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爵士乐(57) " 醒醒吧。管它肥瘦,你只有一个。就是这话。" " 你也不知道,是吗?" " 我知道的足够让我懂得怎么做人。 " " 就是那个么?那就是它的全部吗?" " 那就是什么的全部?" " 哦呸!成人在那里?我们就是吗?" " 哦,妈妈。" 爱丽丝·曼弗雷德脱口而出,然后捂住了嘴。 维奥莱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妈妈。妈妈?就是在这儿吗,你要去做事却做 不下去了?没有树的阴凉地,你知道没有人爱你、也永远不再会有人心甘情愿地 爱你的地方?除了说话、一切都结束了的地方? 这时她们将目光从彼此那里移开。沉默持续着,持续着,最后爱丽丝·曼弗 雷德说道:" 把外套给我。那衬里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维奥莱特站起身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从磨破了的绸面衬里中间抽出 来。然后她坐下来,看着这个裁缝开始缝补。 " 我能想到的只有对他不忠,像他对我那样。" " 蠢货," 爱丽丝·曼弗雷德说道,然后揪断了线。 " 要是我这辈子靠他生活,就没法点名责怪他。" " 可他能点你的名。" " 随他点吧。" " 你以为那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维奥莱特没有回答。 " 那让你得到你丈夫的注意了吗?" " 没有。" " 打开我外甥女的坟墓了吗?" " 没有。" " 我还用再说一遍吗?" " 蠢货?不。不,可是告诉我,我是说,听着。我从小长大时在一起的人都 在老家。我们没有孩子。我只有他。我只有他。" " 看着可不像," 爱丽丝说。她缝的针脚细得肉眼都看不见。 三月末,维奥莱特坐在达吉的杂货铺里,鼓捣着一把勺子,回想起那天早上 她去拜访爱丽丝的情形。她来得很早。是干家务的时间,可维奥莱特什么都没做。 " 跟我想的不一样," 她说。" 不一样。" 维奥莱特说的是在比完美还要好的大都会的二十年生活,可爱丽丝没有问她 说的是什么。没有问她遍布街巷的大都会是否唤起了她的妒忌之情,而这妒忌来 得太迟了,只能说明她有多么愚蠢。也没有问她是不是大都会制造出一种扭曲的、 给一个年轻得可以做女儿的情敌的哀悼。 她们谈论着妓女和好斗的女人——爱丽丝被惹恼了;维奥莱特则无动于衷。 然后就是沉默,维奥莱特喝着茶,听着烙铁的嘶嘶声。到了这种时候,两个女人 已彼此相处得非常融洽,说话并不是必需的了。爱丽丝在熨衣服,维奥莱特看着。 不时地有一个人嘟囔点什么——对她自己,或是对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