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辛夏暖这个女人是爱胡思乱想的。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很疑惑,她脑子里为什么 总会把一件很平常的事想的那么复杂。陆子昂认识她前男友廖修,这是巧合还是冥 冥之中?既然认识,那么必定是在陆子昂回国之前,那时廖修也在国外,那么…… 他们是在国外认识的。 廖修一直知道她辛夏暖心里有个陆子昂。辛夏暖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而她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想到这里,辛夏暖拼命拍着自己的大脑,略有气馁, 告诫自己不要想多了,不要庸人自扰。 陆子昂对码头背音的那块地是势在必得。那块地今天开始要竞拍,陆子昂便蓄 势待发了。他早早吩咐辛夏暖做好工作,写份报告,等着下午的竞拍。 忙了一上午的辛夏暖终于抽个空伸起懒腰。胳膊还来不及收回去,甄音忽而破 门而入,甩了一份文件,双手抱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辛夏暖,你别以为你 飞上枝头变凤凰就以为不会摔下来,你看看你这份资料找的都是什么?” 辛夏暖看是黄色皮子,心下了然。陆子昂叫她查一份关于各大名销售量的酒店 资料,她找了一个晚上,也不过才七八页。然而一份报告七八页怎么够?拿出去的 报告一般都是分量足才行,最起码得超过四五十页。这种份额辛夏暖觉得没必要, 只要选择一些比较代表的酒店就行了,所以其他的几十页她都随便找几家酒店滥竽 充数。其实关于报告,讲究的不过三要点,前五页是正题,最后三页也是正题,中 间就是滥竽充数,充数量。这是每个老职场都知道的事,甄音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这报告传到她那儿,故意来找茬而已。 辛夏暖抬头,“我不觉得这报告有什么问题。” 甄音冷笑,“这中间都有在酒店里发生的血案案例,这跟酒店营销有什么关系 嘛?” 辛夏暖咬咬牙,她在隐忍。甄音忽然跑到她办公室来找茬无非是作秀给陆子昂 看,只因陆子昂的办公室就在她旁边,而且以玻璃相隔。 果然,电话响起。辛夏暖接了电话,那头响起陆子昂的声音,“你和甄音来我 办公室一趟。” 辛夏暖身子一哆嗦,心想,偷懒被总裁抓个正着,这可惨了。甄音却在那儿挑 眉,“怎么了?” “我们去总裁办公室聊吧。”辛夏暖抓起桌上的黄色纸皮文件,看都不想看甄 音一眼。甄音冷笑,小声在她耳畔嘀咕,“怕什么,你情人最多娇嗔的骂你一顿。” 辛夏暖扫了她一眼,不置理会。对于她这位曾是她下属如今靠“不正当关系” 上位的女人,她肯定不服,故意刁难她也是难免的。 陆子昂手里拿着那份黄色纸皮的报告,一边看一边笑了起来,“辛秘书真是敬 业,就连发生在酒店的笑话都收录进来,我真不知是夸你铺设的全面呢,还是指责 你滥竽充数?” 辛夏暖不语,倒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甄音在一旁冷笑,插上一句,“这明 显是滥竽充数。” 不想,甄音话刚说完,陆子昂便冷眼扫过她,她只觉浑身如进冰窖里,冷了一 下。陆子昂把文件合上,“亲爱的,我要罚你。” 甄音一听,幸灾乐祸。陆子昂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那幸灾乐祸的甄音,“甄 秘书难道不知辛夏暖是我什么人吗?” 甄音万万料不到陆子昂会与她说话,不禁愣了下,随即点头。陆子昂接着道: “什么关系?” 像陆子昂这种欠抽的问题,辛夏暖差点忍不住了,他这是故意不给她台阶下吗? 让人指指点点,能好过?偏偏陆子昂的样子极其认真,甄音毫无准备,也料不到陆 子昂是这样的态度,弱弱地回答:“情人。” “他是我老婆。”陆子昂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语气淡淡的,倒有些淡漠的 味道。甄音一阵错愕,一时说不上话来。 辛夏暖比较笨,听不出这话的意义。然而甄音懂了。情人和老婆的区别在于, 一个是玩玩过过场子,随时可say goodbye,对于一个玩具,可有可无。老婆那便是 不一样了,那是愿意执手一辈子的人。面子和老婆想必,孰轻孰重,谁也干预不了。 陆子昂的弦外音不过很善意的警告她,她整错人了。 甄音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陆子昂摆手,“你出去吧。” 辛夏暖以为是叫他们一起出去,刚想跟着甄音出去,背后却响起陆子昂的声音, “亲爱的,你留下受罚。” “……”辛夏暖一下子石化。 辛夏暖关上办公室的门,一脸警戒地问:“什么惩罚?” 陆子昂认真思考,顺带还蹙了蹙眉,好似一幅很难想出来。辛夏暖这心啊,快 蹦到嗓子眼里去了,只能胆战心惊地看着陆子昂。要是把她降职,她一定跳江,她 是多么容易爬上来的,终于在她大学同学面前抬起头来,她容易吗?还没坐到一个 星期就把她“腌”了,她还不想萎蔫。 陆子昂思考的时间越长,辛夏暖的内心越受煎熬,终于她扛不住了,弱弱地说 :“只要不降职,其他惩罚我愿意接受。” 陆子昂忽而笑了,“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 陆子昂站了起来,抬起手表看了下时间,一脸笑眯眯,“下午去竞拍会,报告 传真给Charles 。”说罢,他朝她走来,辛夏暖不禁身贴门上,缩头乌龟一样看他, 生怕他要做出不合理的事情来。 陆子昂的头微微低下,辛夏暖立即捂住嘴巴,以为他要亲她。可接下来的事情, 让她大糗一把,陆子昂低着头是在系扣子。辛夏暖忍不住眼睛抽了抽,心里狠狠抽 了自己一顿,叫你自作多情,叫你想入非非,抽! 陆子昂系好扣子,抬起眼皮,见辛夏暖如此纠结的模样,明知故问,“你捂住 嘴干什么?表情怎么也这么失望?莫非……”他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丝暧昧。 辛夏暖装作捂住嘴打哈欠,一副慵懒的样子,“累了,想睡觉。那个我先出去 来了。”她刚一转身,想提把手,料不到陆子昂的手一推,把门合的更加严实了。 辛夏暖微微侧头看他,却听陆子昂说:“亲爱的,我们打个赌,我可以不碰你身上 任何一个部位,就能亲到你。” 辛夏暖白了他一眼,这怎么可能,除非有特异功能。她想了想,“行,看你怎 么做。” 陆子昂便俯身亲了去,本来陆子昂还想多尝尝,却被辛夏暖推开了,辛夏暖说 :“你输了。你碰到我嘴了。” 陆子昂点头,“嗯,我输了。” “……”辛夏暖接不上话了,输了又怎样?他一点也没吃亏,而她当了一会傻 子,还被吃了豆腐。辛夏暖气的直跺脚,拉开门便冲了出去。陆子昂抿着嘴笑了起 来,抚摸着嘴唇,笑的更欢了。 从小到大,辛夏暖在陆子昂那里一向讨不到便宜,还经常吃亏。辛母直接给辛 夏暖下了个定义,“他是你的驯兽师,你是他的宠物,没翻身的机会。” 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机会翻身过一会。难道她就注定是他宠物了吗?辛夏 暖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哭丧着脸,心里那个郁闷啊,刚才那个赌,她实在是太… …她真想敲死她那木鱼脑袋。 还在她纠结之时,曼妮手里端着一杯子开门进来,看到沙发上表情丰富的辛夏 暖,揶揄地道:“怎么?魂儿还在你亲亲老公那儿舍不得回来?” 辛夏暖幽幽地把目光转向曼妮,曼妮被辛夏暖这般幽怨地看着,浑身抖了抖, “怎么了?” “别提他,提他我就上火。” 曼妮扑哧笑了起来,“欲| 火| 焚| 身?” 辛夏暖扯着嘴皮,皮笑肉不笑,“滚。” 曼妮从锁着的抽屉里掏出一瓶金棕色瓶子,瓶瓶子一打开,便问道很醇香的咖 啡香气。辛夏暖头一会闻到,“这是什么牌子的咖啡,这么香?” “算你识货,牙买加纯正蓝山咖啡,我家亲爱的托人带给我的。”曼妮一副幸 福不偿命的样子。辛夏暖忽而羡慕起来,当情人就是好,有人哄着,想尽办法买她 一笑。哪像她这么悲催,总是受欺负。 曼妮见辛夏暖这般委屈,不甚理解,“你怎么了?” “我也想有人哄我开心,而不是欺负我。” 曼妮歪嘴笑了起来,“他还没哄你?都愿意跟你结婚了,这是最大的礼物。” 曼妮泡好咖啡,坐在她旁边,谈心般地说了起来,“像陆子昂那样的男人,什么女 人都可以有,他可以很痛快的去玩,比毕方时还要疯。他有那么多资本,可是他没 有。他把自己玩的资本全画地为牢,给你婚姻。男人一旦结了婚,玩起来就有道德 底线,一般男人不愿意结婚。你该庆幸,他把牢房的钥匙交给你,这样好的钥匙不 是在哄你?相比毕方时给我的物质不是好多了?” 辛夏暖不说话了。也许曼妮说的对…… 曼妮喝了咖啡,冷笑又似乎在自嘲,“婚姻,才是女人最想要的礼物。有些男 人是给不起的,所以你该知足。” 辛夏暖何其不了解曼妮,她抿了抿嘴,“你玩累了吗?” “没,只是玩真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