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裂痕(6) “是。”她点点头,“她在海南分公司。” 好家伙!杨步升一下子就把她发配到天涯海角。我本来是有些疑点想追问凤 尧的,可现在她远在天边,我连个人影都摸不到。 我在杨步升指定的时间拨通了他的手提。 他在电话里说道:“啊,是王总,我和你约定的时间没到。我现在也没在合 同上签字,所以,你仍然有机会。过会儿和您联系,再见。” 我的确一句话也没说,现在我就饶有兴致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似乎看到杨 步升正在通过这个向他的谈判对手施加压力。而他的对手正在他的利诱下,乖乖 地束手就擒。他的那个内线肯定是个吃里扒外的骚货,此刻正拉着她老板的手, 诱他签字…… 杨步升的手提又响了,我拿起来接听:“噢,王总,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实 在抱歉,我已签完字。今天晚上我做东,给您陪酒认罚。” 我在这边放下电话,不禁想到:杨步升的确是今非昔比,我还认识他吗? 晚上,杨步升在一座豪华酒店的KTV 包间里宴请我,刘明作陪。酒还没喝到 一半,杨步升就被喊走。剩下我和刘明,消灭一瓶叫XO的洋酒。 “这酒不错,怎么跟泔水似的。”我显然有点多。 “洋酒就是泔水。”刘明没多,可能是常喝,喝得深有体味。 “这么喝不过瘾。”我边说边将那个精致的高脚杯推开,抄起瓶子咕咕的像 喝汽水。 “XO像你这么喝法,老外见了肯定心痛得吐血。”刘明是不是也心疼了。 “老外吐血关我屁事,我不吐血就行。”我将喝干的空瓶子向桌上一顿, “上酒!” 一个服务员进来问上什么酒。 “就这个。”我指着XO的空瓶子。 服务员出去拿酒了。 刘明忍不住对我说:“你知道这一瓶多少钱吗?2000多。” 这个惊人的数字让我有些清醒:杨步升还真他妈的抬举我。于是,在喝完了 这瓶之后,我便不再要酒。 刘明出去了会儿,又进来,对我说:“唱歌吧。” “好,听你的。”我表示赞同。 “我还叫了两个小姐陪我们唱歌。”刘明又说道。 “不行,我不要小姐,我要自己唱,放声地唱。”我刚说完,两个花枝招展 的小姐就进来了。其中一个穿黑色超短裙,几乎露着半拉腚地走近我,还一把挎 住了我的胳膊。 “别碰我!”我用力地甩脱。 小姐被搞得莫名其妙:“先生,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挺好。” 一听说我挺好,她便又把身体凑过来。 “你离我远点儿。”我往后躲着她。 “你不是叫小姐来陪吗?”小姐有点愠怒。 “谁让你陪?我嫌你脏。”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接触被称作“小姐”的女人。 “有病!你他妈的有病。”小姐骂我,她边往出走边吐了我一口。 刘明看完我的表演,便对她身上的小姐说:“你也出去吧。钱,我们照付。” 刘明诧异地盯了我半天说:“你他妈的还是诗人吗?” “诗人怎么了?诗人也不是下边湿!”我说完就笑了,“对,你现在就是湿 人。” “常在河边走嘛。”刘明的意思好像这是职业需要。 难怪,听说刘明已经成了步升手下联络客户、关系户、陪酒陪玩的好手。铁 树开花要等很多年,可开花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儿?刘明的转变并不算突然。环境! 环境有时对人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刘明看着我说:“浩然,你不能老把自己关家里,要常出来走走,就是当作 家,也要有生活不是?给你讲个段子,或许对你有启发。” “啥段子?”我边说边喝了口酒。 “就是说这喝酒的。喝酒分四个阶段,跟女人的四个阶段很相似。少女阶段, 咋让也不喝;少妇阶段,你喝我也喝;老娘们儿阶段,你干我也干;老太太阶段, 你不干我也干。”刘明说完看着我,显然对我的反应迟钝有些诧异。 我当然听明白了,只是觉得无聊,这就是东北酒桌上盛行的酒文化,幽默却 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