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女乡长(17) 时间在一天天飞逝,贺泽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坏,年纪轻轻却开始整夜整夜 失眠。起初在失眠的时候,还有那些过去在上大学时度过的美好记忆相陪伴,他 甚至把和含喻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无数遍。那些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 那些充满青春激情的酣畅淋漓,那些铭心刻骨的爱情誓言,现在看起来竟是这样 的不堪一击!他开始醉生梦死,每天晚上下班后,他叫上几个轮休倒班的保安一 块儿去喝酒。起初,他的这些下属还以为新来的经理豪爽仗义,大家就爽快地跟 着他海吃豪饮。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在意,反而从心底里十分亲近这位新来的领 导,但是,一来二去,连续几天下来,大家见他每喝必醉,每醉必哭,哭过之后, 不断重复地叫着含喻、含喻的名字,大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知道他女朋友的 名字叫含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他心里不畅快,知道他对公司心怀不满…… 这之后,人们开始躲着他,他下班之后再叫下属去同他喝酒,大家都推说有事, 再也没有人陪他一块儿去喝酒了,于是他就自己一个人去喝,喝醉了酒就一个人 跌跌撞撞深更半夜回到他在城中村租住的房子。他开始跟身为自己下属的保安借 钱。起初人家碍于情面,谁都不好意思不借给他,可是,他却迟迟不还,到后来 大家都不愿意再借钱给他。喝酒喝得连房租也交不起,房东找他要钱,他为了躲 避房东,每天早晨早早出门,晚上很晚了才醉醺醺回家。房东拿他没办法,只好 由他去。 一天,他在酒馆里喝酒,碰巧遇上了同班同学黄达亮。黄因家里有急事,刚 从汉江县赶回省城。黄达亮看到昔日的同学如此醉生梦死,如此失魂落魄,甚感 惋惜。黄达亮帮他付了酒钱之后,把他拉到一家洗浴中心一边泡澡、修脚,一边 推心置腹地进行了彻底长谈。黄达亮帮他分析了参加工作以来的所谓种种遭遇, 高度评价了他的才华和能力,坚定地指出,他是人中的龙而不是一条虫,让他坚 定信念,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并对他说,只有自己有所作为,出人头地,才 能真正赢得含喻的心。黄达亮的话,句句如刀割水洗一般落在他的心上,让他心 痛不已。尤其黄达亮那充满肯定的口吻说他是人中的龙而不是一条虫的时候,他 热血沸腾,激动得热泪盈眶,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当下从修脚师傅的手里抢过 修脚用的尖刀,面对黄达亮说:“达亮你作证,三年之内我活不出个人样儿来, 誓不为人!”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他一刀扎在自己的手臂上,当下鲜血直流。黄达 亮和修脚师傅大惊,赶忙叫来店老板,找来纱布迅速作了包扎。老板慌恐地说: “你们俩的钱不收了,你们走吧。”贺泽民平静地说:“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怕。” 黄达亮迅速给店老板付了款,搀扶着贺泽民受伤的胳膊走出了洗浴中心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