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情吗(2) 刚进房间,陈蕾就将银行卡放在床上:“你也是在打工,怎么有这么多钱?我 不能要你的钱!”我将卡拿起塞在她手上:“放心,这不是公款,是我自己的钱。” 陈蕾还是摇头:“我不要!”表情坚决。 我笑着说:“我这钱是要你付出代价的,可不是白给你。”陈蕾问:“要我做 什么?”我收起笑脸,凝视着她说:“如果你真的不爱李大伟,你现在就该离开他, 这钱给你妈妈治病,如果有剩的话,你就拿着做点什么小生意。”我半开玩笑半认 真地说:“你再跟他在一起我可是会吃醋的。” 陈蕾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我只觉一股寒意冲上,问:“舍不得他?”陈蕾突 然冲上来抱住我哭:“我……我不是看上你的钱……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有钱……” 我松了口气,抚着她的长发说:“傻瓜,我又没说你是看上我的钱,我只是想帮帮 你。” 时间不早了,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车站。陈蕾却没有帮我,只是站在一边, 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我转来转去。当我将最后一样东西放进箱子里时,她扑上来从 后面抱住了我的腰:“我舍不得你走。”我想笑着安慰她,张开嘴却无话可说。 陈蕾呜呜地哭:“我爱你……要不你带我走吧!”我一惊,挣开了她的手: “别傻了。”陈蕾低声地抽泣:“我知道我身体已经脏了,配不上你,我……我不 是想做你女朋友,让我做你情人吧。”我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陈蕾说: “你可以交女朋友,也可以结婚,我……我绝对不打扰你,就让我做你情人,好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陈蕾的声音里有着一点绝望:“你……你就对我没有一点儿 好感吗?”我忙说:“你别误会,你现在能跟我走吗?你妈呢?谁管?”陈蕾这才 仿佛清醒了过来,不再说话。 我说:“如果你妈有天……有天好了,你还记得我的话,再来广州找我好吗?” 陈蕾默默点了点头。我本来想说她妈死了,话到嘴边才改了口。陈蕾当然知道我的 意思。我现在也只能用这招来推搪她了,在心中却暗暗祈祷她妈长命百岁,千万不 能这么快的去陪她爸。但如果陈蕾她妈真的很快就蹬腿的话,那我就只能用36计中 的上计了,我不想伤害她,却也无法去接受任何一个女孩,我宁愿投身去进行一次 生死搏斗,也再不敢让自己投入一场爱情,因为前者是伤身,而后者是伤心。 我想,惹不起我他妈的还躲不起吗? 当我准备去火车站时,陈蕾拿出了刚才照的相片让我给她写点什么,我差点就 以为自己是个当红的明星,正面对着个热情的崇拜者,想了想,我在照片上写了这 样几行字: 亲爱的 如果我必须离去 你不要哭泣 请微笑着为我送行 一切虽已结束 但是 一切又已开始 我说的一切又已开始是指陈蕾新的生活,但我想陈蕾可能会理解成是我和她之 间的开始。这本来就是我所希望的,如果这是一种欺骗的话,也应该是种善意的欺 骗,我不愿陈蕾受到什么伤害,除了自己以外,我可以给她任何我拥有的东西,不 光是怜惜她,更因为她像——小米! 本来我不愿陈蕾去送我,但她执意要去,并再三保证绝对不哭,也只好由她, 反正今天一别之后,再见已是遥遥无期。 打了个电话给李大伟,他在20分钟内就赶到了车站。我只淡淡告诉他公司让我 回去,也不提给他加货的事。李大伟心中肯定是急如星火,却又不敢开口问我,只 得求助地望向陈蕾,偏偏陈蕾却低着头,就像没有见到他一样。看着李大伟猴急的 样子,我暗暗好笑。 可以上车了,我忙拿着手提箱向入站口走去,陈蕾和李大伟在我旁边,无意中 向他们看了一眼时,正好见到李大伟伸手搂住陈蕾的肩膀,而陈蕾却像是被电击到 一样,拨开了他的手,紧紧靠到了我身上。 我停下脚步,静静望着李大伟,他这时一定是气愤和尴尬交集,左脸像菜市场 新鲜上案的猪肝,红中带紫,右脸却似水果园里还没长成的苹果,青得发亮。我对 他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弃陈蕾,我每月给你加百分之五十的货,额外再给 你十万条管灯。二是你继续纠缠她,我马上停你的货,当然,陈蕾愿意和你在一起 又当别论,二选一。” 管灯是公司中最赚钱的灯种,每条的纯利在1.5 元左右,也就是说李大伟只要 放弃陈蕾,除了多加的货外,每月还有15万元的额外收入。 李大伟这时脸上的表情又加入了一种不敢相信的惊喜,如果能给他接上电源的 话,就与公司中生产的一种五彩灯相差无几了。李大伟当然是聪明人,所以很快就 调整了过来,笑着对我说:“谢谢楚经理,我一定把质量抓好,绝对不辜负您的一 片好意。” 这选择早在我意料中,于是我也微笑着向李大伟点了点头,同时听到身边的陈 蕾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到我走上火车,陈蕾一直都是用劲抓着我的手,我对她说:“你自己多多保重。” 陈蕾却什么话也没说,用种让我差点心碎的凄婉看着我。我几乎是扳开了她的手指 才得已顺利逃上车去,透过玻璃窗,陈蕾怔怔地望向我,一动也不动。直到火车随 着汽笛声启动时,在快速倒退的景物中,我依稀见到有两行泪从她白如玉石的脸上 滑下。 她终于还是哭了。 一切似曾相识,心中又隐隐约约地痛。 驶出城市后,扑面而来的是一片空阔的平原,我打开了窗户,于是风中春的气 息便从我鼻中直钻入了心底,心情蓦然好了起来。其实这两天我一直被种说不出的 情绪所左右,直到此刻才放松下来,我盼望火车快点回到广州,那儿有我的权力和 价值,也有我的醇酒与美人。 我拿出口袋里的照片,陈蕾的笑容中有着浓浓的忧伤,稠稠的离愁,我松开手, 照片随风而舞,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向远方而去。我不是个爱做梦的男人,陈蕾终究 不是小米,该断当断,过去的这几天就当她是个绮丽的梦吧。其实就算是小米又能 怎样,我想我对她应该是恨比爱深,今生今世,也许直到来生来世,我也是绝无可 能原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