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程远因为纠集校外的小混混和一个学校的在校生打架,把对方打成重伤。然后
财大终于忍痛把这个校宝开除出校,他的那一帮党羽也作鸟兽散。据说他被开除后,
在学校的一些地方有人放鞭炮以示祝贺。
李谢瑜和宋佳怡依旧是卿卿我我,两个人走在一起的身影成了财大的一道风景
线。如果财大评选十佳情侣,他们两个一定稳居第一。
“康大哥,怎么办哪?”又是李谢瑜的电话。
“我成了你小子的心理医生了。”我在电话里嘲笑他。
“康大哥你还开玩笑,我都快急死了。”他在电话那一头焦急地说。
“又是哪个黑社会拿刀逼着你或是给你打恐吓电话了?”我依旧取笑他。
“怎么会?都不是啦,是宋佳怡的问题。”他在电话里声音都变颤抖了,“宋
佳怡要走了。”
“走了?”我莫名其妙,“走到哪里去了?”
“还能走到哪里去,她突然要到英国去。”李谢瑜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一
个什么舅舅在曼彻斯特大学教书,她的签证都办好了…”
我也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情侣竟然被可恶的距离拆散了,时间和距离竟然充当
了爱情的杀手。
“那你是什么意见?”我试探他。
“没什么意见,她都这样说了‘我们没有可能,还是分手算了。’你说我还能
说什么?”然后他沉默了一下,“我还是坚持说以后争取到英国去读博,你猜她说
什么‘谢瑜,不要不现实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把电话拿在半空中久久地不放下去,我知道这个时候
李谢瑜是最难受的,但是又想不出来能够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
“嘟--”那边挂断了电话。
情人节结束了,我们的酒吧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在车水马龙的淮海路,这里可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的所在,我和兰娟都喜欢安
静,所以就把酒吧布置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没有摇滚,没有烈酒。没有喧闹,有的只是钢琴曲,祁门红茶和很小的谈话声。
我们经常静静地靠在吧台上听着音箱里的钢琴曲,默默地感受着人生中的一丝宁静。
“康经理,唐主任来了。”张婷对正在闭目养神的我说。
“倒。”倒是兰娟头脑清醒,“别吓我,这么快。”
我的头脑里突然一片大乱,“快上菜,上好菜。”
兰娟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但是确实是对着张婷在说话,“先上三杯热咖啡,
再来一份果盘,十分钟之后还有三份皮萨,一份要辣的,另外两份不要--她喜欢吃
辣的,对了,你到我的办公室的桌子上面去拿那个用灰色礼品纸包装好了的礼物。
康云,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兰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也许时间改造人并不是一年两
年,而是一个瞬间。
那就不是时间在改变人,而是人的自身改变,时间在这里只是给了一个改变的
平台而已。
我顿悟。
三分钟后唐艺一袭黑色的风衣和一头披肩的长发准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手里
拖着一只大大的拉杆旅行箱。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站在酒吧的大堂中间。
“唐艺…”兰娟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脸被羞
得通红。
“你还是一个孩子。”唐艺叹了一口气,“不要那么自怨自艾,好多事情过去
就过去了。”
我快步走上前去,主动伸出右手,“唐艺,我们以前是好朋友,以后也是。你
要出国了,还请你忘记以前留下的不开心。祝你一路顺风。”
“就我们三个吧,那还挺好的。”唐艺大方地笑了笑,“我们三个还是最好的
朋友,我要走了你们还给我送行。”
兰娟的眼睛眨了几下,对着唐艺凝视了几秒钟,猛然间扑到唐艺的怀里,像个
小孩子似地大哭起来。
唐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把兰娟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摸着她地头。“不
要这样,兰娟,我以后还要回来的。”
兰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兰娟面前,“我和唐大姐只见了一次面,但是我
个人认为唐大姐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朋友,小弟今天一定要为唐大姐饯行。”
唐艺的眼眶也湿湿的,“今天是我在上海的最后一餐饭,我的妈妈已经动身去
了斯哥尔摩,我因为有工作要交接,所以还没有去。”
“几点钟的班机?”兰娟关切地问。
“下午四点的,先飞到莫斯科,在由莫斯科转机到斯德哥尔摩。估计到那里没
有十五六个小时是不行的。”唐艺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半小时我就要走了。”
服务生很快拿来了三杯滚热的咖啡,一看兰恺也在那里,马上又加了一份。很
快,四份皮萨也到了。
“唐艺,知道你的字写得比我好。这支笔是我送给你的,希望你写瑞典文也写
得很棒。”兰娟说着这些话带着一些哽咽。
“哦,兰娟,谢谢你。”唐艺接过笔的手有些颤抖,“兰娟,真的好感谢你。”
“不说这个了。”我试图让这个气氛变得活跃一些,“唐艺今天既然要出远门,
我们就要开心一点。大家随便吃。”
“兰经理,四杯咖啡,一份果盘和四份皮萨都上齐了,你还需要什么吗?”张
婷站在兰娟背后,小声问道。
“哦,再来一罐罗宋汤。唐艺,你要什么?来点红酒吧,柜台里面的优等Beaujolais
红酒拿出来,我们喝一点红酒,然后唐艺就在飞机上睡一觉,醒来就是异国他乡了。”
兰娟脸上挂着一丝强装出来的笑容。
兰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糊涂,我暗暗地想。女人这种动物是很难让人理解的。
“云哥,怎么会这样啊?”李谢瑜在电话那头差点哭出声来,“她对我一点都
不真心,她根本没有对我说起过她要出国啊。”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在电话那一头安慰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
朝朝暮暮?”
“还长久?”李谢瑜立刻化悲痛为力量,“她还没有上飞机就提出要和我分手。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生气的。”
“那没有办法。”我在电话那一头叹气,不知是为他还是为我自己,“谈恋爱
是两个人的事,她能够说让你们两个人做朋友就已经很不错,一般这种情况是连朋
友都没有做的。”
“爱情真的比友情还要高吗?”他疑惑地问我。
“这个。”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给他讲人生哲学的时候,“爱情是友情的最高点,
但是爱情和亲情比又是脆弱的。”
“亲情?”他更疑惑了。
“你最亲的亲人是谁?”我在电话那一头问他。
“是我妈妈啊。”他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
“错了。”我在电话那一头果断地说,“我知道你就会这样回答的。”
“那是…”李谢瑜有些生气,“云哥,这些现在对我来说有用吗?”
“你最亲的人是你自己。”我怕他不相信,“你只有先善待你自己,才能对别
人更好。”
“那云哥的意思是?”他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首先要调整心态。”我在电话这一头尽量用舒缓的语调说。“十步之内,
必有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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