他沉迷地想。 她甩甩头,这个家伙!劣性不改。她急忙下楼。看到母亲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妈,你怎么把陌生人放进家里来?了还放到了楼上?”她生气的语气里满是 埋怨。 “不是伯母放我进来的。我自己开门的。”他从后面跟来,静静地说,替老人 家开脱罪名。 “你……你又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计划?还偷配了我父母家的钥匙……”白芝彻 底失望了,这个人怎么就不知悔改呢?又使用了什么骗局?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他平静的语气掩饰了内心的波澜壮阔。 “孩子,你错怪阿番了。”徐妈妈上来用温暖的双手覆盖住女儿颤抖的十指。 她拉过女儿,把这些年杨番对他们的照顾一五一十、点点滴滴都和盘托出。 白芝听得痴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对、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心里的冰山一点点地消融,化为潺潺的 溪流水。她都能听见细水微流的声息。 “你不说我是陌生人就好了。”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不动声色地说。深情的眼 眸一如往昔。他要把这错过的岁月补救回来,希望老天能给他机会。他曾经以为, 白芝已经犹如生命中的过客,永远消失了。那些撕心裂肺的地震,那些触目惊心的 事故,他以为他的小傻瓜已经永远抛弃了他。可是,就是现在,她那么清晰、那么 真实地站立在他面前,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错过了。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去挽留。人生多么不可预知啊,有多少嬗变的片刻,足以造成一生一世的生离死别, 为什么不伸手抓牢自己梦想的生活呢?为什么要让厄运有机可乘夺走原本可以属于 自己的幸福呢? 白芝也静静地望着他,什么也不再说。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初的样子,只是 多了些沧桑和历练,不知道,骨子里有没有和过去一刀两断?还是准备再给她狠心 的刺上一刀?给她锥心刺骨的痛楚,也给她和一切诀别的勇气?爱与恨交融到及至, 她才能有从前所缺失的决绝。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