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从肯尼迪机场下来,便是一股异域风情扑面而来,纽约有点像中国北方的大城 市,厚重而又几分陈旧。沿途的桥梁、港口、建筑显出不少破落与脏乱。墙上随处 可见乱七八糟的涂鸦,路边的脏水垃圾。 但是当我们的车子驶进纽约市中心的时候,就像进入到一个由全世界财富集中 堆积起来的金库,无数的摩天大楼像巨型金条似的相互拥挤在一起,无数的信息流、 物流、车流、人流在这里翻腾涌动,整个人完全被这座庞大城市无形无影却能牵动 世界的力量所震撼。 纽约大学坐落在纽约州的纽约市,是美国著名的语言教育类研究大学,基本上 是以华盛顿广场为学校的心脏,向外做辐射状的分散。大部分的校舍集中于下城, 但也因学院的不同而遍及整个曼哈顿岛,只要触目所及插有紫色旗帜(素有“紫色 联盟”之称),写着“NYU ”或绘有火炬图案即可辨认此建筑为纽约大学所有。 博士生们轻车熟路,尤其是大师兄,负责和对方代表的沟通和协作工作,轻松 的像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我看的目瞪口呆,“大师兄真的是好牛呀,牦牛!” 阿九凑过来,“其实我也很强的,不就和老美说话吗?看我用日本大阪音镇住 他们!” 八福点头,“下次师傅去日本一定把你带去,可惜你一辈子也别想了。” 站在我旁边的对方一个男孩子好奇的问,“What did you mean ?Your fellow apprentice is really cattle ?”(你师兄很公牛?) 八福立刻献媚,“No!No!No!I mean he is strong !”(我意思是他很强!) “Strong?Oh!he looks slender!”(强壮?他看上去很苗条!) 赶快上去接话,“He is capable I mean,cattle used in Chinese indicates someone ‘s competence!”(他很有能力,牛在中文中是用来表达一个人能力的!) 他立刻反应过来,“I got it,thanks,you ‘re cow too!”(我明白了, 你也很母牛!) 立刻无语,八九笑的直不起身子,那个男生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们,自言自语, “You are a lady!Anything wrong with my word ?”(你不是女的么?我说话 有错么?) 博士生全住在一起,研究生又是一窝,原来主办方是安排我们住酒店的,结果 师傅说这样多没有乡土风情,坚持让我们住当地私人公寓,大家也是赞同。 研究生就去了三个人,我和八九,他们两个住一起,我一个人住,后来大师兄 也搬了过来,美其名曰“看好三个人精”,其实是师傅授意注意我的安全的。 忙了一天,又是购物又是打扫的,终于可以休息,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收信 息,果然,邮箱里面有来自文然的邮件,时间是北京时间早上七点多。 “我看过这样的话:你与他,谜题。 使你如此美丽的,就是在心的某个角落,藏着一个他。 那是一个人一生仅有的,你的初恋,也是你一辈子都不曾理解的谜题。 有时候他是那样美好,可永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美好。 他有自己的脾气,从不按照你希望的那样行事。 你只有热烈,快乐地爱上他。 我想,那也许是在说我。 高一时候,毫无悬念的进了H 中高中部,只是从逸夫楼搬到了国旗楼,就是脑 袋上有国旗的那栋。我依然和范晨韩天源一个班,当然不会那么凑巧,都是找人调 班的,生活平淡无味,但是让我唯一欣慰的是终于不要穿初中那么丑的校服了!“ 其实以前的我,你想不到的,是个跟韩天源一样冷酷的人,只是表面上我对谁 都会挂着谦和的笑容——要是被你看到,你一定会叫我狐狸的吧! 以前的我一向不热衷学校组织的活动,只是知道学习,结果高一时候学校开学 代会的时候,我被范晨拉去做他的后援,结果我就看见了你——初中部竞选宣传部 长的小矮子女生,居然就那么无畏的站在讲台上,大大咧咧的背你的演讲稿,无视 观众的存在,范晨摇摇头,她不行,太嫩了。 但是很出人意料的,你有一招杀手锏,使出之后,全部人都倒戈了,连校长都 夸赞你,结果你顺利当上了初中部的宣传部长,你知道吗,其实那时候我一点都不 喜欢你,甚至看到你那双迷糊的眼睛,就觉得你幼稚的可笑。 可是后来我却掉进了你那双毫无心计的眼睛里了…… 今天故事就到这里。 我亲爱的言言,你能记起来么?那个滔滔不绝的范晨和大群女生的尖叫,超高 的票数,以及大会结束后你们的合影…… 第一天,我很想你,当然我说了你的坏话,你不许赌气的不想我。 晚安。“ 初中时候,学生会的竞选,范晨…… “宁……宁言,班主任找……找你……”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合上书,边走向办公室边嘀咕,“为什么要让个结 巴子做班长,真是搞不懂!” 初一时候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女老师,娇小玲珑,怀着一腔热忱,雄心壮志 准备大干一场,所以事事争先,自然同学们都叫苦不堪。 她看见我很高兴,连忙让我坐下,直接切入主题,“宁言,初中部的学生会改 选,你有没有兴趣?” 立刻摇摇头,“老师,我才初一,刚进校,不适合!” “这就不对了,初一不代表没有能力,我看过你小学的档案,当过中队长,还 获过好多美术比赛的奖项,你有没有意向进宣传部?” 我不太好正面拒绝她,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推托的理由,她见我沉默,便 继续游说,“只是试一试而已,初中跟小学不一样,很多需要锻炼的地方,积极加 入学生组织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吧,我帮你报上名,你回去准备一下,五分钟的竞 职演说,三分钟的问答时间,嗯——时间就是全校学生代表大会时候。” “老师,我——” 及时把我的话堵起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来找我,王仲建也要竞选副 主席,你们俩正好可以相互鼓励一下,就这样吧,啊!” 放学后宁清来找我,拿着刚发的校服抱怨,“难看死了,穿的跟修女一样的, 清真寺呀!拿了碗可以做和尚,拿十字架可以做神父,把女人穿成男人,把男人穿 成鬼!” 我一言不发,只顾着推着自行车,她奇怪,“怎么了?被老师骂了?” “受不了我们那个班主任,非得要我去参加什么学生会竞选,我哪会什么东西 呀!” “哈哈,你知道吗?我们班吴晗也被拉去参加竞选了!” 我有些意外,“不会吧?那个家伙!” “是呀是呀,他在我们班可受欢迎了,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看,不过小学六年 我已经看太多了,没感觉了!” 我感叹,“好像现在和他们都不怎么讲话的,好歹小学六年同学,比如叶林, 坐在后面,见了我就像见了陌生人一样。” 她赞同的点点头,“感觉上初中跟小学一点都不一样,但是说不上什么感觉, 越来越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跟男生讲话也很顾忌,反正生活变得很不自然!” 忽然,对面高中部涌出一大群人,兴高采烈,宁清奇怪,“高中部晚上不是要 上晚自习?怎么现在这么早就放了?” “今天月考结束了吧,我表姐高二,她说的。” 宁清挂在自行车把上,“高中那些人好可怜呀,唉,小言,我都不想上学了, 一点激情都没有,三个月都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不想,太不习惯了,我今天明明想对班主任说不,结果还是没办法,被 管怕了,想反抗也不行,想证明自己是大人,但是其实还是个孩子。” 想起才子同桌邵昕的名言:大人活着就是惩罚孩子,孩子活着就是为了长成大 人! 表姐听说我要竞选,积极的出谋划策,我却不情愿也不愿意失了面子,心想浑 水摸鱼就好了,谁会选一个初一的小孩子当宣传部长。 但是,我却怯场了,小学时候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彻底的被黑压压的人群 吓住了,拽着宁清的衣服,哭诉,“清清,我不要上台,我不要选什么部长了!” 她也慌了,但是努力保持镇定,“别怕,别怕,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不管你 说的好还是不好,我都支持你!” “我不要上去,好多人看着我,好恐怖,我肯定会全忘词的!” 她急得跺脚,猛地把我眼镜摘下来,把我身子一转,满怀希望的问,“小言, 你现在还能看见后面的人么?” 眨眨眼,“只看得见轮廓,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很得意,“那就对了,你就别戴眼镜上去得了,就当下面人都看着我的,随 便你怎么讲,都没有人睬你,然后你就背,背完了就下来,不就行了!” 立刻扑上去,“清清你好伟大呀!” 果然,她的方法很有效果,对于我这个近视加散光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看不 到让我更安心的事情了,毫无表情地把演讲稿背下来,还没来得及鞠躬致意,旁边 就有人拉住我,抢过我的麦克风,“俗话说口说无凭,大家要不要参选人现场表演 一下她的画技?” 我吓了一跳,才发现是邵昕,身边一块立式的大画板,上面夹着一张宣纸,他 冲着我挤眉弄眼,完全不等我反应,硬塞给我各式的毛笔,然后指指地上的墨汁, “就画竹子吧,比较快!” 几乎是机械性的完成作品,拿起狼毫小笔题诗,盖章,之后他用毛边纸盖住, 和另一个男生拎着下去,慢慢展开来,下面人多是抽气惊叹,随即就是热烈的掌声。 出乎意料的,这张画把我推向了宣传部长的位置。 逃命似的下了讲台,一把抱住宁清,“清清,我吓死了!” 她“嘿嘿”笑,“还是邵昕的主意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了,看谁还不 选你!” 摸摸摸,“清清,我的眼镜呢?” “嗯?刚才不是给你了么?不在我这里呀?”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给我的?我这根本就没有!” “……” 眼镜是真的找不到了,只好在朦胧中,眯起眼睛看着参选人上上下下,众说纷 纭,心里无限哀怨,怎么那么倒霉的把眼镜弄没有了,早知道说什么我都不会参加 什么竞选了。 忽然耳边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宁清掐着我的胳膊,兴奋的喊道,“小言,刚才 那个男生好厉害呀,口才好好!高中部的副主席非他莫属了,我崇拜死他了,长得 又那么好看,好高的个子!哇!哇!” 顺着她闪亮的眼眸看去,只辨的出一个轮廓从主席台位移到后面观众席,无奈 的说,“我啥都看不见唉,我没眼镜!” 她自说自话,脖子勾的老长,“他叫什么名字呀,刚才都没听清楚,小言你啥 时候帮我打听一下?” 噗哧一下笑出来,连连拿手拍着自己的头,原来,原来宁清还崇拜过范晨,当 过他忠实的Fans,还有那张照片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哪去了,初中部学生会素于与 高中部不相交,竞选那天又是雾里看花,自然范公子头等人物,我却是一点印象都 没有。 更可笑的是,文然,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迷蒙着大眼睛的小女孩,其实是个大 近视,那么没心计的眼神,只是她看不见而已,失去眼镜的郁闷,自然让她显得楚 楚可怜。 一个人在电脑面前,对着自己回复文然的邮件笑起来了。 ——原来,那就是缘分,来的那么快,没有预兆,真的想逃也无处可逃! 第二天是休息,便是和他们几个出去买东西,纽约大学有不少中国留学生,有 几个还跟师兄们是大学同学,纷纷贡献锅碗瓢盆给我们“设宴”。 留学生基本上各个练得好厨艺,一下子就把我们这些国内的小米虫比下去了, 大家包饺子,炒菜,我就负责煲汤,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大师兄的厨艺绝对是专业 水平,切个菜都不带看的,整一“食神”级别的。 饭后,小米虫们乖乖去洗碗,和他们侃了一会,便去开电脑,查收邮件。 “在极长又似极短的人生,我们分享同一个青春。 你相不相信,我们之间有许多不能预知但却像早己约定好的暗记。 校庆五十周年,我和韩天源被范晨拉去跳舞,你知道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一 点都不会跳,因为我是一个音乐白痴,还有,我五音也不全。我们三个人中最有天 分的应该是韩天源,改天让他给你来一段他的招牌舞——夏威夷草裙舞。 我们那时候会在南院的花园里面排舞,不知道你看到没有,不过你那么矮的个 子应该看不见被女生重重围住的我们。有一天,范晨拿来三张大海报,说这是初中 部宣传部长画的,居然三张创意完全不同,连学美术的韩天源都赞叹,后来范晨从 你们主席那得知你说‘三张,再来一张海报我就要吐血了’,那时候哪有什么电脑 写真排版之类的,全部手绘,你真是很厉害,虽然我当时觉得你还是很幼稚。 彩排的时候你居然也在场,校服白鞋,中规中矩的,连纽扣都不少扣一颗,我 记得初中时候女生的裙子被自己改过了,起码剪到膝盖以上,只有你穿的和修女一 样的,最搞笑的是,你还不停把裙子往下拉,对身边一个女生说,‘我再也不要穿 裙子了,腿上凉飕飕的’,那个女生是宁清吧? 最意外的是,我那次故意在你周围走动,你居然熟视无睹,捧着本小漫画书看 得自在。我当时大受打击,看惯了女生惊艳爱慕的眼神,即使你不用崇拜灼热的眼 神也不能无视我的存在,于是我很鄙视你,那么大人了还看漫画书! 结果轮到我们上台的时候,全场雷动,你才浑浑僵僵的把脑袋抬起来,和你们 主席不知道说什么话,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那天晚上,托你福,我们有饭吃了。 不过我还是很郁闷,相当的郁闷,整个过程你都没正眼瞧我一下,倒是你手上 的漫画书换了三四本,我怀疑你书包里面是不是都是漫画,我要向你们老师告发你, 带与课堂无关书籍。 其实想起这段事情我就挺郁闷,真的,都怪你,都怪你参加什么学生会,紧紧 的抓住了我的目光,让我除了你,不知道把眼睛投向何处。 第二天晚上,我和韩天源吃饭,他提起你初三时候的画,我打算买的,结果他 不给,言言,回来帮我打听一下他放哪的,我好去摸回来。 晚安。“ 校庆,五十周年。 望着渐暗的天,装出一副可怜样子,哀求,“宁清,晚上留下来陪我,我怕— —” 她郁闷,把书包背起来,伸手,“钥匙!帮你把车推到收发室,晚饭吃什么?” 拿着画笔准备去抱她,“跟你一样的就好了,清清你真好!” 她立刻躲的远远的,“喂喂!把你笔离我远一点,别抹到我衣服上,你究竟还 有几张呀,没完没了的?” “快了快了,最后一张了,先帮我打饭,等你回来我把前两张海报都给你看!” 等了半天,还不见宁清回来,有些奇怪,南院食堂有那么难走么? 忽然,见一个身影跑上楼,提着一个饭盒,见到我就手舞足蹈的喊,“我看到 帅哥们跳舞了,帅哥呀!就在南院的花园那,要不要去看看!” 抢过饭盒,闻到香味立刻食欲大增,“我没兴趣唉,要去你自己去看,什么帅 哥?” 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多女生围着了,天又晚,看不清楚,只看见好高的个子, 好活力、好青春、好奔放哦!” 乖乖!用了三个“好”的排比句,她继续花痴,“估计是校庆时候的节目,我 一定要去!” “清清,不是我打击你,校庆时候初中部是不做观众的!” “……我要去嘛,不是还有彩排么?我要去!反正你是学生会的,多带一个人 没关系的吧?” “这叫以权谋私!” “才不呢,观看节目,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第三天,把海报交给主席,眼睛都迷成一条线,“主席,如果上头说不行,这 部长我也不做了,三张!再来一张我就要吐血了!” 他赞叹,“很漂亮的海报,我拿去给高中那边看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我点头,“请组织把我的话也传达到,要是通不过让我死的也明白!”想想又 加了一句,“对了,字我全没有写,你知道我写字是很难看的,这个你另请高明吧!” 彩排那天,原本实在是不想去,对我来说睡觉才是最实在的事情,结果宁清不 依不饶,硬是把我拖去大礼堂。 彩排便是从下午开始,有好几个节目因为现场效果不好,重来了好几遍,实在 看的无聊,从书包里面拿出漫画书看,这个《圣传》我看了好几遍都分不清阿修罗 是男是女,而且,内容怎么那么隐晦,那个宁清也不知道跑去哪了,不管,接着看。 忽然,耳边一阵热烈的掌声,女生的尖叫声,动感的音乐响起,我抬头,什么 东西呀,一群黑衣人不知道做什么动作,群魔乱舞的样子,中间那个摆什么显,还 穿个风衣扮国产007.摇摇头,没意思,看漫画。 无意看了一下外面,天都黑了,唉,该吃饭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正好主席 站在一边,喊过他,“老大,晚上供饭么?” 他愣了一下,“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跟高中那商量一下,给你们订盒饭。” 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埋头看漫画,看到关键时候,胳膊被一个人抓住了,然后 就是对我来说惊天动地的悲鸣,“我居然没有看到帅哥跳舞!” 我好奇,“你干嘛去了?” “肚子疼,去厕所!” “活该,老天不让你看,你就认了吧!” 她百折不挠,“小言,你上去跟主席说他们跳的不好,让他们再跳一次吧!” 抬起头,狠狠的白她一眼,“你,死心吧,别说我认识你!丢脸死了!” 看到宁清委屈的脸,只好安慰她,“一点都不好看,难看死了,一群鬼在上面 乱晃悠,还一身乌鸦黑的,丑死了!” 她半晌反应过来,又恢复了正常,“啊——那么难看呀,算了,我不看了!” 趴在桌子上,笑的不可抑制,文然,别说你觉得我那时候幼稚,我都觉得你们 跳的舞难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会伸伸腿,动动胳膊,还穿一身黑,俗的要 死! 但是,如果当时,我多看了你几眼,会不会也同样陷入其中,只看到你,只留 意你,然后不经意间,发现,其实你也在看我。 第三天便是分组讨论,刚开始大家都很正经,带着一副“友好”的中国客人的 面貌去,结果到后来便开始争论不休了,话题也从第二语言教育扯到了跨文化交际。 有一个美国女孩对中国人说话感到十分困惑,便来问我们,“Why your Chinese do not tell the truth ?”(为什么你们中国人老是不说真话?) 阿九惊讶,“Who tells you ,give me evidence?”(谁告诉你的,给我证 据?) 另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When I had a part time job as a waitress,When Chinese guests come ,I know I should immediately ask if they ‘d like a cup of tea. They will respond ,Please don’t bother,which is my signal to fetch tea. ”(我打工端盘子的时候,当中国客人来的时候,我就立刻问他们 是否需要茶水,他们将会说,哦,不用麻烦了,但是我知道,这就是他们让我要去 倒茶的暗示) 阿九笑起来,“If I say you‘re beautiful,do I mean you ’re ugly ?” (如果我说你很漂亮,难道我的意思是你很丑?) 女孩子不做声,但是仍是不解,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阿九,阿九一下子就脸红了, 支支吾吾的说,“China is a high HighContext culture country ,Indirect、 motions 、imprecise ,your America is a Culture LowContext Culture,direct content in wordless 、emotions、precise.” 结果越解释越混乱,幸好还有一个去过中国的美国学生帮腔,阿九急得想撞墙, 窘迫难堪。 中午去餐厅吃饭,我和阿八就看见那个漂亮的女生不时的找阿九搭腔,阿九除 了脸红还是脸红。 晚上抱了一堆资料回去,都是今天讨论的书面材料,照例的打开电脑,查收邮 件,这样已经成为一个习惯。 “言言:今天我家和你家人吃饭,我被你舅妈灌多了,大家对我和你在一起持 意见不一,最大的反对意见就是我和你的辈份问题,你舅妈就说,如果你们两个结 婚了,我到底是喊宁言是外甥女还是弟媳?你看,如果他们不让我们在一起,干脆 我们就私奔算了,我带你去巴黎,虽然你的法语够差,不过这样你就不会被那些男 人搭讪了,普罗旺斯那有大片的薰衣草田,我们可以背着包慢慢的漂移,从巴黎到 伦敦到都柏林到米兰到威尼斯到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包括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去。 不过经过我长期的对敌斗争,我发现你舅妈她们都是帝国主义的纸老虎,只要 我动动钱包,她们全部都会被社会主义的糖衣炮弹击垮的。 今天思绪有些混乱,我越是清醒越想你,只好不停的喝,结果越喝多你的身影 越清晰,就像我大学时候拼命的想把你忘掉一样,结果还是无望,先去睡觉了,明 天再给你讲故事。 小兔乖乖,晚安。“ 呵,文然,如果你跟我说,走吧,跟我走,那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上天 堂,下地狱都无所谓,只是,这些地方都太远了,我最想去的,是你的心里,让你 怎么忘都忘不了。 连续几天文然像是故意吊我胃口似的,绝口不提当年的事,看出来他其实挺忙 的,回了北京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写论文准备毕业。 表姐曾经跟我说过,爱一个人,仅仅有爱是不够的,如果想一直爱下去,这样 的男人,必须值得自己去仰望,你爱的人身上,必须有几点是你特别欣赏的,比如 博学、才干、上进。你会源源不断的发现他的好,就像永远取之不尽的水,他的一 些优秀品质,会让你觉得骄傲,自豪,这样,男人和女人的爱才是对等的,你们的 爱情才不会干涸。 是的,妈妈和爸爸的感情就是这样,而文然,对我来说,我承认,我崇拜他, 不仅仅因为他中学时候的名声,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家庭固然是好, 但是他跟我说过,自从自己接了第一个翻译活之后,就没有再要过生活费,而我自 己,从小到大,不知道赚钱是什么滋味,没有做过家教也没有出去打工,确实,我 不如他。 所以,这样一个男人,值得我欣赏,值得我去爱,也值得我去仰望。 我也愿意更好,才能跟的上他的脚步,虽然他不在乎,但是这就是我的目标。 五天后,收到他的第三封邮件。 “言言:再见你时,看到你开怀大笑的脸。 初恋于我,就像对着阳光吹出的肥皂泡,闪着七色炫目的光。 我还记得学校南院门口极其难看的公告栏,虽然每个人都很想在上面走一遭。 不幸的是,高二那年的物理竞赛,我的喜报被挂在公告栏上整整一个学期,很 像通缉犯的样子,当时我的物理老师就说,还好没有把我的照片贴上面,不然初中 部的小女生都要堵教室食堂了,不过你有没有看见过? 但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物理学的不好,因为我见过你勉强及格的物理试卷,就 在我初中物理老师的桌上,刺眼的分数,显眼的名字——宁言,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当然这是范晨无意中说起你名字我才记得的,有时候自己无聊在草稿纸上写字,就 写你的名字。 在我考试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你会在南院出现,你会来给高三的一个女生送资 料,后来我知道是你表姐。当时自己不知道这叫喜欢,只知道这叫留意,看到你会 一整天心情特别好。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我,我会和范晨趴在教室前的阳台上, 吹吹风,然后眯起眼睛看对面高三楼上,有没有你的身影,后来,你表姐毕业了, 我高三了,你也不会来了。 高二暑假补课,有一天去吃饭,很意外,走路上看到你背着一个大画板,迈着 企鹅步走到高三放榜的公告栏那,怔怔的看了半天,我甩下范晨,就装模作样的在 你对面也看榜,结果,听见你说,加油,我要考B 外! 当时我就懵了,你看看你,多祸害,一大好物理青年就葬送在你手上了。 我当时已经是全国物理竞赛的一等奖,只等保送了,可是你那句话却让我改变 了主意,我也犹豫过,但是我还是不顾老师家人的反对从理强班转到了文强班,和 韩天源那厮相依为命,其实比起物理,我还是更喜欢语言和文化。高三的日子我没 日没夜的学,以前没有学过的政治历史地理全部要从头开始,你想想我多悲惨! 快去写检讨去,回来交给我!害得我都没有心情说下去了…… 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最近赶着毕业论文,也不时给本科生上上课,但是少了你, 小笼包吃起来都没那么香,快回来给你买早饭。 对了,最近你那个前室友乔敏策总是在我周围出现,总是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怪 怪的,充满了敌意,连我都猜不透。 晚安。“ 文然,你的喜报我怎么可能没有看到,但是我怎么能猜透你的心思,更不可能 去留意你、关注你,我们一次次的在青春中擦肩而过,但是只是这次,我也回头看 你,这一场初恋完美落幕。 佛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枕眠。 能有那么一个人,陪我历经岁月悠长,陪我看尽浮华变迁,是需要修得多少年 的缘分! 第二天去教堂,我不是信教的人,但是对那样庄严,肃美的事物完全没有抵抗 力,便是和信徒阿八去了圣约翰教堂——世界第三大教堂。 教堂里有人在做礼拜,我们前面的一对夫妻手拉手,丈夫不停低语,而妻子似 乎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眉眼之间尽是喜悦。 忽然,很想很想,文然在我身边,然后,我们一起跪在圣坛边,求上帝许我们 一个天长地久。 圣经里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可是,为什么我有时候想起他的时候,也 会痛。 不知不觉日子过了半个月,项目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其间,我也学到了很多东 西,这一趟旅行,真的是很划算。 早上起床,习惯性的泡一杯茶,习惯性的点开邮箱,习惯性的微笑,每天这个 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和文然的联系,仅仅由网络维系,真实又虚无。我们实 则相隔海角天涯,但仿佛我们近在咫尺之间,可以听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声。 “言言:有一天,相伴的感觉会不会随时光而来,又顺着时光而去? 天长地久之后,是捧着各自的果实缅怀,还是花依然开的完美? 原来青春与美好的关系,并不是顺手摘下了一轮月圆,而是打捞起一网星辰。 高考放榜,本人被卷进了B 外,为什么学法语呢?因为学的人不多吧,竞争小 一点,饭锅大一点,可以多分一点食——这是我妈说的,不代表我的立场。 结果我就被请去给你们做学习经验交流,看清楚了,别迷糊了,是你们!从初 三升高一的小朋友们!你要是对那次报告没印象,哼哼,自己说怎么办吧! 其实那时候真的很搞笑,你们几百个人坐在操场上,自带凳子,我们几个坐在 主席台,有椅子有水喝,说真的,我满有优越感的,尤其是想到你被我踩在脚底下。 我是看见你了,还看见你又拿着漫画书看,你说你就不能好好听讲,顺便崇拜 我一下。我问你们年级主任,坐在中间的班是哪个班,他很骄傲,理科强化班,八 班。 我当时就懵了,我的天哪,你物理那么差是怎么混上理科强化班的,结果你们 主任更骄傲,你知道吗,我们只收中考物理化学满分的,于是我彻底的被你打败了, 你真的很有人品。 你一定不知道,第一次寒假放假的时候,我来看以前的老师,但是理科强化班, 八班,却没有了你的身影。再怎么关注你,在怎么看着你,我,还是把你弄丢了。 后来学习越来越忙,都没有时间回家,我也再见不到你,你可爱的企鹅步,剔 透的大眼睛,还有无视我存在的气势。大三时候,查遍了所有院系的新生名单,没 有你,然后想把你忘了,告诉自己可能真的和你没有缘分。 但是,真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喜欢,单纯的喜欢,想接近,又犹豫,想说 话,又无法开口,想忘掉,每每在人群之中,注视的总是那个酷似你的人,不经意 的想起,然后绵长的忘掉,然后再想起,再忘掉。后来,没有办法抹掉,只好一个 人冷笑自嘲,究竟是自己当时的骄傲,还是青春的那份踌躇。 他们说早恋不好,确实不好,你小样吃喝玩乐活得春风化雨般的滋润,我一颗 心跌跌荡荡,波澜壮阔魂不守舍。 那时候为什么离开八班,是因为那个叫陆宇的人吗? 晚安。“ 陆宇,文然,你已经知道了吗?那段青春的伤痛。 晚自习后,宁清跑过来,背着大大的书包,哭丧着一张脸,“小言,我化学挂 掉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会吧,这次化学很简单呀!” 她终于爆发,“你们理科强化班的都是变态!每个人总分都在五百八以上,那 种卷子还能考那么高,真的很、非常的变态!”顿了顿,她继续,“你知道吗,吴 晗说在你们强化班讲一个笑话,只有他自己笑,你们都傻愣在那,明显全部学痴了!” 我抬头看看天,然后幽幽的问她,“氧化还原反应的电子式你还不会写?” 她立刻崩溃,“能不能不要提让我伤心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交代 呢!” 一路上和她悠哉的骑车回家,她忽然问我,“你跟陆宇很熟么?” 迟疑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起他?” 她很惊讶,“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传你们俩的事情很厉害,陆宇原来是J 中的 风流人物,自然后面跟一群女生,不过我都没听过你提起他?” 笑笑,“我们俩能有什么事,一个班同学,平常说说话,我没觉得有什么,他 倒是挺喜欢去美术室的,就自然和他亲近一点了。” 宁清皱眉,“美术室?你不要那么没有戒心好不好,无风不起浪,你最好离他 那种人远一点,他看人的眼神总是那么阴森,好像总是算计人,我可讨厌他了!” 心里有些隐隐的不舒服,“清清,你知道她们说我什么吗?” “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她沉默良久才犹豫的开口,“她们说你勾引他, 每天和他在美术室里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还有,她们说他家很有钱,然后你就为 了钱跟他……”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声音颤抖,“清清,你说什么?” 她目露凶光,狠狠的捶了一下自行车把,“他妈的,要是被我亲自逮到哪个女 人说你闲话,我非上去扇她两巴掌不可!” 果然,过了几天,她真的因为扇了两个女生的嘴巴被请到了办公室,事情闹的 很大,年级主任办公室前围了一大群学生,几个女生在主任面前哭哭啼啼,指控宁 清如何无缘无故的打人,宁清则一脸无畏,轻蔑的看着年级主任和其他老师。 有人在门外小声嘀咕,“看,那就是宁言,桃花绯闻的女主角,把陆宇勾的魂 都没了的那个,但是这样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那种女生。” 旁边就有人接话,“哎呀,我初中跟她是一个学校的,她可出名了,小学时候 美术就得了好多奖,学习成绩又好,人长的又不赖,就是太招摇了,老师天天捧着 的那种乖乖女,难怪惹人嫌!” “乖乖女?谁知道她是什么货色,没准都跟陆宇那个过了,你看宁清和她天天 在一起,两个都是贱人!小贱人!” “她不是理强的,强化班的人就会装逼,成天一副清高样,看不起我们普通班 的,哼,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变态呢?” 忍无可忍刚想发作,忽然一个老师过来,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个人,“你们几个 跟我过来一下!” 几个女生面如死灰,乖乖的进了隔壁的办公室,不一会出来了,看着我,带着 幸灾乐祸的笑容。 宁清的事情很快解决了,因为她爸爸亲自出面,当着主任面把她骂了一顿,这 件事便不了了只,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麻烦接踵而至。 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年级主任坐在对面,开门见山的说,“宁言,你 们现在还小,所以我们老师和家长都很反对高中生早恋。” 理所当然的辩驳,“我没有!” 一旁的老师冷笑,“没有,怎么没有,现在全校都传你和陆宇的事情,你还说 没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跟他怎么了?你们谁看见了?” “宁言,你是个好学生,可是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你说你们俩每天去美术室 去做什么?还把门锁上,当我们老师不知道!” 爸爸大惊,“你……小言……”妈妈一把拉住他,“听老师说,有什么事情回 去再解决。” 耳边是老师们、主任絮絮叨叨的责备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自己浑浑僵僵不知 身处何处,只得茫然的看着他们张嘴合嘴,自己全身便是无半点力气去反驳。因为, 大人便是认定了你的错误,你便是千错万错,即使是他们错了,也永远有借口。 出来之后,爸爸表情严肃,警告我,“以后不准你跟那个男生说话,更不许单 独在一起,如果你跟他有关系,马上给我断了,要是被我发现,就当我宁致恒没有 你这个女儿!”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和他讲讲话,你们怎么那 么不讲理!” 爸爸有些生气,“讲话?有人把门锁上,窗帘拉上讲话的么?你们老师都说了, 你能否认没有这个事实?” 我怒火攻心,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都是一群王八蛋,狗眼全瞎了!” “啪”一声响,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泪水顷刻涌出,爸爸 几乎是吼道,“你翻天了是吧?做错事还不承认?骂你们老师?你给我好好反省去!” 妈妈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劝爸爸,“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半推半搡的把爸 爸拉出校门,摁上车,但是整个过程,她都没有看我一眼。 失魂落魄的走回去,现在这样子根本不能在学校呆着,宁清也是被家里管的死, 只好走上综合大楼,去美术室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就准备回家。 正在蹲在地上收拾稿纸,忽然,门被一个人撞开来了,我怔怔的望着来人,小 声的说,“陆宇,你还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少年俊逸的脸上满是怒气,可是他却笑了,“宁言,可是我想看见你,你笑的 时候好看,你哭的时候也好看。”然后他走上前,“知道吗,那些流言是我散布的?” 我没来由的哆嗦,咬紧了嘴唇,恼怒和怨恨一股脑的涌上来,“你!你为什么 要那么做?” “因为我喜欢你!” 惊天霹雳,我从地上站起来,手上的稿纸尽数甩向他,“你混蛋!你有什么资 格说喜欢我,让他们说我和你怎么的,结果我被喊去办公室,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狠你!你疯了!给我滚!” 他打落稿纸,一把把我的手抓住,眼睛里尽是不甘和怒气,卷起的白衬衫下的 手臂青筋暴怒,忽然,他手上一松,我以为可以挣脱,却是“哄”的一声被他甩到 墙上,左肩被撞,痛的我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他拉住我的手,柔声问,“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在班级里总是喜欢和 我说话,为什么让我进画室给我看你画画?你不喜欢我么?” 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我只是当你是很好的朋友!” 忽然,他面如死灰,一股危险而又毁灭的气息由周身散发出来,“可是我喜欢 你呀,很喜欢,哪个女生不喜欢我,而我偏偏喜欢你?” 我甩开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回家!” 慢慢地渗出了一种浅浅的涩涩的味道,阴影垂在眼下形成的青色,他的面上忽 然现出一种颓废的倦意,仿佛是燃尽的死灰,忽地又点燃了,“宁言,你是不是不 相信我喜欢你?没关系,我证明给你看!”一把抓起桌上削铅笔的美工刀,“你不 信是不是,我证明给你看,为你,我连死都可以!” 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在他的手臂上,我完全被吓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见 滴滴血落在稿纸上,形成一个个灿烂颓败的血花,他急切的问我,“你信了么?现 在肯信了么?” 我却只有一个念头——“逃”,用尽浑身力气撞开他,头也不回的跑出画室。 空气中有种幻灭腥甜的味道,那是爱的清冷然后无尽的绝望,悲伤开始蔓延, 我开始为这残忍的爱情哭泣,我只有拼命的躲藏,才能逃过爱情的追杀。 后来,我遇到了尹安亮的爷爷;再后来,流言慢慢平息,我也离开了强化班, 和邵昕做了同桌,只与叶林、吴晗这些熟识的男生来往,从此画室成了我的梦魇, 我再没有握起过画笔,但是这样的日子单纯而且快乐;后来,我听说陆宇第二天便 退学准备去加拿大,从此把这段残忍的回忆埋在心底最深处;最后,我毕业了,去 了Z 大。 一切都变了,我一夜长大,开始质疑爱情,直到宁清伤痕累累的爱过,我发现, 自己不再相信爱情,这个东西,会让我迷失,让我恐惧,让我算计,让我伤心,最 后就是别离,然后,无穷无尽的岁月用来疗伤。 爱情,究竟原来是什么样? 现在我才知道,其实爱情可以简单,相信,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