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我和三明(2) 两年后,上山下乡浪潮席卷,三明去了安徽滁县,我去了陕西延安,都成了 插队知青。1969年冬,我专程到滁县看望三明,一起去南京游览新建的长江大桥, 相聚一天一夜,再叙友情。 又过两年,三明当兵入伍,我进入司法部门,在当时,这几乎是最好的归宿, 我们由衷地为自己、也为对方庆幸。 转眼到了七十年代末,三明从部队转业,花样年华、美丽善良,被一位插队 时认识的男生追了个死去活来。为了忠贞的爱情,三明放弃了回合肥的机会,来 到小城滁州。 几乎同年,我和三明相继成家,过起了为人妻、为人母的琐碎日子。后来地 址几经变更,从此更互无音讯。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我们除了工作,还要相夫教子。忙碌之间,也常想 起儿时的伙伴。合肥那座城市我一直没有再回去过,也不知道三明和其他同学生 活得怎样。 我保存的那张照片,虽被严加看管,但它从北京到延安,又从延安到西安, 终于在一次搬家后不翼而飞,在我心中留下一份失落。 今年3 月,突然接到一个会议通知,会址居然是合肥!立即给主办单位回执, 那还有什么说的,去啊!就这样,在阔别45年之后,我又回到日夜思念的古城合 肥,回到我的梦中乐园安徽大学。 寻旧心情迫切。会议间隙,我从驻地皖能大厦赶到安大老校区,短短一段路, 乘出租车只需9 元,却让我盼得心焦。进入南门,一眼望见我们小时候常去玩的 教学大楼,虽然落满沧桑,却是依旧巍然," 安徽大学" 四个毛体大字潇洒遒劲。 三明的父亲也是安大建校初期的干部。我向一位老人打听(只有老人才知道 老人),他遥指一片楼群,当年的老屋,已翻盖成新居。问了第二位老人,得知 大概方位,第三位告诉我具体楼层,问到第四位时,只见她用手一指:那不是? 你找的人来了。抬眼望去,一巍巍老者买菜归来,果真是老伯,当年形象依稀可 辨。我忙自报家门,上前问好。老伯闻之,十分激动,拉我上楼,大呼阿姨倒茶。 翻出三明的电话,终于听到久违的声音。得知是我,三明大喜过望。依旧是快人 快语:" 你住在哪里?等我安排一下,马上来看你。" 坐两个小时的汽车赶到合肥,当三明站在我面前时,好像时光倒流。觉得三 明一点儿也没变,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眼前的三明,不施脂粉,职业套装;谈吐温和,举止优雅。目光还像小时候 一样清澈,声音还像小时候一样亲切。岁月在我们脸上留下重重的痕迹,却没有 在我们心中划开一丝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