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字纸篓中被揉皱的废纸是越堆越高了。 “像是一堆无处可发泄的牢骚、苦水。”这是筱青对唐静才华的基本恭维评 价。 “可恶!我本来以为你是我最‘高’的知音呢!”唐静没好气的又揉了一张, “可是你多半只是打击我,让我完全无能为力对付。” 唐静也并非写不出来,她心里有些事。 贝壳般形状的台灯下正压着一叠湛蓝信笺,薄薄透明的纹路很吸引人的目光。 筱青打从一进门就眼盯着那些信,看样子写信的人是很有心,也许企图表达 些什么吧! 她看着唐静一言不发的发愣着,迅速将那些信一把抢到手中。 “筱青,讨厌!还我嘛!”唐静一脸哀求的表情。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筱青边说边瞄着信的内容。唐静灵机一动,索性放弃。她想听听筱青的意思。 筱青有些诧异唐静甚是元所谓的模样。 “小静,你不怕我看吗?” “你硬要看,当然得给你看。不同意的话,损友的恶名就轮到你说我啦!” “知道我为什么要管你吗?还不是你一点成绩也没有,想想你高中的时候, 文思泉涌简直是个奇才,上数学课时,居然洋洋洒洒就是一首令人心动的好诗呢!” 唐静不晓得筱青眼中的自己居然还是有点才气的,她老以为筱青只当她是信 手捻来的,或者胡诌来的。 “你现在就像大海中航行的船只,好像也不十分清楚究竟想写些什么?” “筱青,没啦!我的病情没那么严重,哎!人是吃五谷杂粮的,难免不‘秀 斗’一下啊!” 筱青又扬起手中的信笺,逮到证据似地:“这信恐怕干扰你了吧?算了!还 你吧!你自己说吧!” 不知怎地,筱青悄悄地将另一封信塞进口袋中,她想,并自我原谅一番,只 是看看吧,还会放回原位的。 唐静闷闷地把信收回,看样子她正为这事伤脑筋呢。 “童任华写来的,我想不能不回他信吧?万一他没完没了的……”唐静讲到 一半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筱青正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她。 “你何必停下来,我这样的表情是代表我对这件事情的关心程度啊!”筱青 的心似乎抽搐起来。 “喔。对呀!我想他是个好人,不想太伤他的心。” “小静!你又不了解他,怎么一口咬定他是好人,说不定是万恶不赦的大坏 蛋呢!” 活才一出口,筱青竟有些后悔得不知怎么办?原来隐含在羡慕之中的嫉妒竟 是如此伤人。 “筱青,不是你想像的啦,何况我觉得你的记性真差,若真是不好的人,你 怎么敢推荐我去他的社团客串模特儿?咦?难道你也发现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 方?”唐静急急地追问着。也许筱青真能提供一些意见吧! 筱青有些羞赧,“唉!我并不确定啦!我是想你成天有人干扰,万一判断错 误的话,后果可不是你能设想的。” 唐静有点弄不太懂,记忆中的筱青何尝如此细心谨慎过呢? 她现在缓缓摊开其中的一封信,一副欲向世人宣告的决心,颇令筱青惊讶。 “小静,你——,你可以重新考虑,我才不是真想看呢!”筱青有些心虚的 又捏紧了口袋的信。 唐静想想,又沉思一会儿。便说:“童任华非常热情,他几乎是一天一封的 姿态向我表白,所以可见他对信的内容经营也有独到之处。” “独到之处,那不就是有点像cityhunter吗?以为自己有点才气,有点像吉 田荣作,存心到处引蝶吗?”说也奇怪,筱青说来一点火爆味也没有。 唐静清清嗓子,极端严肃道:“很难说,也许很多女孩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吧!” “小静,请筱青一起出来吃饭吧!”唐妈妈耳闻两个青春少女你来我往的发 表对爱情的看法,觉得有几分无稽。 筱青和唐静禁不住的面面相觑一番,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些无知、莽撞,不敢 像刚才那样大声嚷嚷了。 吃过饭后,筱青就离开唐家了。 天空忽又黯淡下来,不一会儿,淅淅沥沥地下起倾盆大雨。 到了傍晚,雷雨初歇,天地一片清朗,唐静心中萌生拥着雨后斜阳的欲望, 真是少女不识愁滋味吗?! 她忽然想到惠琳,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她好不好呢?那个毗邻而居的男孩杨宝旺,对她有没有明朗化的行动呢? 唐静有些担心了,惠琳上补习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考上大学,万一谈起恋 爱,恐怕很多事情会因此而改观……。她看了看手表,才傍晚五点多,她还可以 去补习班一趟探探惠琳的近况。 补习班正值下课的时间,嘈杂的气氛令人险些喘不过气来。只见“高四”的 重考生一副惶恐、紧张的神情,拿着讲义簇拥着王牌老师一旁低声询问。 唐静绕到防火巷后的学生公寓。轻敲几声,有人下床开门。 “惠琳!怎么瘦成这样呀?”乍见惠琳,唐静吓得退后一步。 “我好几天没去上课了。”惠琳做个无奈表情。“感冒,不是重感冒,是— —严重感冒喔。”她故作幽默的一笑。 唐静有点难过,她忽又想到,“那功课怎么办?” “还好啦!”惠琳拿易开罐的伯朗咖啡给唐静,又为自己倒了杯热开水, “就是——杨宝旺嘛!你见过啊!他会记得替我拿讲义,我不懂的,就麻烦他替 我问老师_ !” 唐静这才注意到惠琳虽显得清瘦,可是气色还是粉粉的,加上头发又留长了, 很有“邻家少女”的纯朴自然。 唐静有些看呆了,她心想,这小妮子八成在谈恋爱了吧?! “惠琳!问你一件事,不过你有权利决定是否回答。” 惠琳只好点头答应着,手又不住的摸着颈上的十字项链。 “你跟杨宝旺很谈得来,是不是?”唐静不太敢想惠琳会老实告诉她,有时 她的保守、固执就跟一块大石头一样。 “我想……”惠琳歪着头沉思,最近她病得真的很心烦,幸好杨宝旺时常安 慰她,甚至陪她去教会做礼拜。 有一回天空下大雨,惠琳因为没有带伞,就在教堂门口祈祷着雨势变小。 她紧闭着眼睛,很是专心的十指交握轻诵祷告。 眼帘似有阴影覆上,她一张眼,只见匆匆赶来的杨宝旺正为她打起雨伞,表 情有些神秘的气味。 “谢谢!不好意思,还让你特地跑来。” 杨宝旺没有接话,两人静静走下廊下石阶。 “杨宝旺,雨势还是很大,我想坐计程车会比较快吧。” 杨宝旺走到路边,很快地拦到一部计程车,他让惠琳先坐进去,收起雨伞, 迅速地上车。 一路上,两人不知怎地都变得很沉默。杨宝旺将坐姿坐正了点,才从有点被 雨淋透的牛皮纸袋中拿出一个酒红色的小盒子。 他递向惠琳,神情非常诚恳,“送给你的,你千万不要拒绝。” 惠琳打开一看,一条晶莹的十字项链,正闪闪发亮着,她想,好细心的人, 还能想到她的信仰在她的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杨宝旺,以后我一定会用它来祷告的,谢谢您。” “你喜欢就好。当然它可陪你一起上教会是更好的。”话才说完,前座的司 机从照后镜看了一下,笑笑,心想,这是一对情窦初开的小情侣。 惠琳只觉得外头虽有滂沱的雨势,可是车中的温暖就不可言喻了。杨宝旺终 于鼓起勇气将惠琳白嫩的小手握在手中,这一刻如天旋地转,好令人打从心底想 飞起来…… “惠琳,我看你是不用解释了,反正能互相照顾,杨宝旺又能为你解答功课, 就没什么好令人担忧了,不是吗?” 惠琳无意识的支颔,眼神有点感叹。 “我也希望凡事都可以很完美的,不过我尽量不去想以后的事了。” 唐静有些诧异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最近,杨宝旺功课有明显的退步,成绩单寄回去,他家给他很大的压力。 所以……”话有些说不下去的惠琳,眼眶竞红了一圈。 “唉!怎么变成这样,不过……这是过渡时期啦!也许是你想得太严重。” 惠琳一向相信唐静分析事情的能力,听听也就感到比较有希望了。 唐静走出补习班,耳边仍响着惠琳的声音:“他家给他太大的压力……。” 压力,当现代人好可怜,好像每个人心里头都有数不尽的问题。而她自己呢?多 么热爱身边周遭的一切事物,可是就算这样,也会有事与愿违的时候啊! 她用力踢起路旁的小石块,扬起了一些风沙,她拂清前额的乱发,才看清自 己正走到“美加补习留学中心”门口。 “留学”也许是一个好方法,眼不见为净就是“走”嘛!到另一个国度,讲 着洋滨腔,就能忘记眼前的一切吗? 兀自跟自己努力辩证的唐静,忽听见有人喊她。 这种地方会遇到谁呢?她抬头一看,竟是多日一直在逃避的一个人——童任 华。 见童任华主动招呼自己,她赶快讪讪开口:“童任华,好久不见了。” 一说完,童任华强大的手腕即将唐静架进轿车内,南阳街的人潮立时被隔绝 在外,车内静得有些恐怖的气氛。 唐静想想仍忍不住嚷道:“你以为我是故意不回你的信吗?” 童任华没想到唐静会如此开门见山的说话,“我不至于这么认为,可是你不 用如此刻意躲避呀!‘’ 被人猜中或者说中心事的感觉都令人同样的不好受,何况是感情的事,生怕 一辩解起来,就索然无味了。 “我没有刻意,只是我需要时间考虑。我并不希 童任华忽笑得如同震天价响,“喜欢只是一个直觉或者一个念头罢了,我不 懂你到底要考虑什么?” 唐静心想童任华分析得有点道理,她至今暗恋着那遥远,甚至不可能交集的 “李仲平”,不也只是一刹那的感觉衍生而成永无止尽的思念吗! 相较于李仲平,童任华的表现对唐静而言,他是太热情,像一团炽热的火焰, 直教人为它燃烧,甚至失去理智……。 唐静由车内望向街道、公园或马路上,三五成群踽踽独行的夜归学子,似乎 带有一股仓促之感,夜里看来,更添几分寂寥。而她何其矛盾,居然被人莫名地 架进车子,无聊的畅谈对爱情的辩证。 “童任华,我在想,也许你应该找个厉害的角色,不该像是我这样容易犹豫, 甚至还有些爱情恐慌症候群的人。”一时之间,唐静有点想哭,可是尽量放在心 里面,“说真的,未来很遥远,初恋也许是很美,不过我……”她有着诉说有关 “李仲平”的冲动。 “唐静,你很聪明,怎么不能放开胸襟去接受你明明可以认同的事呢?” 童任华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他温暖的大手慢慢覆盖在唐静的手上。 这次她的心好像也在蠢动,约是情感的火苗也慢慢被点燃了。 是呀!任何一个年轻纯真的青春少女都不会错过如此美好的盛情追求。 童任华直觉唐静的心门打开了,虽然似乎只是一扇稍可见到阳光的小窗,他 还是笑了。至少这一刻是可以甜言蜜语的,他可以轻吻唐静美丽光洁的额头、双 眼、鼻、唇…… 唐静恍惚的惊觉张开眼,轻柔的说道:“送我回家吧。” 童任华初尝情滋味,爱恋不舍的看着唐静,而她只是专心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坐好喔!要发动了!”他知道唐静根本不会回答他的。 而唐静只是转头回眸柔柔一笑,目光又重新落向窗外。那车子也正驶向回家 的路上…… 这一夜唐静睡得极不安稳,她连连醒了好几次,想着真的对童任华动了情吗? 频频问着自己的真正答案。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咦?难道自己是起了生物性般的欲望?思及此, 她一骨碌的跳下床走到镜子前端详自己。 “唉!发神经!”她低低的咕哝一声。 转眼东方已发白,唐静为理清心中那种被扰乱的心绪,在穿衣镜前站了好久, 又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似要要清醒,或者更害怕某种变化的来临吧! 还是太过小题大作了吧!可是万一童任华一下就对她认真起来,那么她会不 会掉入另一个桎梏之中 正以手指拨开室内百叶窗的筱青,望去灰蒙蒙的形容仍有一抹残存的淡霞。 是昨日驱遣不散的吗?如同她从唐静家中拿回来的信。童任华的任何一句措词都 紧紧的撕扯自己的神经…… 她脑海中始终充塞着童任华飞扬的字迹,“……唐静,这一切不得不感谢那 可爱率真的筱青,用了一我差不多可以倒背如流的形容词。我又暗自想着,世上 还有这样令人心动的女孩吗?她想到这,用力地甩甩头,但,甩得掉吗? “可恶!”筱青低声咒骂着,她遍着自己尽量不要去想这当事。可是以后她 有机会遇到重任华该怎么办? 有点恨自己了,起身将书桌上的原文书、字典、铅笔、拍卜纸等等贴身小零 碎的东西丢进袋子。 临出门时,她踌躇了一会儿,回望室内的各个角落,眼光又落在书桌上—— 一瓶已用掉一半的绿油精。 也许真的又开始头痛了,带它走吧!该对自己好些。 当筱青坐在贝诗发廊内,锋利的剪刀正在她的发上到处游走着,年轻的理发 师仍不住的问着她:“会不会太短呢?”她原来的头发已留至耳根齐了。 现在又修剪了一下,变成“黛咪摩儿”的发型了。 看了镜中明快俐落的造型,筱青回答道:“嗯!真的是满短的。” “其实是很适合你的。”理发师衷心的赞美着。 “唉!其实适合就真的很不容易了,不是吗?所以短一点没什么关系,反正 以后还会长嘛!” 走出发廊后,整个人变得轻松不少,也真的比较不去想着唐静和童任华的事 了。 在校门口遇见好多学长正在讨论抗议游行的活动内容,筱青有些吓坏了,她 真的不太敢碰那些事,恐怕也是因为家里的关系。 筱青的父亲是将军退役下来的,一退役下来就先办理全家移民美国的手续。 他还问着筱青要不要去,筱青噘着嘴说:“暂时不要啦!我的朋友都在这儿 呢!” 于是筱青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台湾,偶尔家人也会以长长一通越洋电话嘘 寒问暖的。 “筱青,新鲜人快乐吧?”这是小哥问的。 “有没有交到得意的男朋友?”妈妈有些担心。 “有啊!有这样的人选,可是他不喜欢我啦!” “谁教你整天像个疯丫头?” “算了,我也有我的好、我的温柔啊!” “筱青,千万不要参加那些搞怪的活动,等大学毕业后,再来美国,嗯。” 这是将军爸爸的语气。 所谓搞怪的活动,就是街上那些抗议人士常出奇不意把街道或市容及交通, 搞得一团乱的行为。 一位高年级的学长老是游说着她也加入所谓的“民主”运动。 “学长,我没空耶,我最近忙着参加青春之星的比赛,真是抱歉。” 筱青一副愧疚的神情,她真正的想法是。爱国有很多种嘛!选了太过火的表 达方式,太劳民伤财了。何况光是一个恋爱,喔!不!是暗恋!就害她已对任何 事都提不起劲了。 穿过宫灯大道绕至系办公室旁边延伸的小径,远远就看到了童任华状似心情 甚好的朝她走来。 才想装着没看见,就被童任华从中拦截了去路。 “筱青,你今天看来不太对劲喔!” “没有呀!我赶着去学会办点事。” 筱青难得跟童任华走这么近,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掠了一下发梢,童任 华就察觉筱青剪了头发。 “你心情不好啊?”他指着头发问着。 筱青摇摇头,张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说:“你不觉得我这样看起来比较好吗?” “是满不错的,只是好像会让人吓一跳。” 这次终于被逗笑了。“能吓到你,我最开心了。”话一出口,筱青惊觉自己 说错话了。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童任华百思不解的表情。 “童任华,你误会了!我只是开开玩笑。” 他看着筱青顽皮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快要走进学会中心时,童任华问道:“你的‘青春之星’准备了如何?” 他指的是筱青作曲的部分,然而苦恼的是唐静连词都还没写好。因唐静的才 气出众,才宁愿配合着词意的内容,再来考虑曲式的方向。 “我正在等小静的词,她好了,我就比较快了。” 童任华正在想着昨夜遇到唐静的感觉,整个人不禁有些陶然起来。而心里也 甚是感激着眼前的女孩。 “我想着你当初讲了好多话。”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着实令筱青不解。 “我讲了什么?” 眼前的童任华是恋爱中的男人吧?!他完完全全的坠入了爱河,难怪一副欲 语还休的样子。 “记不得没关系,我是要告诉你,如果需要我帮忙的,随时通知我。” 筱青越觉得自己像是边缘人了。“你发神经呀!谁要你帮忙!” 走到学会中心门口时,筱青的背影看来像似有着说不出的怨气。 童任华才要开口说话,她却头也不回的走进中心了。 光复南路上的一幢外观是帷幕玻璃的大厦内,李仲平正跟一伙年轻伙伴开会, 内容是如何寻找更具有潜力的新人后进。 这阵子他消沉的样子令人怀疑,从前那个具潜力的、有旺盛生命力的他,究 竟到哪儿去了? 他也回答不上来,只是留着满脸的落腮胡,睁着睡眠不足的眼睛,尽量专心 聆听会议的内容。 “有没有人自愿推荐端庄贤淑的女性?”制作部门胖胖的小陈忽提了这样的 问题。 “做啥?你吃饱没事做是不是?还是活得不耐烦了?”会计部代表秀秀瞪着 小陈。 会议桌前的人大概都知道这问题是针对谁来的,所以除了像好事的小陈和秀 秀,其余皆噤声不语。 仲平前面的烟灰缸挤满苍白蜷曲的烟蒂,而神情依旧呆滞着。 有点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仲平先大口喝着可乐,随即以低沉的嗓子说 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大家都不敢有意见了?” 今日身穿浅紫色套装的琦琦,是经过刻意修饰的。一副衣履光鲜的时髦打扮, 让长久陷入沉思的仲平,也免不了将注意力在她身上停个一、二秒。 琦琦很喜欢这种眼光的爱抚,以前初识的回忆仿佛也跟着回来酝酿情绪,漾 出甜蜜的感觉。 不过小陈提的意见,她虽然感到有些不平衡,但由另一个角度想,没让人知 道这段婚外情也许是好的,至少还能苟且偷安一阵子。 荒谬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琦琦跟乐平才是一对,所以哥哥替弟弟拉拔 女朋友是应该的。 小陈又说话了。“帮李大制作人找个女朋友吧!” 只见琦琦不太有耐性的答着。“人死了不能复生,他总是有怀念妻子的权利 吧?” 仲平耳闻这样的话锋,觉得有些难堪,“让大家担心我,我真的很抱歉,这 是个低潮期,相信也是个短暂的过渡期,一切都会慢慢转好的。” 小陈自觉无聊,正想起身离座,仲平又说:“小陈,你的方法很实际,不过 我也希望有这样的适合人选。” 琦琦看了小陈一眼,心里百感交集,仲平要克服“妻子明昱是为了他有外遇 而开快车丧生的事实”,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散会以后,一批年轻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有人在黑板上写着。“无聊!青春千万不要留白”。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