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看到北极光门口挂出休息中的牌子,洛莉困惑的皱起眉头。这么早就提前关 门,真是非比寻常,尤其今天是礼拜三而不是礼拜天。 她进门发现某个庆祝活动正在进行。红白蓝各色缤纷的彩带,自悬梁垂挂而 下。冰凉的香槟放在银桶里,摆饰在桌子中央,闻起来令人垂涎三尺的各碟食物, 已经摆好陈列在桃花心木吧台上。波西,那只讨人厌的鸟,正在啄食一盘看起来 无比美味的三明治,尽管刚吃下一大块南瓜派,看到这令人食指大动的盛况,和 闻到波莎的食物香,洛莉觉得自己的胃已经咕噜、咕噜的开始反应。 她以微笑迎接欧格和可灼,看着他们手牵手一起走过来,完全就像一对深深 坠入爱河的情侣。也许这是为他们举办的庆祝会,庆祝他们订婚,洛莉推测,但 是可灼应该会告诉她些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可回来了。”可灼说:“我快担心死了。” 她们互换会心的一眼,记起艾尔适才的威胁。 洛莉抖去披肩上的雪,将它披挂在手边的椅子上晾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二位是不是有什么要宣布。” 可灼脸颊绯红:“洛莉甜心,你真是乱下结论,这不是我和欧格的派对,” 可灼对牧师笑得如此甜蜜,以致他向来苍白的脸色泛红。“这是为查斯举行的派 对,庆祝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洛莉以目光搜寻查斯,发现他站在房间另一端,和裘特正为 某事而大笑。 查斯看起来像个少年般潇洒,很轻松的穿着他上等的黑色长裤,和半扣的亚 麻衬衫。洛莉的眼光往下,停留在查斯裸露的胸膛,和沿着颈子而下稀落的黑色 胸毛。 “我不晓得。”她说,听到耳中怦然的心跳声,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 否像她感觉的那么奇怪。“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会去买个东西送他。” “来加入派对吧,”可灼催促道,她握住洛莉的手:“我们等你等了好几百 年,你一直都是和那个禁酒女人在一起吗?” “可灼告诉我说,谭禾霞主动找上你,”欧格打断可灼,脸上露出关切的神 色:“她不是斥责你在这儿工作吧?是吗?” 丹佛禁酒互助联盟会已经拜访过他,而且十分急切地敦促欧格加入他们崇高 的行列。可是欧格知道,改变赌徒、妓女,还有饮酒的人,让他们变成滴酒不沾, 对现今的社会问题并非实际的解决之道。 他当然乐于鼓励作丈夫的应守着妻子,也可以积极培养其他娱乐很多男人都 是因酗酒或不贞而招致毁灭。每个礼拜天,他也是一再以此为劝告重点,但他还 不致天真的认为,透过几位教友祷告和几首圣歌,就能一夜改变累积几百年而成 的发展型态。 洛莉回答了欧格的问题,但她的注意力还是驻留在查斯身上。当查斯转身向 洛莉的方向,他绿色的眼眸锁住洛莉,强烈的吸引磁力,从喧闹人群的另一端传 递而来。 听而不闻裘特弹奏的刺耳琴声,苏芙拉和路特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噢! 该死的金履!”以及波西对珍珠胸部大小的低级评论,洛莉直直走向查斯。 “你去哪里了?天使?真担心你会错过我的派对。”查斯递给她一杯香槟。 洛莉瞪着这杯正在冒泡的饮料,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喝,想起上次沉溺麻醉在 这种饮料的情形,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过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那是一次令人亢奋、 窘万言书毕露惊恐的饮酒经验。 “你该不会在我生日的时候,拒绝敬我一杯吧?”查斯问道,眼中闪烁着坚 定的挑战。 洛莉小心翼翼的饮下,发誓绝不再喝第二杯,自从与谭禾霞的一番谈话后, 第一次感觉到身心放松。置身在酒吧中,有查斯在身边以及她所有的朋友,洛莉 知道她做了非常明确的决定,没有加入禁酒联盟。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真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查斯黑色眉毛挑起:“没礼物?”上下打量洛莉,戏谑邪恶的笑容绽开: “我不会这么说,天使,你有我唯一想要得到的礼物。” 洛莉双颊飞红,低头喝了一大口香槟,结果非但没有帮助她冷静下来,反而 更感觉燥热难安,谢天谢地,波莎正好摇摇晃晃的走来,解救洛莉不知如何反应 查斯暗示性言语的窘境。 看了这对她最疼爱的年轻人一眼,波莎决定应该小小撮合他们一下。“老天, 这时你也该出现了,孩子,裘特和我都开始担心了。” 洛莉警告性的手指食物:“我才应该说你呢,泰波莎,因为你没告诉我有这 个派对,而且也不让我帮忙。” 波莎咯咯笑,她拧拧查斯的脸颊,仿佛当他是十岁小孩,而非成熟的男人。 “如果告诉他或其他人这个派对计划,我这个小孩就不会答应举行了,甜心,每 年都是这样,查斯先生会先警告我不要有派对,但是不管怎样,每年我都还是会 准备,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波莎慈蔼黑色的眼眸,一闪算计好的神情:“你们两个,现在帮我到储藏室 多拿几瓶香槟,和一瓶上好的拿破仑白兰地,我正在弄一些特别的点心。” 洛莉跟着查斯走进酒吧后面的储藏室,感觉全身舒畅,只有一点点头晕。储 藏室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洛莉完全看不到前面的东西,包括查斯。他 突然停下来。 “喔!”洛莉撞上查斯的背,非常温暖的背,她发觉。 “我点盏灯,酒吧这里都没接上电力。” 温暖的光线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也温暖了洛莉的心房。她和查斯很久没有 独处了,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波莎设计好的,洛莉暗自微笑,她现在不怪波莎的 多管闲事……因为此刻她正渴望着查斯。 “我今天好想你,”查斯沙哑的声音,像手指般抚弄着洛莉的背脊,触动了 她同样的心思。 “今天和可灼的午餐还愉快吗?”查斯向洛莉抻出手。 她不想告诉查斯遇到谭禾霞及郝艾尔之类的事,今天是他的生日,洛莉不想 让任何事破坏了查斯的情绪。“是啊,我们吃的很愉快。” 查斯拥她入怀,环住洛莉的腰,“你能使我度过十分特殊的生日,天使,你 知道的,不是吗?” 洛莉静默地点点头,心里很明白查斯反映的是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 办法给查斯想要的,其实那也正是她所渴望:与查斯裸体共枕,感觉他的唇在裸 露的胸、腹间游移,充分感受他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 是,那的确就是洛莉想要的。 查斯的吻缓慢而轻柔,带给洛莉一阵阵醉人渴望的颤抖,再度证明她真的很 想要他。洛莉抱住他的颈子,倾身投向查斯,舌头伸进查斯嘴中,品尝吮吸,希 望他们的吻永远都不会结束。 查斯喉间发出低沉的呻吟,强迫自己后退一步:“你会让我失控,天使,如 果你再像这样迫切需要的吻我。”查斯看到洛莉脸上明显挣扎的表情,清楚得就 像报纸上的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我真的想要你,查斯,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强烈,我只是不确定……” “你想太多了,让身体说话,它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洛莉的胸部知道,因为查斯一碰触,她的乳头马上硬挺,洛莉的深处知道, 因为它已经因渴望而湿润,洛莉的心知道,因为它对查斯热烈的爱就要迸裂。 “跟我来。”查斯说,带引洛莉走进房间更里面,角落有一张老旧简陋的床。 洛莉跟过去,她知道如果要反对的话,就得趁现在,但她仍未发一言。洛莉 仰躺在床被套上,等着查斯。洛莉的笑容饥渴迫切,查斯则欣喜难抑。 “你确定吗?”查斯问:“因为我要你是确定的,同时我也想让你知道,自 从有你进入我的生命后,我就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天使。”他轻抚洛莉的脸: “别的女人好象再也引不起我的兴趣。” 查斯的告白震惊了洛莉,也令她喜不自胜。洛莉重新燃起希望,也许查斯真 的是爱她的,她点点头,觉得找不出贴切的话语告诉查斯她有多确定,并且有多 爱他。 不让洛莉有改变心意的机会,查斯解开牛仔裤上的铜扣,灵巧俐落的宽衣身 手令洛莉大感惊讶。 查斯的手指修长,晒成棕色,就像他身体其他部位一样。每次看到他出神入 化的玩弄赌牌或骰子,洛莉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灵敏的手指可以在一堆扑克牌 中,轻易发现有摺痕做记号的赌牌,也就是这双手能探索激发出瞬间的狂喜,洛 莉一想到便觉得呼吸困难。 这些手指现在正迅速解开她的洋装和松开衬裤。“你不会后悔的,天使,” 查斯躺在洛莉身旁,以安抚诱人的声音对她说:“我保证。” 洛莉希望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但事实依旧是事实,她正拿自己的爱情下注 在一个赌徒身上。然而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洛莉只在乎查斯的手指正搓揉着她 的乳头,他的唇、他的舌都令她狂醉,查斯裸露滚烫的胸膛正压着洛莉,现在她 只在乎这些。 也许事后会有忏悔还有眼泪:但跟前只有欢愉还有查斯。 他的唇他的手在洛莉身上游移,流连在她敏感发涨的乳房上,吸吮着坚挺的 乳头,往下滑到洛莉结实的腹部,逗弄、品尝、欣赏诱惑着。肆意享受洛莉身上 每一寸每一分。 “查斯,”她呻吟道,双手抓住查斯的头发,企求他继续用舌尖带给她甜美 的折磨。“喔!天啊!求求你!” “你几乎准备好了,天使,”查斯说,小心躺在洛莉身上,手指往下分开洛 莉的私处,滑进去准备好他们的交合:“我从来没渴望过别人,像渴望你一样。” 浸淫在狂喜的欢愉中,两人都没听见外面猛烈的敲门声,也没听到有人正大 喊:“查斯?洛莉小姐?”但随着愈来愈坚持的敲门声,喊叫的声音也更大,查 斯和洛莉终于听见来自南边的声音:“波莎叫我来找你们。”他们双唇分开,两 手停滞,同时朝门口看。 洛莉低吟,查斯怒吼咒骂一串难听的字眼。“老天、圣母、圣子!”他说, 一边从洛莉身上翻下。 “我想不是吧,听起来像是朗尼。” 他看着她,然后又喃喃咒骂,开始穿上衣服。 洛莉手指飞快地重新扣上钮钉,绑好蝴蝶结:“要是朗尼进来看到我们这样?” “没关系,天使,”查斯说,抚摩洛莉的脸,大大地叹口气:“他不会的, 我教过朗尼,没有听到主尖允前走进别人房间是不礼貌的。” 洛莉脸上充满懊恼之情:“我想我们最好赶快回到派对上。” “我想也是,”查斯同意道,但却又搜寻着洛莉的唇,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 再度迷失在彼此之中。“总有一天我们会完成刚刚开始的事,天使,不过我想不 是今天。”可是得快,否则他一定会因渴望洛莉而死。 洛莉心中充满强烈的失落感和痛苦,但理智上却觉得不可思议。她想要大叫, 坚持这一天还没结束,可是她不能允许自己说出心中这种厚颜无耻的想法。 无言地,洛莉跨出离去的脚步。 运气差,真走楣运。查斯想,满腹心事地喝了一口热气氲氤的咖啡,看向窗 外从昨天深夜就开始下的大雪。 现在是十一月耶,拜托!甚至感恩节都还没到,通常要到一或二月时才开始 下雪,为什么现在就刮起大风雪。 雪意味着更少的客人,更微薄的收入!这是酒吧几乎承受不起的事实,雪也 代表昨晚参加查斯派对的客人,到现在还继续作客。要路特和欧格在大风雪途中 回去,查斯一定会良心不安。 看看外面狂风怒吼的景况,棉花树都已经被吹倒倾斜在人行道上,这绝对是 暴风雪的前兆。 “暴风雪还没真正开始呢,我敢打赌。”路特说,站到查斯旁边看了他一眼, 用手掌抹去玻璃杯外渗透的水珠:“如果我没去歌剧院,史威勒会不高兴的,你 也知道那个老混蛋有多乖戾。”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工作辞了,做点别的?从你跨进傅荷世那幢丑陋的砖头 建筑物第一天起,人久开始讨厌它。” “我不是讨厌这个工作,我是讨厌史威勒,而且我想他不会再待太久,上礼 拜史威勒才和傅荷世狠狠地吵了一架,傅荷世差点开除他,我是想,如果再撑一 下,就可能取而代之,而且已婚的男人得有个好工作。” 一根垂冰柱断裂,掉在人行道上,差点打中一只猥琐的野狗,这只狗常在查 斯店外流浪,帮他看顾生意。 查斯转身向他的朋友,“我很不想指出来,路特,可是你根本还没结婚。” “我是还没,但我和苏芙拉的发展……”路特夸耀的微笑:“嗯,我想也不 会拖太久了,苏芙拉很渴望有个受人尊敬的名分。” 苏芙拉有很多渴望,倒可以十分确定,但是查斯可不认为“受人尊敬”会是 其中一项。 而且查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朋友得在非必要时结婚?这就好象主动把自己 的头伸进活绳套等着被吊,甚至都还没开始犯罪呢!查斯觉得没什么道理,但他 还是大力抱住路特的肩膀说:“需要我任何帮忙,请尽管开口,路特,如果你和 苏芙拉现在就要结婚,需要借钱……” 路特使颈摇头,但是充满感激之情:“谢谢你的关心,查斯,不过我决心独 力完成这个目标,以前从没拥有过像苏芙拉这么好的女人,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目前呢,你可以好好待我,帮我把储藏室这几箱香槟抬出去,叠在吧台后 面,既然你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最好发挥用处,有点儿贡献。” “听说你和洛莉昨晚在这里稍微盘点了一下自己?”路特揶揄道。 查斯露齿而笑:“如果那个女人的手没办法离开我,那我又怎么自制?”该 死!昨晚他们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再一会儿洛莉就是他的人了,可是后来朗尼 …… 查斯皱起眉头,一整个早上他都没看到朗尼:“你今天有看到朗尼吗?”查 斯对裘特大喊,裘特摇摇头。 “没有,查斯先生,波莎才问过我两样的问题,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嗯,他不可能跑太远,查斯猜想,尤其在风雪囤积的情况下。查斯在楼梯口 停下:“裘特,能不能请你帮路特搬这些威士忌酒箱?我上去看看朗尼,相信他 一定还在床上,也许他对昨晚的事觉得很不好意思。”查斯已经尽全力安抚朗尼, 一再保证他没做错什么,虽然伤害已经造成欲求不满的结果,使查斯那个地方比 摆了两个星期的尸体还硬,害他整晚都没办法翻身睡觉。 裘特和路特开始照查斯的吩咐做事,查斯两步并一步的上楼,突然自顾自地 微笑。也许看完堂弟没事后,可以顺便造访洛莉的房间。这恶劣的天气可能是掩 饰下的好运,毕竟,没有什么可以比在风雪天时候躲在床上更舒服的事了,壁炉 中燃烧着温暖的柴火,身体互相依偎取暖,查斯笑得更高兴了。经过洛莉房间时, 查斯送了一个飞吻,暗自发誓一定要再绕回来。 然后,他在朗尼房门口停住,希望他不是还在睡觉。 查斯将耳朵压在木门上,预期听到朗尼清楚的鼾声——通常大声得足以吵醒 耳聋的人,结果听到女人低声的呻吟,查斯僵直身子。 “就是这样,甜心,真是我的好孩子。” 珍珠慢条斯理的声音透过门传来,查斯愤怒得差点喘不过气,他用力推开门 摔到墙上,朗尼和珍珠大惊失色。 查斯看到珍珠后,绿色眼眸黯沉。她睡袍地敞站在床边,朗尼的脸埋在她丰 满的胸部上,珍珠满是胜利的神情,她威胁过要加以报复,但查斯没想到她会用 如此卑贱的方法。 “你这个该死的妓女!”查斯怒吼,跨进房间:“朗尼!”他对他的堂弟大 叫:“离开那个妓女,把衣服穿上!” 朗尼恐惧地瞪大眼睛,他这辈子还没看过查斯如此震怒,就算连他遭受母亲 虐待,查斯出面护航时也没像这样大发雷霆。“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查斯,珍珠 小姐只是让我吸她的奶奶,她说你也常这么做。” “你这个婊子!我应该赤手空拳杀了你!” 珍珠怨毒的眼神中无一丝惧意,“怎么了?查斯?你在嫉妒吗?”虽然不用 待查斯回答,珍珠也知道他阴郁危险的神色是出于恨而不是妒忌。 她玷污了查斯的宝贝朗尼,破坏了查斯向来担心烦扰的事,勾引朗尼是珍珠 对查斯最完美的报复,报复查斯对她的冷酷无情。现在这个弱智者在查斯眼中已 经被玷污了,珍珠享受着志得意满的快感。 查斯还没回答,洛莉从走道上探头进来,被跟前的景况吓了一跳。她希望并 非发生了如她猜想的情况,但从查斯欲置人于死地的眼神看来,她猜对了。洛莉 关心地看着茫然的朗尼,很显然的,他根本不明白这样的后果。 “朗尼还好吧?”洛莉关怀问道。 “他当然很好,不是吗?甜心?”珍珠不怀好意的笑着,故意对查斯的堂弟 眨眨眼:“他只不过是试了一下他的男性雄风。” 洛莉打量情势,马上了解污秽的细节,珍珠淫秽的笑脸,半敞着睡袍裸露的 样子,朗尼涨红的脸和裸露的胸膛。 查斯握了又开的拳头,仿佛正尽力控制住脾气:“你怎么做的出来?珍珠? 你明知道朗尼不过还是孩子。” 珍珠系好睡袍,耸耸肩:“我一直在教他啊,而且看他也满有兴趣的。” 查斯跨向珍珠,目光杀气腾腾。可是洛莉担心查斯下一步的举动,她扯住他 的手臂:“让她去,她不值得你这么做。” “他就是这么告诉你的吗?喔,你可真是天真。”珍珠丢下话,一把推开洛 莉,走出房间。 朗尼骇怕查斯严峻的神情,抱着枕头,畏缩躲靠在床头柜前。“我没有做错 事吧?我有做错吗?查斯?” 就在这一瞬间,查斯的脸出现千百种矛盾交杂的情绪,朗尼空有成熟男人的 外表,但实质上仍是个孩子,查斯提醒自己,珍珠才是主导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但是朗尼的行为仍令查斯愤怒、失望,犹如脓疮在体内腐败溃烂。“我们待会儿 再谈这件事,穿好衣服后就下楼。”看也不看洛莉和朗尼一眼,查斯大步走出房 门,重重地摔上门。 “查斯气坏了,气坏了、气坏了,洛莉小姐,他不再喜欢我了。”这个大男 孩泪水盈眶。 洛莉发现自己喉头一紧:“别傻了,朗尼。”毫不顾虑礼貌地爬到床上,在 朗尼身边坐下。朗尼需要他人的安慰,而此刻她是唯一能够安抚他的人。 “惹查斯生气的是珍珠,只不过他也把气出在你身上,珍珠做的事是不对的, 她不应该……”洛莉说不出口“诱奸”这两个字,朗尼可能也根本不懂那是什么 意思。“查斯不喜欢把工作和娱乐混为一谈。” 朗尼搔搔头,很明显是愈听愈糊涂了:“可是珍珠说,查斯也摸过她的奶奶, 而且还把鸡鸡入进她身体里面。” 洛莉不需要翻字典也猜得出朗尼的意思,想象查斯和那个妓女做爱的情形, 洛莉就觉得吞咽困难。朗尼说的一定是真的,苏芙拉也这么说过,不过那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我想是珍珠夸大其事,朗尼,查斯和珍珠只不过是朋友。” “没有,不是,”朗尼说,摇头强调:“她说查斯几乎每晚都跑进她房间, 然后把鸡鸡放进她身体里,所以珍珠才说如果我也这样做的话没关系,可是我没 有,洛莉小姐,因为我的鸡鸡就是不太对劲。” 洛莉的眼眶涌进泪水,查斯昨晚才告诉她,自从她来这里后,他就没有和别 的女人在一起过,像个傻子似的,她竟然相信。是她自己想要相信他,必须相信 他,但很显然的,查斯是为了要得到她而说谎,朗尼有话直说,不可能编得出这 样的谎话。 昨晚查斯也到珍珠房间,一泄自己受到的挫折吗?他和珍珠一起完成之前和 她在储藏室开始的事吗?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吗? “你没有生我的气吧?是吗?洛莉小姐?我不想让你生气,你为什么在哭? 洛莉小姐?”朗尼拍拍洛莉的手,想要安慰她。 像把迟钝的刀,痛苦和折磨锥穿了洛莉的心房。“我没有哭,”她说谎道, 爬下床:“你最好赶快穿好衣服下楼,朗尼,查斯只是发一下脾气,过一会儿就 没事了。” “我猜我不可能再跟珍珠小姐学写字了,你愿意帮我吗?洛莉小姐?我一直 学得很好,现在已经一路学到K 了。” “我……”她能怎么说?昨晚,她差点把自己献给查斯,现在呢?知道他和 珍珠的风流韵事,她怎么可能装作没事,继续待在北极光?看着珍珠和查斯,想 到他们每天的厮混,每晚…… “我不知道,朗尼,我们再看看。” 洛莉离开朗尼的房间,留下朗尼独自处于纠结紊乱的床上,脸上是全然不解 的表情。她走向自己的房间,还有很多事要考虑,很多计划要作。 洛莉对很多事都不确定,不过唯有一件事她清楚得很:感谢上帝——昨晚没 有把自己给了查斯,她没有给查斯那份礼物,那份他一直所渴望的东西。因为庆 幸的是,她仍保有贞洁之身仍保有自尊,而且她还有丹佛市禁酒互助联盟会提出 的工作机会,正好能够让像芮查斯这种无赖关门大吉。 洛莉的母亲经常警告说:心存报复不会有任何好处,但此刻的她并没有听循 母亲的话。 “你为什么要走?我不明白,我是说……我以为经过那晚……” 洛莉根本不愿想到“那晚”,或者再相信查斯听起来真情流露的表白。“有 人愿意请我。” “谁?”查斯摇摇头,省略那个问题:“管它,我不相信他们有更好的待遇, 给你更大的房间,缩短你的工时。” 洛莉叹口气。“那不是唱歌的工作,我不想谈,”洛莉的手指使劲扭拧已经 陈旧磨损的旅行背包,直到指头关节泛白。“我很遗憾事情并不顺利。”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有多遗憾,她心中叹道。 “这样你可能会暂时欠缺人手,因为珍珠也被辞退,再加上我,”得知此事, 洛莉倒从中获得些许安慰,“不过,应该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到代替我的人,像丹 佛市这种地方,歌手到处都有的是。”她走向门口,又突然止步。“不管发生了 什么事,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欲言又止的 许多话,已经哽咽得无法说出口:“再见,查斯。” “洛莉!等一等!如果是因为我说了或做了什么……”查斯恳求地伸出手, 他卑怜的神情给予洛莉满足之感,但她并不引以为乐。 “不是你,查斯,是我自己。我分不清现实和童话,你警告过我的,记得吗?” “我不懂。” “我也是。” 她仍不懂,甚至经过这两个礼拜,闷闷不乐地回想两人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 情,洛莉仍不明白。以及尚未发生的事。 “谭小姐说要见你,马小姐。”葛杜拉,洛莉的新室友进门声称。 洛莉已经搬来联盟专门提供给贫困女性的宿舍,不到短短几天,她就对葛杜 拉倨傲的脸色感到十分厌恶。而小小的宿舍和三流旅馆一样简陋,不过却干净得 多。窄窄的两张床,靠着空洞无任何装饰的灰墙,两张褪色的绿色扶椅摆在其中 一扇连帘子都没有的窗户下。这间房间可以说是室内设计师的恶梦。 洛莉挤出礼貌性的笑容:“谢谢你,我马上下去。” “如果你整天只会盯着窗外看,铁定学不会任何事。”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杜拉,而且,我只不过是在看看外面天气如何。” 天空飘雪的插曲已经结束,绵延而来的是清爽的白昼和冷冽的夜晚,无数孤独、 思绪纷乱的夜晚。 “谭小姐喜欢准时,”杜拉紧紧抿着嘴说,仿佛刚吸干一颗柠檬。“我还是 不明白她为什么挑上你,在我们这么多人之中,代表宣扬组织的理念,为什么? 你只不过是个……” 洛莉抬高下巴:“说啊,你想说什么?” “酒吧歌手,根本不符合身为禁酒联盟的典范。” “也许谭小姐就是希望找一个接近一般民众的人。”洛莉打量杜拉,然后摇 头:“我母亲常说:经验是最好的老师。杜拉,像你这种年纪的女孩,还不够有 什么生活经验值得和别人分享。” “不能因为我乐于保有纯真就代表……” “你们到底在这里干嘛。” 她们转头发现谭禾霞站在门口,两人都涨红了脸。 “你刻薄的话语和非常不专业的态度,可以从楼梯一路传到楼下,杜拉,” 谭禾霞目光直逼这位面貌平凡、棕发的女人。“在跨进这屋子前,请你先抛开偏 见,我不允许有阶级歧视,现在已经有够多问题要处理,不需要再起内哄,听清 楚了吗?” 杜拉走出房间,离去前投以洛莉敌意的一瞥。 “也许杜拉说的对,谭小姐,我可能并非最适合这工作的人选。” 禾霞关上门,在窗口旁的椅子坐下,催促洛莉坐在身边:“这点我们已经谈 过好多次了,亲爱的,你是这个职务的最佳人选。我很高兴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行 列,还有魏小姐也是。我了解和器量狭小的年轻女性相处,像杜拉这样,对你而 言是项试炼,但你一定要试着记住,你的贡献能带给社会多大的益处。” 洛莉这两个礼拜来,已经每天不断努力提醒自己这点,但是每天也不缺有人 前来劝告,要她放弃现在这条路。 可灼已经来过三次了,催促洛莉赶快回北极光去,可灼重述彼此的情谊和她 现在的孤单,甚至连欧格都来过了,一定是在可灼的要求下,洛莉相信,他苦劝 洛莉改变心意。但最折磨人的造访是波莎,她带来令洛莉欢喜、听起来不可能却 又让她心痛如锥的故事,她离去后查斯的改变—— 一向无忧无虑、随遇而安的查斯,变得安静沉郁,不听别人的话,可是却对 每个人发脾气,波莎说她已经不认得这个孩子,恳求洛莉能否正视自己的心,不 管查斯做了什么都原谅他,重回北极光。 但是洛莉不能,这是她面对现实世界,停止作白日梦和等待白马王子的童话 生活,查斯说的对,世界上没有白马王子这回事。 “你有在听吗?洛莉?我说,你第一次的禁酒示范演说定在星期六,你准备 好了吗?决定好适合的题目了吗?” 禾霞的话逼使洛莉作下决定一个十分关键的决定。“是,我决定好了,我会 带领大家到芮先生的赌博酒吧,北极光,在星期六晚上的时候。谭小姐,到时我 们会让芮先生明白,他对丹佛居民所做的事,有多令人憎恶。” 禾霞瞪大眼睛,但同时也闪烁着喜悦:“可是,我亲爱的,这对你来说不是 极大的困扰吗?芮先生是你之前的老板。” “不会比芮先生到时候的困扰大。” “天使走了!天使走了!嘎!嘎!天啊!查斯先生!我的老二硬了!嘎!嘎! 给我亲亲,宝贝。” “闭上你该死的大嘴巴!”查斯大吼,直接把啤酒杯丢向波西的鸟笼,差一 点就命中。结果反而击中酒吧后面的饮料架,打破了几瓶酒,金黄色的液体流到 地板上。 波西“嘎嘎!”大叫,挥舞翅膀拍打着笼子,想要躲开这个怒气冲天的赌徒。 “下次我不会再失手!”查斯警告地说。 结果那只鸟竟出奇的安静,让查斯稍稍获得满足感。 安静的中午,波莎和裘特外出采买明天感恩节大宴的食物,可灼跑去帮欧格 布置教堂,苏芙拉和路特约好了一起午餐,甚至连朗尼都选择午睡,以免面对查 斯的苦瓜脸。 查斯眉皱得更深,正如他深沉的哀愁,洛莉走了,自从她的离去,查斯的运 气就走入谷底,原本习以为常的小小乐趣也变得索然无味。 没有洛莉的帮助,记帐变成一件烦人的事。以前洛莉总是会笑着督促查斯完 成那些纸上作业,然后对他的努力大加称赞,好象她是老师,而查斯是她的学生。 晚餐也变成在沉默中进行,餐桌上再也听不到轻松愉快的笑声,没有波莎亲 切幽默的揶揄,也没有洛莉掩饰的眨眼。而且一直没有新的表演者代替他的小天 使,仿佛没有人可以。 见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改变了和他做爱的心意吗?不会,查斯不相信这点,洛莉和他一样渴望这 件事,没有什么可以说服查斯相信这点。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会是珍珠和朗尼在一起的肮脏行为,吓得洛莉失去理性? 可是当天他就叫珍珠滚了,而且洛莉也知道。他真希望几个月前就把珍珠辞 了,那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听说珍珠跑去替郝艾尔做事。多登对!查斯想, 两个人渣,琴瑟和鸣地一起工作。 明天就是感恩节了,但他觉得没什么好感恩的。锐减的营业收入,还有…… 几乎没人肯好好的跟他说话。自从那件意外后,朗尼将自己锁在孤独中。而禁酒 联盟更是如火如荼地,想把镇所有像查斯经营的这种生意斩草除根。 听可灼和波莎说洛莉现在正替他们工作,但没有提及是什么样的职务。查斯 猜想大概是记帐或秘书之类的工作,某种受人尊敬却无趣的工作,而且完全违背 她的天性,查斯知道表演对洛莉的意义,洛莉曾经说过,一天没唱歌就好象一天 没有阳光一样。 现在查斯可以明了那是怎样的感受了,他想念洛莉,想念她令人心眩神迷的 纯真笑容,她甜美、引人遐思的茉莉香味,仍然折磨着查斯,她银铃似的笑声缠 绕着查斯,仿佛她温暖、充沛感情的双手。没有她,生命是一片空白。 这表示我爱她吗!不,他不爱洛莉,他不能,他不愿意像这样爱上任何女人。 但如果我不爱她,为何我的心会如此难受? 如果我不爱她的话,为何阳光不再为我照耀! 如果我不爱她的话,为什么我没办法把她忘了? “陈年的岩石啊!为我而裂吧,把我藏在你的庇护下……”一个女人唱着。 “天啊!”巴尔咒骂道,他大喊:“快过来看。” 查斯看着他整晚赢的第一把钱,吐掉雪茄:“干嘛?巴尔?我正在专心洗劫 这些绅士呢。” 隔着浓浓的烟雾,查斯向对面的两位男人微笑,不过很显然的,这两个人并 不欣赏他的幽默,“我看过这些老巫婆好几次了,没兴趣再看一次。” “不,你没看过这些人,这次不一样。” 查斯起身,“请原谅我离开几分钟……”他站到窗户前往外看:“有啥重要, 你干嘛急得要死——”查斯嘴巴半开,没发现雪茄已经掉到地板上。“天啊!圣 母玛利亚!” “早跟你说了,对吧!是她,是洛莉!” 尽管洛莉穿着灰色呆板的棉质长袍,半掩着查斯为她选的披肩,一头灿烂的 秀发用蝴蝶结绑起,查斯仍轻而易举的认出她,认出这个近来让他夜夜不成眠的 女子,“打赌她不是她们的秘书。” “她领着她们带头呐喊,你没看到她别着白色蝴蝶结吗?天啊!她是其中的 一员了!” 查斯还来不及回答,门突然被撞开,那群女人闯了进来,由洛莉领队。 “悔吧!罪人!”一位灰发女人大喊,她的鼻上有颗大大的痣,“签字发誓 你们远离饮酒。” “阿门!哈里路亚!”其他女人合声道。 洛莉往屋里站,目光梭巡室内,直到看见查斯站在窗户旁,“芮先生,”她 点名道,冷漠地颔首,克制着不流露出再次见到查斯的心痛:“我们前来要求你, 协助扫除镇上的罪恶和堕落,结束这沉沦之窟,否则我们将被迫采取更严厉的手 段。” 洛莉激烈的言辞惹恼了查斯,还有她那瞪着查斯看的眼神,完全无视彼此之 前的关系,这令查斯感到心痛,但他以微笑掩饰受到的伤害。 “我比较喜欢看你穿红缎晚礼服,天使,像这样遮住你的美腿真是可惜。” 鼻上有痣的女人发出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一群男人的嘘嘘声和轰然大笑随之 而至。一个喝醉酒的牛仔开口嘲道:“嘿!是那个唱歌的,奶子很小那个。” 洛莉脸色涨红,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些人身攻击,但却没料到连不 久前亲吻过的人嘴中也出言不逊,不过洛莉仍毫不退缩:“女士们,请把签字发 誓卡传给这些良善的绅士。”毕葛娣显然很不想再往酒吧里走近一步,但还是依 照指示做了。其他女人很快跟上,穿梭在赌徒和牛仔之间,传递着签誓卡,敦促 他们发誓不再饮酒。 “我认识你们其中的某些人,”洛莉说道:“你们大都有妻小在家,需要你 们的关心照顾,为什么不现在就回去陪他们,而不是把钱浪费在赌博、喝酒上。” “我太太是个唠叨婆,”白贺坡,药店的老板自认道。他灌了一大口啤酒, 用袖子擦干嘴。老婆如果在旁边,绝对不会容忍他做这件事。“这是我唯一能够 享受的自由,男人经过一天的劳累,可以从威士忌酒和牌局中得到放松。” “对啊!”墨奈特用力敲打赌桌,震得铜板四散。“我老婆很快又要生小孩 了,男人有权利解脱一下,如果你懂得我的意思。” 洛莉完全明白,但她是一点也不苟同。“这只是一些可悲的借口,你们对妻 子有责任,对尚未出世的小孩也有责任,墨奈特,以及任何一住家有妻小的男人, 想必你们也不会高兴让妻子出来饮酒作乐。如果不愿对家庭忠实,承担起责任的 话,当初你们根本就不应该结婚。”洛莉瞪着查斯。但就算她讲中实情,查斯看 来也无动于衷。 “演讲得真棒,马小姐。”查斯说:“不过,现在你何不领着你的小妇女慈 善队回去,在这里是要好好享乐的,而且我不欢迎你的打扰,我还有生意要做!” “你经营的生意败坏道德,芮先生,你以掠夺他人的弱点谋生。” “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我的客人?” 洛莉尽全力不去在意这几近事实的指控。“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芮先生手下的 受害者。回到家人的身边,回到爱你们的人身边,别把自己浪费在永输不赢的赌 博上。” “如果没有挑战,生命是多么无趣,洛莉,甚至连你都明白这一点。” “女人有时候需要一位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可以让她信赖的人,他不会动 不动就说谎,聪明的女人不会去相信一个投机的赌徒。” 查斯脸色发白,很明显洛莉是针对他而言,针对他们的关系,而不是对其他 在场的人说。他靠近洛莉,急于找到这番宣言背后真正的原因,可是查斯还来不 及靠近她,洛莉就已经夺门而出。 巴尔在她们走后关上门,“谢天谢地!”来回摩搓着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墨奈特与白贺坡站起来,脸上带着歉意走向门口,手中抓着那张签誓卡。 查斯看着他们离去,不发一词。男人总该去做男人应做的事,他只是不甘心 洛莉竟赢得这小小的胜利。 “为什么洛莉小姐不再喜欢我们了,查斯?她看起来好生气,好生气、好生 气。” 揽住朗尼的肩膀,查斯带他到后头比较安静的桌子:“她没有生你的气,朗 尼,她是对我发脾气,只是我不晓得为什么!” 朗尼羞愧地垂着头:“是我害洛莉小姐哭了,查斯,我想她是在生我的气。” “什么意思?你害她哭了?” “我告诉她珍珠小姐说的事,说你每晚都把鸡鸡放进珍珠小姐身体里,害洛 莉小姐哭得很伤心,可是我不是有意要惹她难过的,查斯。” “天啊!圣母玛利亚!”这足以说明洛莉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罪怪在他头上? 查斯想起爱莎婶婶,因而抿起嘴,她总是把生活所有的不顺遂归咎给查斯。 女人都很容易怪罪别人,查斯还傻得以为洛莉不一样,可是她不是。她没听 他的说词,就擅自对他判下重刑。 该死的女人! “你也在生我的气吗?查斯?”朗尼很想弄清楚,心神不宁地玩着衬衫上的 骨头钮扣:“我不是故意要制造麻烦的,你还是一样喜欢我,是不是?查斯?” 查斯握住堂弟的手,更加保证地捏了捏他手:“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朗尼, 我爱你,虽然有时候你的行为会让我伤心……” “像和珍珠小姐在一起的事?” 查斯点点头,不知道后来他向朗尼解释有关男女间的交往,朗尼是不是有吸 收?“我会一直爱你,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洛莉小姐也是这么说,她说就算人们吵架,讲出的难听话不一定是真的。” “洛莉说的对,朗尼。” 只可惜洛莉没有记住自己所讲的这些话,查斯想,因为洛莉今晚在这所讲的 每一句“难听话”,查斯都相信是真的。 珍珠在艾尔耳旁摩察着,伸手进艾尔的衬衫内,抚摸他胸前平滑的肌肉。珍 珠刚享受过她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性经验,从郝艾尔身上她发现,这个男人能够迎 合她饥渴强烈的性需求。 “你还觉得不够吗?宝贝?”艾尔说。他翻下床,弯身亲一下珍珠竖起的乳 头:“我得到楼下去了,你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自己就会经营的。”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满足,艾尔,你是最棒的。” “比姓芮的还棒。” 珍珠想了一下,结果很高兴看到艾尔因而神情黯淡,珍珠微笑:“棒多了, 姓芮的太绅士了,我喜欢在我两腿之间的是真正的男人。” 珍珠张开双腿证明这点,艾尔两眼发直,目光牢牢盯着她那丛毛茸茸的黑毛, 毫无掩饰,恬不知耻地展露她女性的特征。艾尔有些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 恼怒为什么这个妓女能够如此强烈影响他。 “听说马洛莉辞职了,跑去替禁酒联盟工作。”艾尔说道,以转移心思不去 想珍珠诱人的胴体。 相信自己是这个杰作的始作俑者,珍珠眼中闪耀着得意:“我们的端庄小姐 不适合在酒吧工作,虽然她想跟查斯上床想的要死。”至少珍珠觉得很满意,如 果她不能得到查斯,那谁也别想得到。 “洛莉是长得不错,可惜没有奶子,真不知道芮查斯是看上她哪一点。” “提到洛莉,”珍珠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除掉她,艾尔,我希望马洛莉离开这里。” “真的吗?那可真有趣!”也真巧!因为艾尔自己也亟欲除掉马洛莉。他已 经想过千百种除掉她的办法,可惜没有一种让他觉得万无一失,一个天衣无缝的 好计,不会让他跟洛莉的死或者失踪有任何牵连。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珍珠扭着床单的一角:“我有我的理由。”她当然不会向艾尔吐露,她一直 很妒忌洛莉。 “我猜你应该很想报复她,毕竟是她诱使可灼离开你的。” 艾尔脸色一沉,任何人一提到可灼他就是这样。“我会考虑看看。” 珍珠拍拍她旁边的空位,淫荡地微笑:“我相信我能够说服你的。” “你真是个棒透了的妓女,你知道吗,珍珠?男人几乎会忘了你是靠躺在床 上谋生,而不是靠舞台谋生。你很棒,真的很棒。” “我会是你的摇钱树,艾尔,可是我要比其他女孩分更多钱,我想,凭我的 经验和外表,我至少应该拿到百分之七十五的利润。” 艾尔扣上锦缎背心的银扣子,仰头狂笑:“你是一流的性伴侣,珍珠,可是 你的私处可没有镶金,你和其他人一样,五五对分。” “可灼也是五五对分吗?听说她拿得更多?” “可灼不一样,你不是可灼。”可灼是个淑女,尽管她以卖淫维生。 珍珠自床上起身走向艾尔:“我比她还好,甜心。”她握住艾尔的胯部,很 高兴发现它已经坚挺,蓄势待发。珍珠跪下膝,松开艾尔的长裤,嘴巴轻舔艾尔 裸露的阴茎顶端,很高兴听见他欢愉的低吟。 “我不像你以前的任何女人,蜜糖,”珍珠说,她舔舔嘴唇:“我希望你记 住这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