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再也不能跳芭蕾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小小完全绝望了。 苏宁和刘小波不断地安慰小小,“医生说等你伤口好了后,再给你做脊椎手术, 你有希望重新站起来。” 小小看了一眼自己在被单里那空荡荡的左腿位置,“我连腿都没了,还怎么站 起来?” “小小,”刘小波紧紧抓着小小的手,“对不起,你一定要站起来,在我心目 中,你是那只美丽的白天鹅,你一定要站起来,你会站起来的。” “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你走吧,小波,去日本吧,你心目中的那只白天鹅已经 死了,你走吧,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反正我这个样也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小小,你怎么能这样说?”苏宁一脸的痛苦。 “对不起,”小小看着苏宁凄楚地一笑,“妈妈,我让你受累了二十年,现在 又——”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妈妈因为你快乐了二十年,只要你在妈妈身边, 妈妈的心就永远是快乐的。”苏宁为女儿擦着眼角的泪水,“别哭了,好孩子,一 切都会好的。” 当江平把赵大龙敲诈5万元的事告诉林大伟时,林大伟不同意,“就让我去自 首吧,江平,是我撞的人,就让我自己来承担这一责任吧。” “目击者找到的是我和我的车,他手上所有的一切证据也都是我的,我在想, 他甚至把开车撞人也看成了是我。所以,这事你就别管了,由我自己来解决。” “不,江平。我不能让你来承担我的错,这事——” “别说了,林大伟,就算是为了我自己吧,我不能因为这件事把我的事业给毁 了。” “你说得对,”林大伟沉思了一下说,“江平,我不能让这件事毁了你,你能 有今天的成功太不容易了,我不能让那个敲诈者毁了你,我会向警察承担一切的, 包括肇事逃逸。” “不,林大伟,这绝对不行。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林大伟说当初是错了,“所以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江平认为人生就像下象棋,棋盘是没有悔棋这一步的,“我们只能将错就错。” 第二天上午,江平来到建设银行南街储蓄所的柜台前,按照赵大龙的要求把钱 打进了账号,然后开始为苏姗的案件奔波。 江平对孙律师说:“现在应当尽一切力量找到苏姗的孩子,如果孩子找到了, 在哺乳期内的妇女减刑的希望是相当大的,我们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寻找证据。咱们 从两条线上分头去找,一是通过医院,二是通过周奇。” 孙律师说医院那条线他来跑。 孙律师走后,江平拨通了周奇的电话,“是我,江平。” 江平说她还想让周奇帮她一个忙,“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明天是周五,这一天是你的生日。”周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江平脸上现出一丝感动,“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那就明天晚上见。”周奇放下电话。 赵大龙拿到敲诈的钱后,抱回了一台大彩电,并告诉母亲,他们有钱搬迁了。 “我最近跟我以前的同学一起做买卖,有钱了。”而且还告诉母亲,他连买新房的 三万元钱定金都交了。 而赵母却非常为儿子担心,“大龙啊,挣到钱了是好事,但你可别挣那来路不 正的钱,人穷点不怕,但得活得踏实,还有,你也三十几岁的人了,也趁这热乎劲 赶紧找个媳妇,等咱搬了新房子就把媳妇娶回来,你耍光棍一天,我这当妈的就一 天睡不安稳。” “没问题,现在咱有钱了,保证让您搬新房时看着媳妇上门。” 小小因为没有医疗保险,巨大的医疗费用全靠妈妈微薄的工资和一点积蓄,于 是她坚决要求出院,她知道这笔巨大的医疗费会把妈妈拖垮的。 刘小波说要是能找到肇事者就好了。 小小看着终日为她愁眉不展的小波,几次劝说刘小波离开她,可刘小波只说她 犯傻,苏宁也劝女儿说,“可你爱他,而他也爱你。” “是的,正因为爱他,所以我才作出让他离开我的决定,我了解小波,他是一 个追求完美的画家,他不可能一辈子接受一个肢体残缺的女人作为他理想的妻子, 即使他愿意,也是出于一种怜悯和同情,那样对他来说是残酷的,对我来说不啻是 一种犯罪,因为这意味着我毁了一个人的梦想和幸福。” “小小,”苏宁凄苦地笑了笑,“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恢复自己 的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卫华在大街上遇到了从医院出来的刘小波,“嗨,刘小波。”她关切地问: “小小好些了吗?”刘小波苦笑地摇了摇头。 “咳!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于承受。尤其对一个芭蕾舞演员,这打击 无疑是致命的。”他们谈起了那个目击证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迟迟不出来 作证。 “也许他是一时给吓蒙了,要是这样,等他回过神来会找警察的。” “要是他对此事保持沉默呢?”刘小波一脸的困惑,“也许他害怕麻烦什么的。” 卫华认为这不太可能,“我想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对他所目睹的肇事犯罪保 持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