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的诱惑(1) 也就是那个山外的军人和马帮共同到来的令尼玛难以忘怀的春天,不准种植罂 粟的消息犹如疾风刮遍全寨。全家回到家徒四壁的茅草屋,阿爸阿妈望着刚才用鸦 片换来的几箩米愁眉不展,吃完了它们又该怎么办?明年山坡的那块地种什么也不 知道…… 大人们忧心忡忡,十八岁的尼娜,无忧无虑地敞着怀,扑腾着一对犹如成熟木 瓜结实的乳房,在赶马帮的汉子们中间游荡。她那飘渺的黑眼睛,永远罩着一层迷 雾,让人看一眼就飘飘欲醉,像紫葡萄的乳头在铜钱般大而圆的乳晕簇拥下傲然屹 立,炫目地刺痛了赶马汉的眼睛。她身上那种不加矫饰的女人性感,引诱着人去亲 近、去抚爱。这些经年在丛山峻岭骑马打枪、贩毒越货的剽悍男人,贪婪的眼睛肆 无忌惮地盯着她那艳丽妖冶的脸蛋,粗糙的手跃跃欲试地碰捏美丽山女那不安分跳 动的胸脯。 尼娜像罂粟花一样,美得迷惘魅惑,妖邪撩人。或许是那漫山遍野让人迷醉的 魔幻之花,或许是她的美貌与诱人的身体,或许是她无声无知又无助,或许是命中 注定她是罂粟花的精灵,要随罂粟花一同离开。自山外的军人发布“不准种植罂粟” 的通令后走了,马帮走了,尼娜鬼魅的身影也如小山寨空气般神秘地消逝了。 事后,有人说马帮离开山寨时,看见她坐在马帮老大的马背上,裸露着棕色美 丽的身体,目光闪烁,乳房颤动,马哥头手持钢枪,紧紧勒住她柔韧的小蛮腰。 尼娜的失踪给尼玛的家庭带来的打击,远远没有不能种植罂粟沉重。又哑又傻 的尼娜的灵魂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家。阿妈阿爸心疼地抹着眼泪,如释重负地长叹了 一口气。 尼娜在家庭中的存在意义绝对没有鸦片重要。阿卡人几辈依靠鸦片生活,他们 世代居住在罂粟的最佳生长地海拔1400—1800米的山上,丛山峻岭的环境、气候等 诸多原因使他们安于清贫,但也有较重的惰性,种植罂粟的简单劳作形式和高于其 他农作物的经济效益正好适合山民。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种植罪恶,也从未有人对 其教育和宣传。寨民把种植罂粟看作天经地义,除了种植罂粟他们几乎不会任何农 活。 阿姐神秘失踪的那年春天,尼玛十四岁,四个弟妹一个比一个小。十六岁的阿 哥在禁种罂粟后也远走他乡(现在果敢赌场当保镖),尼玛理所当然地成了阿爸阿 妈的得力助手。 尼玛家的地在大山坡,无法种稻谷。特区政府的许诺也就是派了坝子里三个农 民,背了一袋苞谷籽,发放给寨子的烟农们,教他们种苞谷的农活。那年阿爸和寨 里的部分烟农还是偷偷地躲着种了几块地的罂粟,来年春天被特区政府派来的军队 毫不留情的铲除了。尼玛一家七张口要吃饭,种的苞谷不够吃,只有阿爸打猎,阿 妈带着尼玛弟妹们,上山找野菜、挖竹笋。全家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阿爸对天长叹:“阿卡人祖辈靠种大烟才活着,现在不种了,只有穷穷地干挨 着。” 金三角的雨季潮湿而又烦闷,天空像漏了一样,白天黑夜地下,对于穷穷活着 的尼玛一家更是难挨。不能上山打猎、不能上山挖笋找野菜,一家只能围着火塘, 啃点苞谷充饥。 那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寨主的儿子万帅冒雨撑把花伞来到了尼玛家。万 帅前几年下山“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他嘴里叼根银烟斗,腰间别把小手枪,腕 上戴着镶钻表,手指晃着翡翠戒,开门见山对阿爸阿妈说,他是来带尼玛下山打工 的。诚惶诚恐的阿爸阿妈不解尼玛能做什么。万帅涎笑道:“尼玛光光身给人家看 看,就能赚多多钱。” 山寨的女孩几乎都是裸着身子长大的,她们任身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发育, 犹如山上的野花天然绽放。浴阳光雨露、吸山野精华,与自然和谐,姑娘们的身体 健康结实,蜜色的皮肤光滑润泽。山寨每年春天,都要举行“摸奶会”,只要女孩 子乳房发育得有桃核大,就可以让全寨的男人摸弄。少女认为自己的乳房被男人摸 得越多就越坚挺漂亮。如果哪个女孩没有男人摸或摸得少,会羞耻地躲着哭泣。尼 玛自十二岁后就习惯了男人的抚摸,“但从不乱干(做爱),要自己喜欢的男人才 可以嘛。”这是尼玛的原话。 十五岁的尼玛,乳房硕圆,腰肢柔韧,臀部因经常爬山的关系,往上翘得几乎 长到了腰上,全身的肌肉紧绷弹性十足。这美丽鲜活的少女,万帅早就打主意了。 听说光身子就能挣钱,阿爸阿妈同意习惯裸露身体的尼玛跟万帅下山“打工”。 家里实在是太穷了,罂粟不能种了,一家老小熬着不是长法,二姑娘就让她找条活 路吧。 一场大雨过后的清晨,深深呼吸了一口被雨水冲淡了但熟悉的生鸦片气味,尼 玛把那张惨死的洋人拍的照片装在贴身的绣花袋里,告别了山寨的亲人。篱笆屋竹 檐沟滴滴答答的雨水,如同阿妈伤心离别的泪水。 万帅带着尼玛还有其它寨子的三个姑娘下山到果敢麻栗坝。尼玛在四个姑娘中 年龄最小。十八岁的佤族姑娘木娜最漂亮,乌黑檀木般的身体,乌黑瀑布般的长发, 乌黑葡萄般的眼睛,才到果敢,即被老街最豪华的舞厅选中;另外一个十八岁丰满 的拉祜族姑娘也被带走了;剩下尼玛和一个矮胖的佤族姑娘西尼被万帅送到这家不 太景气的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