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峰病从心起 陈景芬走上楼梯,看见对门的梁伯伯梁妈妈正在锁门。“梁伯伯梁妈妈好!” 她跟他们打招呼,“咦?梁伯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小芬你好,”梁伯伯说,“我乡下的亲戚去世了,要赶去参加他的丧礼。 小峰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陈景芬偷偷皱了皱眉头,问:“你们要去很久吗?” “要在那边待一天,当天来回太累了。”梁妈妈解释,“对了小芬,你们要搬 家了是吧?开始打包了吗?” “嗯,”她答著,略迟疑了一下后,问:“他……梁少峰他……不晓得吧?” “你没跟他讲吗?”梁妈妈反问。 她摇头。 “如果他知道你搬走了,会很难过哦。” “我看是开心吧?”陈景芬不自然地笑了笑。 天色已经暗了,梁少峰仍留在学校球场上,剧烈地运动著。他想藉著打篮球来 忘却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可能,最好连他的邻居一并忘记。可是没用。他的肢体动 得越激烈厉害,他的脑子就越发清晰地浮现陈景芬的脸庞……他猛力将球朝篮框一 扔,整个人向后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气。 深呼吸了几口气,他仰天长啸:“天哪!”场外的其他同学,纷纷对他投以好 奇的注视。 梁少峰是真的喜欢上陈景芬了! 夜有凉意,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感到有点不适,抓起放在一旁的 书包和滚落别处的篮球,小跑步去赶公车,准备回家。 回到家,刚好陈景芬倒完垃圾回来,她开口:“这么晚回家,不会是找不到路 吧?建议你在脖子上挂个狗牌,写上你的姓名电话和住址,哦,别忘了加上一句: 「我是失智青年,请送我回家!」哈哈哈哈……” 全身都淋得湿湿的梁少峰没有答话,只是在门前停步,静静盯著她看。 陈景芬忽然感到些许不安;她意识到他的制服衬衫被雨淋得变成了半透明,贴 在他的胸膛上、前额的头发垂落下来,湿漉漉地盖住了眼睛;而他的眼神犀利深沈 地穿过湿发望向她、嘴唇像被火灼似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红艳的颜色。这样子的梁 少峰,看起来竟有种邪恶的性感。“喂!你被雨淋傻啦?怎么都不说话?”陈景芬 想掩饰自己的脸红和燥热,大声问道。 此时,梁少峰眼中的陈景芬,也呈现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她一身简便家居的 无袖T 恤和短裤,适当又轻盈地衬托出她少女青涩却姣好的柔美线条;她的头发软 软地垂在肩上,白皙的脸庞上浮现两朵粉桃色的晕红。在走道上昏暗灯光的衬托下, 她看起来娇艳动人,让他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面对你这只恐龙……”他开口,声音透出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粗砺声调,“除 了感叹上天这么大意将你创造出来,我实在无话可说。” “那你就少说两句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陈景芬转身进门,有那么 一刹那,她很想叫他要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头发记得要擦擦,可是转念一想, 他一定会嫌自己鸡婆。算了,这么大的人了,应该懂得照顾自己吧! 两人各自回到屋内。陈景芬复习完明天的考试范围后,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 十一点半了。她打了个呵欠,走到浴室刷牙,准备上床睡觉。经过客厅时,电话铃 声响起,她接起了电话。是梁妈妈打来的。 “小芬哪?麻烦你帮我去隔壁看看小峰在不在家好不好?我打了好几通电话过 去,都没人接,他到底是有没有回来啊?” “呃……我晚上七点有看见他回家啊!会不会是睡了?” “我七点以后打的电话他都没有接起来,我实在有点担心。我们很少放他一个 人在家的,不晓得他是不是跑出去鬼混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 “哦,好好。” “麻烦你了。如果看到他的话,叫他打我的行动电话给我,谢谢罗!” “不会。”陈景芬挂上电话,来到梁家门口,按了门铃。没有回应,她觉得有 点奇怪,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人应门。她不死心,连续给它按了七八下,突然门的 那头传出沈重的撞击声,接著,门被打开了。陈景芬酝酿怒气,准备一看到他时就 破口大骂,胆敢让她等那么久?可是等到梁少峰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却惊讶地说不 出话来。他脸色潮红,眼神涣散,身体软弱地搭在门上,身上竟然还穿著那件淋过 雨的制服。看样子,他是著凉了。“干嘛?”他懒洋洋地问,声音沙哑无力。 “我才要问你干嘛咧?你妈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不接?” “我在睡觉。”他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半睁著,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你……你看起来怪怪的……”她说著,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关心。 “哪有你怪?猪头女……”他舔舔乾燥的嘴唇,回道。 陈景芬立刻确定他是生病了。猪头是她骂他的专属语,恐龙才是他用来骂她的, 竟然连这都会搞混,不是生病是什么? “你快点进去休息吧!”她开始担心了:“把身上的制服换下来!我帮你打电 话给你妈,你家有没有温开水?有没有消炎药?你是感冒还是发烧……” 梁少峰觉得非常不舒服。他的头从一回到家就开始发晕,好像有人在里面开疯 狂派对一样;全身发烫,喉咙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受凉了,可是他实在不 愿在陈景芬面前表现出病弱的样子,那实在太糗太逊了!他不耐烦地回答:“关你 什么事!不要鸡婆了!回去吧!” “等一下!你真的生病了……”她急忙回道。 “我没有!我只是淋了一下雨而已,哪有那么逊脚!你走啦!走啦!”他伸手 把她推开。陈景芬一被他的手碰到,立刻察觉到高得异常的体温;她反射性地抓住 他的手掌,接著□起脚摸向他的额头。 “这么烫?你发烧了!快去躺下!”她不管梁少峰有多么不领情和不情愿,用 力推著他,将他推回自己的房间。 “你走啊!不要进来啦!你要去哪里啊!我房间很乱耶!”虚弱得像只小绵羊 的梁少峰被动地被陈景芬推回房间,然后被她用力按在床上。 陈景芬动手要脱他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啊?你没有这么饥渴吧?我告你强暴哦!”他左躲右闪,要避开 她的手。 “你闭上你的猪嘴!我要把你的衣服换掉!穿著它睡觉你会著凉了!笨死了, 这么大一只猪还不懂得照顾自己,真要给你气死了!”“好好,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