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爱大米(3) 不用读书了,小米很高兴,可是兴奋了几天就陷入了颓丧。他发现自己完全 是个废物,没有读书的借口了就得干活,但农村的活计他一窍不通,整天无所事 事。他想去广东打工,但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跑广东去了,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小米不敢独自去,怕把自己弄丢了。 恰好这时候,在广东打工的玉兰回来了。 玉兰说广东遭遇了全球经济危机,很多工厂都倒闭关门了,她那个全球最大 的玩具厂也未能幸免,只能早早回家。她说现在广东的工不好打,工价低不说, 还加班加点累死累活,像小米这样细皮嫩肉的只怕受不了那种苦。她说要去打工 也只能等形势好转了再说,只怕要到年后了。 玉兰回来让无所事事的小米找到了可做的正事,那就是跟玉兰定亲结婚。 2 玉兰是那种很有主见的女孩,她在小米高考那年开始外出打工,几年下来, 在外面开阔了眼界,人也变得漂亮时尚了。所谓时尚,除了衣着鲜亮了些,就是 脖子上多了个MP3 ,一天到晚嘴里依依呀呀地唱流行歌曲。小米已经长成个大男 人了,因为不怎么干活,所以长得高大白嫩,眉目清爽,完全不像个农村人。虽 然小米比玉兰多读了不少书,但他的心智完全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加之从小 就没主见,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没个大人在一起就心里发慌。 可是玉兰偏偏喜欢他,两人情投意合恋爱了。小米跟玉兰在一起,看上去很 像时下流行的姐弟恋。 在农村,女孩子到了玉兰这个年龄,不要说出嫁,就是孩子都好几个了。可 玉兰就是不嫁,从她十八岁起,就不断有人来提亲说媒,但都被她拒绝了。一方 面王家家境不好,玉兰外出打工虽然收入不多,但却是家中一大经济来源,王家 也不想这么早把女儿嫁了;其次,她心中就喜欢小米,等着他读书读出个着落来。 现在小米不读书了,她就公开和小米好上了。 “不读就不读了,好多大学生还不是和我一样在工厂做事,还没我做得好呢,” 她安慰小米,“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是只有读书才出息的。” 王家的大人们不看好小米,除了长着个高大白净的胚子,实在是绣花枕头一 个,好看不顶用。“嫁这么个尖不尖齐不齐的男人,你图什么,养着看啊?看能 看饱肚子?” “我就是养着图个看,怎么了?我乐意我喜欢。”玉兰说。 他们拿这个太有主见的女儿没办法,倒是小米家很高兴,他们正愁小米不成 器,要是能娶玉兰这么个媳妇,那小米这辈子就有靠望了。没多久,小米家就正 式上王家提亲了,王家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其实王家就是不乐意也不行了,小米和玉兰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玉兰一回 来他们就整天粘在一起,起先还能保持儿时青梅竹马的纯真,但很快就发展成了 男女私情。 小米其实对女人不怎么敏感,可能从小在女人堆里混,习以为常了。他对玉 兰更多的是一种依赖和亲情,其次才是对异性的渴慕。他们一起去山里打酸枣, 但野酸枣还是青涩的不能吃,他们就在山坡上找块平坦的草地坐下来看风景。 跟玉兰在一起小米感到狠踏实,他不用担心不用想事,玉兰给他的感觉不只 是姐姐的疼爱,甚至还有母亲一样的呵护和安全。 “小米,躺下,让姐靠一下下。”坐累了,玉兰开始调摆他。 小米乖顺地躺下,让玉兰把头靠在自己宽厚的胸脯上,给她做枕头。小米最 大的优点是性格柔弱,乖顺听话,连说话的声音都悦耳耐听。玉兰说不清为什么 喜欢小米,可能从小就疼他,疼来疼去就爱上了,小米就占着自己心里那个位置, 没什么道理可说。 “小米,叫声姐。” 虽然玉兰老是以姐自居,但小米已经很久没叫过了。他说:“不叫,你比我 小呢。” “不听话啊?叫你叫你就叫。” “不叫。” “乖,叫声姐,我想听死了。”玉兰柔声说,“你叫我姐,姐就疼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