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婚恋枷锁 婚恋枷锁 宝州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一位气质不俗的中年大夫正为一位俊俏姑娘诊 脉,姑娘灰暗的面孔显然让大夫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姑娘气力微弱地睁开眼睛问 大夫," 我的病重吗?""没有什么,昏迷是情绪波动过大,精神严重受刺激所致。 " 中年大夫虽然忧虑却轻松地对姑娘说没有大问题。" 只是……" 说着,看看身 边一位已有白发五十开外的男人。姑娘忙对男子说:" 你出去一下,我和大夫阿 姨讲话。" 男子很知趣,悄悄出了急诊室。" 刚刚那是你父亲?" 大夫问姑娘。 " 对。" 姑娘忙回答。" 成家了没有?" 无语,姑娘摇头。" 那你可知道你病的 真正原因?""真正原因?" 姑娘眼睛睁大了。" 什么真正原因?""我告诉你,根 据脉象讲句不该讲的话,你恐怕是怀孕了。" 大夫讲得很平静,却令姑娘一惊, 差点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大夫按回躺在了原处,继而泪水把枕头染湿了一大片。 " 不要紧的,你可以自己做主去留的意见。" 沉默。随后,姑娘疯了一样猛击自 己的肚子,拼命哭喊着:" 我不要,我不要……" 哭叫声惊动了门外的男子和护 士。被大夫和护士以及男子强行按住,经过一阵说服,姑娘才算安静下来。 " 你们出去吧,让我再和姑娘谈谈吧。" 大夫慈祥和温柔的话语让姑娘显得 温顺起来。" 你是哪里人?" 大夫问。" 住马庙公社。""呦,咱们还是老乡呢, 我家老劳祖籍就是马庙公社观圩村的。" 一听观圩,姑娘眼泪愈加汹涌了。" 抱 歉,我讲的让你伤心了。""没事。" 姑娘咬了咬嘴唇。" 不管发生什么事,人都 要想开点。" 大夫安慰说。" 嗯。" 姑娘顺从地点点头。" 我叫林霞,就在观圩 村上工,刚刚那位是我父亲,他是马庙公社的副书记,快退休了,我却给他添堵 了,真对不起他。" 姑娘显得很内疚。" 我不问了,我告诉你,没有什么大不了 的,如果有啥事可以来找我,我老家也是观圩的,杨祖光是我大哥。" 姑娘陷入 思索,之后一言不发。" 你如果不同意留下孩子,我马上安排人给你做手术。" 大夫很快作出决定,然后准备出门。" 阿姨,你别忙了,我留着。" 林霞叫住了 大夫,她转过身会意地点了点头。 两个月后,在一片吹打声中,林霞同其哥哥林兵的同事,观圩学校一个体育 教师秦飞结了婚。 那天婚礼张罗得很热闹,公社干部家属大院被闹翻了。当迎亲的锣鼓和马车 排在林霞家门口时,林霞还被围在闺房正接受出嫁前的装点,任凭喇叭劲吹,爆 竹轰响,林霞依旧犹抱琵琶半遮面。临近午时,在众多送亲和迎亲者的团团簇拥 下,才走出家门。好家伙,新娘今天打扮得真是漂亮。大红的棉袄,蓝底嵌花胖 棉裤,头上堆着一大堆好看的头饰,把本来俊俏的林霞点缀得雍容华美。她被扶 上一辆披红戴绿的马车,继而缓缓驶离马庙公社大院,驰向五里外洼庄村正急切 盼望的婆家,身后响起了喝彩和鞭响及赞叹声,就连福利院的狗全也哦哦哦地拍 手祝贺,都知道这是人生大喜的事。 有几位过来人一旁小声嘀咕," 霞子身子骨有些不对劲,好像已经有了。"" 嘘……" 一阵啧啧声。实际上只有头戴盖头的林霞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于 是她偷偷发出一阵别人无法知晓的怪笑。 她突然想起在观圩当会计时杨祖光侄媳讲的一则笑话:从前有一位妇人,有 个傻儿子,但她做梦都盼着能娶上媳妇。于是有好心人提亲,便悄悄瞒着她把一 个已经两次结婚被休掉的少妇介绍给她当儿媳。谁知道过门那天,少妇却腆着个 大肚子来了,让现场的人哑然失笑,而盼儿媳心切的老妇人却大声夸奖:" 我的 乖,我的孩,双喜临门大发财。" 媳妇一听她这么喜欢孩子,忙掀下盖头对答: " 早知奶奶疼孙子,我把大的也带来。" 哈哈哈,林霞内心又发出了几声怪笑, 想想眼下她自己不正缔造人间的天大笑话吗?她那被胭脂涂抹得发白的脸颊早已 被滂沱的泪水冲刷出了一道道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