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菲老教授接吻 那天的法语课倾城一直心不在焉,橘以圣又被圣权野他们拉出去“跑业务”了, 安菲菲也整天神出鬼没让人匪夷所思。 翻开那本有六百多页的法语书,除了前面较基础的内容一目了然,后面甚至中 间的内容让倾城头都胀大了,还是一窍不通。 刚放学她就拉着韵琪向法语老师的家里走去。 走在那条有苍天大树的林荫大道上,气愤格外奇怪。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她们 之间就这么沉默着,心里想着各自的心事。 倾城从拉上韵琪那一刻就开始后悔,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把韵琪给拉来了,她 此刻正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的“不甘寂寞”。 天知道她并不想和韵琪搞得这样陌生,可是她知道橘以圣已经夹在了她们两个 好朋友之间,就像一根微细的竹刺,嵌在指甲缝中,你看不到它,抚摸某件硬物的 时候,却会突如其来地感到疼痛,无论怎么修复,心中始终有了隔阂。 “倾城……” 韵琪打破僵局,她抬起头盯着倾城: “……你爱痞子圣吗?” “我……”,倾城犹豫了。 韵琪笑笑:“算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你爱不爱他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 我只是想说,你以后看到我不必觉得尴尬,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想,就算没有 你,痞子生也不会多望我一眼的……” 面对韵琪这番宽容,倾城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韵琪不想让她们俩再面对这个这个敏感的问题,她转移话题。 “对了,倾城,你以后不要跟安菲菲走得太近了”,她好心劝道。 “呃?为什么?”倾城也乐的从那个话题中跳出来。 “我觉得她比葛幽幽和千雅叶这路人马还危险,每次看见你跟她一路我的汗水 就像下雨一样直往下掉。” 有那么夸张吗?倾城纳闷地想,况且她也没跟安菲菲走的多近啊,只是安菲菲 有时候爱发神经缠着她而已。 韵琪接着数落安菲菲的罪行:“太目中无人了,我们寝室里的女生都对她深恶 痛绝,学校里排着队有人想灭她。不过听说她舅舅是市长,人们才没有轻举妄动!” “没那么夸张,我跟她是初中同学,她除了为人处世稍嚣张点,其他方面还是 蛮好的。” 倾城不想让韵琪为她做为挣扎的担心,况且,她向来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 韵琪瞅着她一副不在乎的摸样心里就火大。 “你别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都是为你好,你这人就是太容易付出真心了,其 实‘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表面上对你献殷勤,没准在背后到处诋毁你名声呢!” “韵琪,我看你快到更年期了,”倾城打断她的话。 然后韵琪就扑哧一声笑了,她自言自语:“原来我是因为太鸡婆才没人喜欢我 ……” “被人喜欢很好吗?” 倾城不这样认为,只觉得被人喜欢很累,整天有一双像侦探的眼睛往你身上瞄 来瞄去,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烦都烦死了。不过她明白,被喜欢的人喜欢,这种 感觉叫幸福! “难道不好吗?” 韵琪给她反驳过去,表示很不同意她的观点,她滔滔不绝地说: “痞子圣为你做的事全校哪个女生不眼红,难道你不感动?当然,像你这样的 绝世美女,大概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每天都像过情人节一样有一大群‘ 蜜蜂’跟在身后追,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不过我们就没这么幸运,被每一个男生 追求的经历都会铭记于心,毕竟,这种机遇短暂的一生又有几次呢?!……我猜呀, 你上辈子一定做了数不清的好事,或者挽救了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这辈子上天才 毫不吝啬地赐予你能勾人魂魄的脸蛋,你简直是上天钦点的宠儿……” 她琢磨了一下接着说: “不过上天也算是有眼睛的,这‘从天而降’的身材和脸蛋也算是放对了地方, 要是放在贱人菲身上,准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 “韵琪,不要那么说安菲菲!”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我知道在你心中就没有坏人,真拿你没办法,” 韵琪嘟嚷着闭了嘴。 她看看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倾城,真的无语了!所有人都知道安菲菲是 “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贱人一个,只有她还单纯地把她当朋友。 “哇,到了! ” 韵琪指着前面一幢很豪华的小楼房。 那是一个有大院子的小楼房,院子里显眼地停着一辆很古老的奔驰,四周是漂 亮的花花草草,看起来这个60多岁的老教授也是一个懂得情调的人。 那道刷着红色油漆的防盗门并没有关,大概老教授正在休息吧! 倾城轻轻地推开们,防盗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眼前看到的一幕让倾城彻底傻了眼,手中抱着的法语书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散 开的书页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花瓣,格外夺目…… 安菲菲正在里面……和那个法语老教授……接吻…… 安菲菲和教授显然看到了突如其来的倾城,老教授慌张地推开比他稍高几厘米 的安菲菲,神情慌张而害怕。 倾城把门带上向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我真搞不懂,安菲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金昊,她怎么可以和老师做出这样的 事,”她气愤地说。 “看吧,我刚刚说的话你还不相信,现在没有话说了吧?不过你也不用替金昊 抱不平,因为金昊根本就不喜欢她。” “呃?……他们不是在交往吗?”倾城好奇地问。 “相信我,金昊根本就不喜欢安菲菲,只是安菲菲倒贴上去胡搅蛮缠而已。她 一天到晚神经兮兮地盯着金昊,一副恨不得把他给吃了的样子,我看着就呕心,坐 在他们前面我真想掐死她……” 倾城的心思一直停在韵琪说的一句话上,她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金昊 不喜欢安菲菲?” 韵琪拍着胸脯保证:“相信我——女人的直觉!” 韵琪的话点醒了倾城,说实话,她也一直觉得金昊不喜欢安菲菲,说不出来那 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总之,她觉得金昊对葛幽幽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反而特别眷顾。 “倾城,这件事……我们应该向学校反映吗?” 倾城没有说话,其实她们心里都有了相同的答案不是吗? 老教授已经60多岁了,口碑一直很好。他有一个贤惠的法国老婆,儿女也在国 外有了事业,孙儿还在读小学,正值活泼、调皮的年代。他德高望重,所有人都尊 重他,很多年轻人还把他作为自己的偶像……倾城她们心里清楚,她们这张嘴可以 轻易地毁了一个老人,让他掉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可是她们也清楚,这只是一个 一时糊涂的老教授,她们并不忍心在他晚年的时候毁了他经营一世的英明。 倾城和韵琪对望了一眼,会意地点了点头。 韵琪对天盟誓:“我发誓,今天看到的事绝不告诉别人,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 脖子上也像刘胡兰一样宁死不屈!……不过,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同情贱人菲,而 是同情我们可怜的老教授!” 周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安菲菲正拉着倾城在C 市那条很热闹的街上闲逛。 安菲菲扫了倾城两眼,很小心警惕地问: “那个……倾城,那件事……你没有说出去吧?” 倾城冲她笑笑:“没有!” 难怪安菲菲一大早就拉着她往市中心钻,原来是想打听这件事。 安菲菲刚想张嘴说什么,聪明的倾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放心,韵琪她也不会说的。” 安菲菲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她拍拍一直悬着的心脏: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跟法语教授……”倾城实在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你很奇怪我怎么会跟那个糟老头接吻是吧?你也知道的,我每天的工作就是 看帅哥,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啃书,如果不用这个办法那个糟老头会心甘情愿地 把毕业证递到我手上吗……” 安菲菲正说着她的聪明之举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开过来一辆装着破烂的三轮车, 车上的老人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怎么着,车子径直朝正在说话的安菲菲撞去。 车子及时停住了,不过把安菲菲吓得面容失色。车上的铁丝紧紧地勾住了她的 裤脚,她一动,那条Levi's的蓝色牛仔裤便被划开了一个小口。 望着牛仔裤上那条两三厘米长的口子,安菲菲怒火中烧,冲上去就把刚刚准备 下车道歉的老人一把扯了下来。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她冲着老人就是一句很不文明的吼。 这是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一脸深深的皱纹证明着他历经岁月的沧桑,一双布 满老茧的手上分明还有捡破烂时被划到的伤痕。 “对不起,对不起……” 老人弯下腰连连道歉。 “你别以为一句对不起就算了,赶紧赔钱,要不然老娘不会放过你!” 安菲菲厉声呵斥着老人,紧紧抓住老人的手一点也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赔钱?” 老人的声音分明在颤抖,他看了一眼左手捏着的一叠“毛票”,一共是11元零 3 毛钱,是他所有的家当了。 “赔……赔多少钱?”老人吞吞吐吐地问。 “五百!你姑奶奶这条裤子买成八百,看着你这副穷酸样老娘就火大,最少赔 五百!” “五百?” 老人吓得后退两步差点倒在地上,安菲菲又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 “你就算想死也得把钱赔给你姑奶奶以后再死!” 安菲菲的举动从四面八方引来了无数围观者,他们很默契地围成一个圈观看着 这一切,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这样对待一个六、七 十岁,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面对从天而降的“巨额”赔偿,老人突然“扑通”一声给安菲菲跪下。 “姐姐,我真的是没有钱啊,要不然我一定会赔给你的!这里有11元零3 毛钱, 是我所有的家当了,你全部拿去,只求你放过我这个该死的老头子……” 他噙着泪水把手里的“活命钱”恭恭敬敬地递到安菲菲面前,安菲菲一把夺过 往他脸上扔去。 “你他妈的这点钱还不够买我裤子上的一颗纽扣!你不赔钱是不是,那好,老 娘就打得你拿出钱为止!” 她抬起脚把高跟鞋尖对准老人心口上狠狠地踢去,老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用 苍老的手捂住心口虚弱地呻吟着。 安菲菲不肯罢休,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准备再“赏”老人一脚。 倾城慌忙跑过来拉住安菲菲。 “安菲菲,算了吧,我看这位老爷爷真的没有钱,我帮他赔给你。” 她打开包包,拿出钱包就准备拿钱,安菲菲把钱包给她合上。 “倾城,你用不着替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今天要是拿不出 钱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 “喂,死老头子,你少跟我装死,再不赔钱老娘让你真的死!” 围观的好心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们对安菲菲这张丑陋的嘴脸指指点点,脸上 全是鄙夷的神情,纷纷对她进行教育: “不就是一个破口子吗,至于这样为难老人吗……” “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太让人气氛了,老子虽然平时也蛮不讲理,但至少不会针对老人……” 面对众人的指责安菲菲不为所动,一副不拿到钱不罢休的表情。她双手交叉抱 在胸前,不耐烦地催促老人: “赶紧赔钱!” 围观的群众被惹怒了,他们在心里诅咒着这个外表漂亮内心邪恶的女人,纷纷 自发地掏出钱来为老人解围。 十元,二十元,一百元……最后凑足了五百元。 老人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路人下跪,边跪边说:“谢谢,谢谢……” 他跪倒倾城面前,抬起头盯着这个美丽绝伦善良无比的小姑娘,在心里祝福她 找到世界上最令人羡慕的幸福! “谢谢!”老人满脸真诚地说。 倾城感觉自己真作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七旬老人跪在她面前,她的鼻子一酸, 蹲下身准备扶起老人,安菲菲拉着她一声不吭地走了。 倾城没有再回头看那个可怜的老人一眼,看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每天 总有那么多不幸的事发生,她是人,不是神,她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别无他法。 她的脸上滚烫得厉害,她知道身后甚至整条街上全是想杀人的目光,杀气直接 袭入她的骨髓,她开始感觉很冷。 安菲菲心情大好地走着一字步,边走边唱:“我不想说,我是一只鸡……” 在CHANEL那家专卖店里,安菲菲换衣服换的不亦乐乎。 她穿一件黑色的针织T 恤,兴高采烈地游走在各个专柜之间,吩咐那些穿着CHANEL 制服的女服务员。 “把这个给我包起来……把那个也给我包起来……那一排的T 恤我全都要了… …” 倾城坐在那个“嘴唇”型的沙发上看着安菲菲,搞不懂她买这么多T 恤干什么, 再过两周就是深秋时节了,这些露背的T 恤根本穿不着啊,难不成她是想像上次的 GUCCI 包包一样,大方地拿来送人? “倾城,你要不要也买几件,这些T 恤真的好漂亮哦,你穿着一定好看。” 安菲菲站在那边招呼倾城。 倾城愣了一下,她觉得安菲菲对她的态度跟对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难道是韵 琪多疑了,安菲菲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她对安菲菲嫣然一笑。 “不用了,我不喜欢CHANEL!” “哦,也对,你好像只喜欢Pacino Wan吧?想不到你也会这么狂热地追星,喜 欢张柏芝喜欢到这两年几乎只穿Pacino Wan的地步,真搞不懂那个放荡的女人到底 有什么魅力!” “放荡?” 倾城郁闷不解,她竟然说那样一个活得真实的女人放荡? 安菲菲边挑衣服边说: “说实话,你比她漂亮一千倍,根本不用盲目地崇拜她!我安菲菲可是摸着良 心说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夸别人,只有狂吹自己,这也只有对你韩倾城才甘拜下风 ……” “放荡?”倾城重复着这个问题。 “对啊,她看着就是一个* 的摸样,连骨子里都透着让我自叹不如的风骚……” 倾城脾气再好也不能容忍她继续说下去了。 “我就是喜欢她!” 安菲菲见她有些生气了,闭嘴没有再说什么。 几个提着大包小包的服务员向这边走来。 “小姐,你要的东西全都包好了,请跟我到柜台刷卡!” 安菲菲翻翻那个粉红色的钱包。 “糟糕,倾城,我忘记带卡了,借你的卡用一用,你也不忍心看着我被她们扣 押在这里吧?” 倾城从包包里拿出几张卡递给安菲菲。 “我就只带了这几张卡出来,不够的话我打电话给橘以圣……” “够了够了,再买这么多衣服都够了,”安菲菲连忙说。 要是橘以圣来了,知道倾城是为她刷卡她还有活的吗!妈的,她在喜欢诅咒, 这橘以圣也真是福大命大,上次她花整整十万块钱买他的一只手,那些窝囊废竟然 不敢接这桩生意,差点把她气得吐血! 结完帐,倾城吃力地提着大包小包的CHANEL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安菲菲精神大 好,兴致勃勃地就要踏进那家LV的专卖店。 橘以圣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韩倾城,你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倾城回头望望安菲菲。 “是安菲菲的,太多了,我帮她提一点。” “安菲菲的?” 橘以圣扫了一眼想献殷勤的安菲菲,抢过倾城手里的CHANEL就往路边的垃圾箱 扔去。这次没扔准,衣服全掉在狭小的垃圾箱周围,到处都是,把安菲菲脸都气红 了,却不敢多说什么, 倾城望着满地的CHANEL心疼地想,晕,这全是刷的我的卡呀! 坐在橘以圣那辆杏黄色的豪华法拉利上,一头粉红色头发,穿着露脐装和超短 裙的叶子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屏住呼吸嗅了嗅空气,然后很有把握地说: “倾城,你洒的香水是克莱夫基斯汀香水No.1系列的限量版——‘皇家尊严’ 吧?” “嗯!” 倾城点头之余也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叶子这么厉害,只是这么轻轻一闻就知道 是“皇家尊严”,而这一点,她是万万不及的! 叶子得到肯定后很有成就地介绍说: “每一滴经典的No.1香水,由白色檀香、印度茉莉、德国玫瑰等共170 种花精 心提炼,复杂的合成过程耗时六个月,产生的香味精致、回味悠长。而且这款香水 的瓶子也出自水晶世家巴卡莱特,瓶口镶嵌的金项圈是用5 克拉白钻装饰打造的… …倾城,我说的没错吧?” 倾城更是大吃一惊,连连点头。 叶子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她理了理头发,说: “那天我在专柜里看见‘皇家尊严’,本来是想顺手牵羊把柜台上那瓶拿走的 ……” “那你为什么没拿?”圣权野打断她的话。 “就在老娘准备下手的时候,那个女服务员一个劲地夸赞我漂亮,老娘就想你 夸赞我漂亮也没用,我照样偷,可手还没碰到那瓶‘皇家尊严’那个服务员就抓住 了我的手……” “怎么了?被识破了?” 叶子每次说话总会被打断,上次是戴着大红色发套的圣权野,这次是握着方向 盘的橘以圣。 “哪能呢!那个女服务员是我的小学同学,她拉住我的手就问我混得怎么样, 还说要请我吃大餐!虽然老娘的确记不起她是谁,不过看在曾经同窗一场的份上也 不忍心让她一年的工资落空……唉,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太善良了。” 圣权野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她从自我陶醉的境界中拉了出来。 “哟,老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材生唆,还有小学同学!” “你以为像你?幼儿园的小朋友!” 然后他们一起笑了。 就在他们在车上说说笑笑正开心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排穿着警服的警察。 “快掉头!” 圣权野注意到了前方的不对劲,慌忙从后座上站起来叫橘以圣。 橘以圣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左边是滔滔大海,后边是崎岖的高山,别说掉头, 就连继续前进都困难,真后悔为了抄近路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 叶子慌忙打开紧闭的车窗,“做贼心虚”地企图将身上的几包粉末抛出车窗外。 “住手!” 一个交警跑过来呵斥着她,只见他手里还拿着吓人的电棒。 橘以圣本来准备冲过去的,可看那些警察的架势根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仿佛 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让他们倒吸了一口气。 不愧是经过专业培训的高级警察!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下来!” 他用电棒指着已经停车的橘以圣,和后座上的圣权野和叶子,态度很不好,仿 佛正在呵斥社会上令人不耻的人渣。 橘以圣悄悄地从叶子手里接过那几包白色粉末,慌忙塞到倾城手里,小声并怜 爱地叮嘱她: “你把这些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下车!” 他最后看了有些害怕的倾城一眼,然后和圣权野他们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那些警察都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走在最前面,身上有很大的魄力,看得出是警 察的头头。 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们三个一遍,眼神中透露着不屑。 “就是你们三个小毛贼惊动了中央?” 他好像很怀疑圣权野他们的实力,因为一直以来值得惊动他们亲自出马的,好 像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厉害不法份子。 “废话少说,你想怎样?” 叶子已经点燃了一根烟,她放进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仰天吐了出来。 警察头头看了一眼这个打扮时髦、吸烟绝伦的女生。 “千雅叶?……听说你爸爸也是警察,怎么着,你是想上演现实版的《新警察 故事》是不是?不过你应该清楚,里面那个‘祖’最终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说完不忘指着她讽刺一句, “对了,你很厉害,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混得这样好,你破了中国的例, 以后你那些小辈该以你为榜样了。” 他扫视一眼叶子旁边的圣权野和橘以圣。 “你们都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惊动了中央,说实话,没见到你们之前我还不 相信有这么邪门,我还以为是下级谎报了年龄。” 他走到圣权野面前,慢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雪茄,后面的一个警察走上来给 他点上。 “橘以圣?”他问。 “抱歉,我不姓橘!”圣权野盯着他。 警察头头又重新打量了他一遍。 “那么说你是他们的头头圣权野了?你小子做事也太不小心了,上次砍的那几 个人怎么能把头砍下来呢,而且还光明正大地扔进了河里,惊动了地方群众,把事 情闹到了中央,害得我们不辞辛苦赶来把你法办,累人又累己,何必!” 他掏出一副看起来比一般手铐结实的不锈钢手铐,放在圣权野眼前晃了晃,厉 声呵斥他: “老实点!” 他按住想挣扎的圣权野,牢牢地把手铐铐在了他手上。 然后他朝另外一个警察打了一个手势,那个警察也拿出手铐向还在平静地吸烟 的叶子走过去。 警察头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橘以圣。 “橘以圣,你小子就太不应该了,家里的钱比我们所有兄弟伙的积蓄加起来还 要多,为什么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呢?!可惜了,要不然我是很愿意把我的女儿嫁给 你的……” 他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最终把那副冰冷的手铐铐在了橘以圣手上,把他往警车 的方向推。 橘以圣没有像圣权野那样破口大骂,他跟叶子一样很平静地朝警车走过去,眼 睛却始终停留在那辆杏黄色的法拉利上。 他嘴角上扬淡淡地笑了一下,只要倾城没事,都行! “警察叔叔……” 从那辆豪华的法拉利上传出来一句柔弱的声音,弱的好像林黛玉,可是声音里 分明有强装出来的坚强。 还没跨上警车的橘以圣惊了一下,来不及跑过去阻止倾城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 来。 “你们要抓他们就先抓我!” 她说。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这么勇敢,没有哭,没有害怕,更没有颤抖。原来,为 了自己想保护的人,有时候真的可以激发体内的一切潜能,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意想 不到的事,就像以前,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勇敢…… 所有准备收工的警察都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愣住了,全都微微张大了嘴, 正滑稽地揉着眼睛。 难道是狐仙转世?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几千年前的坟墓里爬出 来的“睡美人”,用标准的审美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或者称呼她,他们只能 叫她“狐仙”! 倾城走到一个拿着手铐的警察面前。 “你们要抓他们就先抓我”,她重复一遍刚刚说的话。 那个警察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像个白痴一样回头向警察头头求助。 “韩倾城,你疯了?!” 站在那边的橘以圣冲她吼了一句,然后挣脱那个驾着他的警察,向倾城跑过去。 疯了?这是倾城第二次听见男生说她疯了,上次是骂,这次却是让她心里温暖 的关心。 她闭上眼睛笑了笑,值了! 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给你们丢脸了。让你们操了那么多心,还 没来得及报答你们,女儿就要永远地走进冰冷的监狱……也许,你们会因为我遭到 别人的嘲笑,父亲的事业会一落千丈,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如果有来生,如果你 们愿意原谅我,我一定还做你们的女儿,那时候我会乖乖的,不会调皮,会永远配 在你们身边,做一个让你们自豪的乖女儿…… “你给我上车!” 橘以圣的话打断了她心里对父母的忏悔和约定,他推着她就往法拉利的方向走。 “你会开车吧?马上给我离开”,他说。 “韩倾城!” 身后有男人的声音叫她,不是圣权野。 她回头,看见警察的头头,那个要将橘以圣他们“绳之以法”的高级警官正向 她走过来。 这一刻,她心里依然没有后悔。 “警察叔叔,你抓我吧!” 她把双手举于腰前,手心向上手指微闭做出准备戴手铐的姿势。 贪生怕死丢下这些对她推心置腹的朋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坐上冰冷的警车可 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她做不到! “我不会抓你的!” 警察头头望着她, “乖侄女,你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也对,当年我去北京的时候你才8 岁, 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不点,一晃十年过去了,长这么漂亮连何叔叔都差点没认出 来。” 这句话让所有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都一副纳闷的表情互相望望,包括 圣权野和叶子也挣脱警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倾城更是一头雾水。 “何叔叔?” “看样子你是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对了,你爸韩书礼还好吧?” 倾城点点头,说实话,她还没反应过来,根本对眼前这个自称是她“何叔叔” 的认毫无印象。 警察头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圣权野和叶子,有些不相信地问: “他们是你的朋友?” 倾城还是点头,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 “何叔叔,求你不要抓他们。” “不行,这是国家给我下达的死命令,他们三个为非作歹,干的那些坏事你根 本无法想象,不把他们抓回去我没法交差,今后也没脸再在警界立足了。” 话说得果断而绝情,好像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那你连我也一起抓吧!” 倾城同样很倔强。 “乖侄女,你这就为难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抓你的,要是你爸爸知道 我把你带到了北京监狱,他还不马上提把刀过来杀我?!” 倾城见这样下去不行,突然从他手里夺过手铐,不由分说便铐在了自己手上, 然后她向警车的方向走过去。 “何叔叔,转告我爸,女儿不孝,我在北京会想念他们的。让他们给我准备全 自动洗衣机,30英寸的‘华硕’电脑,另外再聘请十个保姆,还有每天的食物要准 时从国外空运过来,给我一架专用飞机让我和我的朋友每个星期出国旅游一次……” 看着倾城天真单纯的模样,听着她异想天开的“遗言”,警察头头终于败下阵 来。 “乖侄女,你当坐牢是享受人生是不是?我算彻底败在你手上了,老韩生了一 个‘毁我前程’的女儿,我认了。我来这里全当旅游,回去后我会主动申请退出警 界,当是为你这个很久没见的侄女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他摸摸倾城的头。 “虽然这次我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不过中央是不会罢休的,下一次 派什么人来我也无权过问,不过你要相信他们下一次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你让 他们好自为之就是!……我们走!” 他吩咐其他的警察上车,别的警察谁都没有多问,踏着标准的军步走上警车。 “喂,手铐给老子们解开再走!” 圣权野威风又上来了,脾气很不好地冲警察的背影吼。 警察头头转身把钥匙给他扔过去。 “小伙子,火气别这么大,容易出事!……说实话,你们很厉害,三个都很厉 害,不过没有把‘厉害’用在正道上,否则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相信我,你 们走错了路!” 他说完走进驾驶室,开车和那些警察扬长而去。 “老韩呀,看你女儿交了些什么朋友……” “韩倾城,你刚刚吓死我了”,已经解开手铐的橘以圣着急地说,“以后不能 再这么傻了知道吗?” 倾城看着他。 “我想,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从车上下来的。虽然没相处多久,可你 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喜欢跟你们在一起的感觉……让我忘恩负义放下你 们一个人走,我做不到。 叶子心里涌上很久没有过的感动,为这个危难时刻跑出来跟他们共进退的姐妹, 她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能同甘苦共患难的人已经不多了,包括在黑社会里也是寥寥无 几。 她拍着倾城的肩。 “好妹妹,我没有看错人,我千雅叶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交了你这个姐妹! 以前我常常怨天尤人,现在我知足了。老天对我不薄,它把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送 给了我……我发誓,以后谁敢对你不敬,我会跟他拼命!” 倾城看见圣权野和叶子拿出一根长15cm的注射器,他们往里面倒入四分之一的 白色粉末,然后很小心地把针头对准自己的手腕刺下去抽血。抽完血后,他们开始 使劲地摇晃,等完全摇晃均匀,他们又把尖尖的针头往手腕刺下去,开始慢慢地推 动针管,把白色粉末和鲜血的混合体输入体内。 倾城看见他们手腕上都有大小不一、令人触目惊心的针眼,包括橘以圣手上也 有。 “以圣,你小子真的不注射?” 圣权野把已经注射完的注射器扔在茶几上,他看起来精神大好的样子。 橘以圣点点头,“嗯,戒了?” 叶子皱眉打量着他,再看看倾城。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不过……我不相信你戒得掉!别怪我没提醒你,毒性 发作的时候你会如猛兽般生不如死……” “我知道!” “知道就好,生不如死也是你自找的”,叶子吸着烟说。 圣权野懒散地伸开双臂靠在沙发上,盯着正在“默默无闻”地喝橙汁的倾城。 “倾城小妹,你要不要也体验一下神仙生活?” “神仙生活?” 倾城瞅着茶几上的两根注射器,注射器的针头还在慢慢地往下滴着浑浊的液体, 很快,茶几上已经流成了一条细细的线。 看着这些让圣权野和叶子精神大好的不明物体,她厌恶地扭过头去,有种想把 注射器扔掉的冲动。 叶子狠狠地瞪了圣权野一眼。 “人家倾城过的本来就是神仙生活,是上流社会的宠儿,哪像我们这么虚伪, 得不到物质方面的享受,只能借助药性得到精神方面的享受,整天如行尸走肉沉浸 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倾城抬头盯着叶子,原来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她明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 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不愿醒悟呢? “叶子……”她刚想说。 “倾城,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答应姐姐,你千万不能碰这些。你是一朵不可 亵渎的紫罗兰,注定跟我们不是一路的人。” “叶子……” “两姐妹的感情真的深啊!” 圣权野的感叹再次打断了倾城的话。 “怎么着,你羡慕还是嫉妒?”叶子说。 圣权野一把把她揽到怀里。 “我能怎么着,这辈子是被你吃定了!” 圣权野委屈的模样让橘以圣和倾城默契地捂住嘴笑。 橘以圣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到倾城旁边,倾城虽然有些不自在却并没有挪开。 如果是以前,橘以圣一定已经把手放在他旁边这个女人的肩上,像圣权野和叶 子那样亲热,满足自己心里的空虚。可这次不同,这次是他真正爱的女人,他知道 倾城没有挪开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至少她没有再拒绝他,这已经让他很欣慰很满 足。 他嘴角上扬邪笑了一下。 韩倾城,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博你对我真心的一笑,那一刻,我会让你成为 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