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第四章复职变奏曲(15) 我刚坐回沙发,丁毅便表示歉意,说:" 晓曼,让你久等了。" 他还是叫我晓曼,叫得很亲切,有点像陈诺当初叫我的那样。 " 不,丁先生您很准时,是我早来了。" 我说。 " 叫我毅便可,不必用您来称呼,我看上去很长辈吗?" 丁毅很风趣地问。 我忙解释:" 不,丁先生应该和我一般大小,我是职业病,采访的人物大多 为中年人,遇见教授级别的多尊称为您,请别介意。" " 晓曼,你不是南京人吗?" 丁毅问。 " 不,我家在苏北,那里经济还很落后,一个家庭的年平均收入还不到一万 元。" " 喜欢南京吗?" 他打断我的话。 " 不讨厌。" 的确,我喜欢南京的生活节奏,不快不慢,不会有上海北京的 压力,月薪一千元的情况遍地都是,但也乐呵,知足者常乐嘛。 他笑笑说:" 晓曼,你很上镜,也很有魄力,尤其是采访严教授时,拿着矿 泉水大声质问的那一幕,真的让我很震撼,我很欣赏你。" 严教授是环境研究所的,那时,河流污染日益严重,有关部门却无动于衷, 我找到负责环境这一项目的严教授做了访问,去的时候,带去了标本——一瓶装 满河水的" 矿泉水" ,我举着这瓶混浊的水毫不忌讳开门见山地问:" 严教授, 你看河水里的悬浊物体,请别告诉市民这是果粒橙里的果肉。" 既然看过我的采访,并且对我的工作赞赏有加,那么,找到我来为他做专访 就是人之常情,不是意外中的必然,而是意料中的偶然。 " 谢谢你的欣赏,我们开始吧。" 我说。 " 开始?" 丁毅问。 " 是的,我们的采访。" 我答。 " 不,我今天只想和你喝杯咖啡,我们聊聊天。" 丁毅回答。 (陈诺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约我在校门口的咖啡厅见面,见面后,他用期待 的眼睛看着我,我凝望着他,陈诺说:" 我只想和你这样安静地待着,我们聊聊 天好吗?" ) 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耳边的音乐已经换成了Cristian castro的一首乐曲, 旋律悠远流长,歌曲讲述的是一段难以释怀的爱情,眼前一阵迷茫,胸口有点揪 心地疼。 我起身说对不起,捂着嘴进了洗手间,镜子里的我有点疲惫,有点坚强。想 起我刚来南京读大学的那天,我爸和我妈把我一直送到南京,坐在长途汽车上, 我他爷爷的晕车,晕得五脏六腑差点都吐出来,我妈也晕,比我还厉害,都不省 人事了,我问:" 妈,你还好吧?" 我妈把嘴边的呕吐物一擦说:" 没问题。" 说这话时,车子正驶过南京长江大桥,绵绵延延的长江水那个长啊,好一个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在我最初的印象里,南京的红绿灯特别多,好像隔不多远就能碰上红绿灯。 汽车站紧靠着火车站,垃圾桶紧挨着公交站牌,南京商厦呼天抢地地喊着打折, 全场最低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