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即使再无经验,席凡仍可感受到则奈的愤怒,夹带着丝报复情绪、但她不在 意,真的不在意。 她的付出不是为了伟大的理由,去拯救二十三世纪的人类;也不是为了服从 上级的命令完成任务,单纯的只是为了她爱他,只想将这纯洁之身献给他。 她想留有这难得的记忆,谁都无法分享的记忆! 一个可以令她多年后,年老之时,仍可念念不刻骨铭心的恋情,一个可以在 未来没有则奈的世界里,慰籍她思念、孤寂的回忆。 他抚触过她脸颊、发梢的修长手指,是那么的温柔、小心翼翼,仿佛深怕一 不小心就将她捏碎一般,他的疼惜、爱怜之情全溢在他的一举一动中,他的眼神 更令她坠入深不可自拔之地。 她的祖先怎会立法摒弃这种人间绝美的体验呢?违反了自然法则,男女之间 强大的吸引力是一件天地间最神奇、最浪漫之情事。 孕育下一代应该藉着这样自然、这样美妙的爱来完成,而不是靠着冷冰冰的 机器。 二十三世纪的人类错失太多美妙不可言喻的爱情了。她替他们感到惋惜。 他的双唇无所不在,越过她双眉、尖挺的俏鼻、红艳的嘴唇。纤细的脖子, 他的手更进一步的探入她的上衣,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酥胸。 他为她带来的种种惊奇与喜悦,引得席凡气喘连连,席凡真怕自己会承受不 了这番如波涛席卷而来的狂喜浪潮。她正在性爱的浪潮中浮浮沉沉,忽上忽下… … 他的吻几乎攻占遍她全身上下,无一处被他遗忘,而当他的唇渐渐往下移时, 她险些尖叫出声,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会吻她那——如此私密的地方。 她羞赧的红着双颊,紧握着双拳,紧抿住下唇,深恐自己会因这样的狂喜而 昏厥过去。她想推开他,但双手却将他拥得更紧,他带领她体会了一场前所未有 的性爱,他们之间是那么的契合。 席凡任那阵阵狂潮席卷过她全身,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久久仍无法从虚幻的 梦境返回,她虚弱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返回她眼底,神秘而骄傲的凝视着她的反应。“这么敏感,”他微笑, “你的反应倒真像个毫无经验的小女孩。” 她开口想反驳,但随即打消,就让他如此认为吧。 “当然,你不可能是的,”他骤下结语,接着戏谑的,“精采的还在后头呢? 慢慢享受吧!” “还——”她嘎然住口,不想让他得知她的无知,换口道:“当然。” 竟然还未结束?!哇!席凡很难想像还有多大的惊喜等待着她? 这样销魂、惊心动魄的感受,是任何再先进的发明都无法取代的,是那么自 然,那么理所当然。 那么令人刻骨铭心!直直地嵌入心坎里? 罗衫尽褪,两人裸裎相对。则奈结实、黝黑的健硕身材,紧紧地锁住了席凡 痴迷的目光,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动作片男星的体格更令她着迷。他右臀上的 红色胎记,与资料上所描述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忍不住诱惑,不由自主的来到他胸膛。则奈怎会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呢,自喉咙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表情是极度的自制。 席凡想抽回手,晓得这是他所能耐的限度了,他几乎是急切而粗鲁的把席凡 压在身下,他脑海的一簇小小声音及时阻止了他,他放慢了速度。 他绝对不允许也无法容忍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出现瑕疵,他要它是无懈可击、 完美的。 这对则奈而言真是毕生最严格、最残酷的折磨! 则奈将身子置于她两腿之间,缓缓的将自己推入她,他的身子一僵,太迟了, 他已经无抽身了。 “嘘,别动,”他安慰着她,低头吻掉她的泪水,“很快就过去了。” 他静止着,等她渐渐适应他的侵入。那阵疼痛逐渐消散后,一股难捺的骚动 在她体内形成,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去消除心底的那股烦躁,她本能地蠕动 着身子。 又是引来则奈的低沉呻吟。再也管不住想奔驰的心,他狂野的、剧烈的冲向 席凡的最深处,一而再的(好象少了一段) 迷迷蒙蒙的睡梦中,席凡依稀接收到袭比发出的讯号,她揉揉惺松的睡眼, 适应一下黑暗中的视线。 “该走了。”袭比十分简短的说明来意,嗓音有些困窘。 “现在?”席凡拉紧覆在身上的单薄被单,依旧挥挥不走窜入心谷的寒意。 “非得现在吗?”她再反问一次。 “时光机已经启动了,上级得知你达成任务,特地派人来接你回去。” 席凡顿时羞红脸,“你的意思是说,”她咽了口艰涩的口水,“方才所发生 的一切,你都做了记录?” 她真痛恨如此,虽是任务,便她更希望方才所发生的事,只是她跟则奈之间 最隐私的秘密,她实在受不了会被拿出来做讨论、研究的案子。 “不,我只简单的跟上级报告经过。”袭比体贴地说道。 席凡明显地吁了口气,感激的,“谢谢你,袭比。” “你知道我不喜欢客套的,”袭比显得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的,“准备好 了吗?” 席心心一阵揪痛,请求着,“袭比,再给我十分钟好吗?” 她恳求再多个十分钟,并不是希望则奈会醒过来再见她最后一面,因为她知 道此刻他绝对不可能会清醒,袭比必定做了防范措施——加强了则奈的熟睡电波。 她只想再多看他几眼,想他俊逸的脸永永远远铭刻在脑海里,在心里、在她 往后的每个日子里。 她知道她必须走,也不得不离开,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不能留在这,否 则便会破坏历史。 但她就是无法就这么离开,她多想向他诉说心中的恐惧及爱意,但她不能这 么做,这是大忌。 “他会有记忆吗?”她还是开口问了她最害怕的问题。 袭比沉默不语,神情有丝歉意。 其实不用问,席凡也该知道,她不怪袭比,他只是奉命行事。这是规定, “旅行者”每到一个地方出任务,一旦任务达成后,随行电脑便会将每位曾与 “旅行者”有过接触的的人的记忆洗去,就像他们从不曾进入过他们的生活,从 不曾认识他们。 则奈将永远不记得她!今夜对他将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夜晚!他将忘了曾在他 生活中短暂出现过的她! 不久后,他可能会跟另一个女人步向礼堂,共筑爱巢!将永远也想不起来, 曾经有过一个名叫席凡的女子出现过。 她感到一种心渐渐凋萎、死去的凄楚与哀伤。冷,从脚底窜起。 在则奈未来的日子里不仅没有她,就连过去的记忆中都不曾有过她! 她好苦!但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天不从人愿,无能为力的无助残酷地啃噬着她的心!一寸一寸的! 长痛不如短痛,该来的还是要勇敢面对!逃避一向不是她的作为。 她撇开视线,强忍着心头的痛苦,眼眶噙着的泪水硬是往肚里吞。袭比将这 一切都纳入脑中,人性的谴责与服从上级命令的遵从感在内部交战着,硬是拆散 一对有情人,他也感万般不忍,可奈何上级的命令又违背不得…… 不过她不能就这么毫无记忆的就离开,躺在则奈胸膛的项链映人瞳孔,她不 假思索的取下了它。 席凡也不想为难袭比,毅然的以呜咽的嗓音催促道:“走吧!趁我可以承受 得住之前,你赶快带我走吧!” 袭比快速的输人程式,下一秒钟后,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则奈躺卧的身影, 席凡与袭比凭空消失,在二十世纪里烟消云散。 § § § 亚亚即使再瞎也看得出来,席凡过得并不快乐,自从她上一趟出完任务回来 后,她再出没见过她的笑容。 每当她露出询问的目光时,席凡总是以摇头或没事来回答她。 她没才有鬼呢?亚亚悻悻的咒骂者。席凡明显消瘦掉了一大圈的身材,而且 原本晶莹透澈的双眼变得黯淡无神、呆滞,红润的肤色变得苍白赫人。 更怪的是,常见到席凡手里握着条形状怪异的项链发呆冥想,仿佛谁也闯不 入她的内心世界。 亚亚认为席凡若再不获得抒解,早晚有一天她真怕她会抑郁而终。亚亚心想 这恐怕是迟早的问题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身为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一定要 想方法阻止。 席凡以手掌抚着依然平坦的腹部,不过她知道那里已有个生命在孕育。虽然 才经过十天的时间,但她就是知道,一种女性的第六感,况且若任务没有完成的 话,上级也不会召她回来的。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天,却是席凡这一辈子感觉最漫长、最受煎熬的日子,而 这样的日子恐怕将伴着她度完此生。 泪水,对她不再陌生,更成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相依为命的伙伴;心痛,是她 生活的一部分;思念,是她的三餐…… 她已数不清有多少夜晚未曾合上眼、无法成眠,太多的回忆与情感折磨着她, 逼使她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强的度过下一秒钟。 她不能再任由自己糟蹋身体,若是危及到胎儿,不仅她自己过意不去,恐怕 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也不会任由她如此。 明天她将返回研究中心接受定期检查,若确定已怀孕的话。届时她自由的日 子将不复存在。她将被命令搬进研究中心,接受专人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及监测。 亚亚一进门,入目所见的席凡,憔悴地令她心一拧,万分心痛,所有准备好 的责骂全又被吞回了腹中。 “想喝点什么吗?”席凡气若游丝的嗓音朝她询问。 亚亚手一挥,“你不用招呼我了,我看还是我自个儿来吧,恐怕你也没什么 心思招呼我。你家的维妮呢?” 维妮是二十三世纪里每个家庭必备的帮佣机器人。 “我放它假了。” “看来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亚亚走到一面类似萤幕前,下了道命令,“给 我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亚亚拿了饮料又折回席凡身旁的沙发。“二十三世纪的人类,有时真不知是 幸抑或不幸,过分倚赖电脑为我们做事,宁愿相信电脑也不相信自己的头脑。” 这些话由国家级的电脑程式设计博士葛亚亚口中说出,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的确,席凡初到二十世纪之时,还费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了凡事自己动手做、 自己判断的生活方式,那里的人有情味多了,人与人相处全凭感觉,而在二十三 世纪却是需要“随身电脑”的筛选,会显示出对方所有基本资料,确定对方无不 良记录且双方人性相符合,彼此才会进一步交谈。 以往,席凡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之事,毕竟自小他们便是被这样教 育着,但现在却觉得荒谬、可怕至极;二十三世纪的人类根本不是主宰电脑,而 是被电脑所操控。 她的胃部又传来阵阵痉挛,隐隐作痛。20世纪那里的一切都令她难忘,也教 她思念…… 亚亚见席凡的神情瞬时变得抑郁,不禁斥责自己的大嘴巴,真该赏自己两巴 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赶紧转移话题。 她双眼翻白,“我来这里又不是让你听我发牢骚,席凡,对不起,本来想跟 你谈谈,让你心情好过些,谁知又惹得你心情更难受,我真是个最差劲的谈心人!” 亚亚抿着嘴,一脸愧疚的斜睨着席凡愁云密布的脸庞。 虽然席凡未给她任何反应,亚亚锲而不舍地继续说道:“席凡,你是不是有 心事?”亚亚看她又想摇首否认,连忙说:“别否认,你瞧瞧自己的模样,”亚 亚摆出一副明察秋毫的模样、双眼直盯着她,“你骗不了我的。” 席凡抬起充满血丝,疲累至极又哀怨的双眼,睨了她一眼,随之而降的轻叹 声泄漏了满腹心事的秘密。 亚亚马上陷入脑中的资料库里,想搜寻任何可用之法。 席凡由衷感谢她的热心,但她比谁都清楚,今生今世她是不可能会再见到则 奈,那段情也随着任务的完成而夭折了。更逞论江邦则奈早已不记得有她的存在, 包括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温柔都将永远、永远只是她记忆中的一角;而江邦 则奈却将连记忆都无法存住,这让她的心又再添一道伤痕,又深又长——是一道 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看着哭得几乎比她还伤心欲绝的亚亚,那分同甘共苦的友谊确实令她感动, 心情似乎不再那么感伤。其实亚亚是个性情中人,爱打抱不平、热心助人,更是 个直肠子,有话直说。讨厌忸忸怩怩、惺惺作态。 也正因如此,她对自己的美,浑然不当一回事。她深知自己长得颇具姿色, 只是她从不愿刻意去彰显她出众的外表,男人对她的赞美,她往往只是回以浅浅 一笑。 “明天——”亚亚难得出现词穷的情况,“要不要我陪你去?” 席凡霎时心窝一暖,感激的目光迎向对方。席凡明白亚亚的用意,亚亚怕明 天的检查一旦公布。不管结果如何,对她都将是一大磨难的开始。 亚亚其实心里也很乱,是与不是对席凡都是一种伤害。倘若席凡真的怀孕了, 她了解席凡,恐怕席凡将一辈子死守着孩子,再也没有男人可以攻入那片心田了; 假设任务失败——亚亚倒真宁愿如此——席凡肯定会伤心欲绝,不过,伤痛总是 会过去的,一段时间后,或许席凡便会自然而然地淡忘了。 “亚亚,谢谢你。”席凡眼眶底仍微泛着泪光。 “谁教我们是好朋友呢!”亚亚淘气的朝她一眨眼。 席凡面对好友的心意,只能强压住胸口那股纠缠不清的疼痛,让唇角浮现出 一丝笑容。 “亚亚,”席凡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双眼露出渴求的眼神,“我需要你的帮 助。”亚亚眉头一蹩,好友有事相求她当然乐于帮忙,只是直觉大感不妙,席凡 的太过于严肃与凝重。 她谨慎的反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再复杂的电脑系统与密码,对你来说应该都是小儿科,绝对可以迎刃而解 的,不是吗?” 亚亚更谨慎了,“应该是吧!”她睁大眼直视着对方刹那绽放的笑容。一抹 诡异至极的笑,以目前的情况来说。 这使得亚亚不得不更提高警觉。 席凡将方才灵光一现的计划告诉了亚亚。 亚亚听完险些昏厥过去。这未免太胆大包天了吧,更何况这些话竟然是出自 于一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席凡口中,听来更是万分不可思议。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很可怕,大到简直让人可以不顾一切! 亚亚知道她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席凡的决定,而且她也深刻的明了到,席 凡再留在这里,是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照这样看来,她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不后悔?”亚亚再次确定。她也知道是多此一举。 席凡坚毅无比的点头表示。 亚亚流露出哀伤与不舍的表情,“我会想念你的。” § § § 江邦大宅陷入前所未有的超级暴风圈中。每个人,包括官湘在内,都刻意地 放轻了脚步与声调,避免激怒则奈。 其实官湘自个儿的麻烦都已经一箩筐,自顾不暇了,实在无多余的心思去顾 及则奈,更何况则奈的脾气她又不是不清楚,倔起来时,十条大牛也拖不动,强 迫他说只会适得其反。 男人才真正是矛盾又教人摸不透的动物!一个阴暗不定的弟弟已经够教她头 痛的了,偏偏苍也野这家伙也非要来凑一脚不可。 他怪异荒谬无厘头的行径,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她日常的作息,及平静无波的 心湖。她只希望他赶紧停止这些无聊举动——包括每天一大束的白玫瑰,以及没 事便死皮赖脸的往她家里窜,且一待便是一整晚。 她真怀疑他的脸皮是不是铜墙铁壁做成的,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每晚 任凭她冷嘲热讽、恶言相向,皆不为所惧,照例准时向她家报到。 “你知不知道自己像极了只让讨厌的苍蝇,都赶不走!”官湘又再次对也野 开战。 偌大宽敞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不拿他出气抬杠,难不成找墙壁?活该 他自认倒霉,谁要他自认好心鸡婆的要陪着她。 “谁又惹了我们江邦家大小姐了?”也野依然一副俨然自若的模样,丝毫不 被她的尖锐所刺伤。 的确是该为他的耐性与好脾气颁个奖,官湘不情愿的承认,她的态度已渐渐 趋于软化,但是她仍然害怕。 恐惧!是一种很容易四处滋生的病毒,而且繁殖力特别强悍。她不认为自己 有办法将它消减。 “你明知故问!”官湘转动轮椅方向,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开,继续尖酸的 口气,“只要你不出现在我视线里,我自然就心情愉快,天下太平。” 他用深情而灼热的目光锁住她极欲移开的视线,沙哑的嗓音,粗嘎的,“是 吗?”他反问,一点也不相信所听到的。 “不错,”官湘赌气的朝他大吼,“只要你离得我远远的,不要来招惹我。” 顿时,她像是颗泄了气的气球,转而以一种近似哀求的口吻,“好吧,就算是我 拜托你吧,苍也野,外面多得是年轻貌美又四肢健全的女孩,你饶了我吧!我也 没工夫陪你大玩爱情游戏。” “我只要你!”简洁、有力的语调,硬是道出了他的坚毅,教人不容置疑。 官湘倒抽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强自平息往那显然已狂乱脱轨的心,她才不信呢! 信了才有鬼。 她太清楚那种由高处的狂喜跌落至深渊的滋味了,欺骗自己两次便是白痴— —江邦官湘早已丧失爱的权利。 即使也野能不在意她已经残废了的双脚,她也无法教自己视而不见。也野只 是一时同情,但能维持多久呢?一天,二天;一年,二年?同情过后呢?那才是 真正可怕的开始。 她受不了他的唾弃,与不屑的眼光,总有一天他会嫌弃她拖累了他,她绝对 承受不了这样的创痛。 因此,她不会让它有机会发生的。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苍也野!”故意摆出冷漠的口气,“你自认为你配得 上本小姐吗?其实我并不想伤你的心,是你非逼我这么说不可的,我早说过我们 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会有将来的!” 见对方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她气得七窍生烟,朝他大吼,“我说的每一句 话,你到底是听进去了没?到底懂不懂?”她几乎气急败坏地挥动着双手。 他真是条固执到极点的大蛮牛,同他真是有理说不清!白费唇舌。官湘发现 她快疯了。 也野只是一昧地用着他平静、清澈的黑眸瞅着心浮气躁的官湘,两人的情绪 可说是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知道你只是想激怒我,好让我死心,打退堂鼓。”他突然用一种极度深 情与性感的嗓音说道:“你真是太低估我的决心与耐性了。” 他的声调中有一种到死方休、绝不妥协的毅力。 他的眼神又迅速地撩动了她誓死不起波澜的心湖,再不加以克制,她真怕会 决堤泄洪而出,造成大灾害。 “你是在浪费时间。”她的口吻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由我来决定。”一点也不接受她的理由。 他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着,他有自信总有一天官湘的固执会被他消磨殆尽 的。 “关于则奈提过的开刀的事,你考虑的如何?日期决定了吧?” “下个月吧!”她很想教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更处之泰然些,不过,显然她 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豁达。 或者该说她心有所牵绊吧!而她究竟又放不开什么呢?则奈?还是——他? 而他在她心头的分量又有多重呢?比她愿意承认的还大吗?其实她也很想知 道答案。 他仿佛看出了她的恐惧与犹豫,“如果你不想做,任何人都勉强不了你,你 更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去做自己不想做的决定。毕竟你要过的是自己的人生。” 她显得有些诧异地将目光迎向他,里头有太多的东西直扑而来,令她感到一 阵晕眩、四肢沉甸甸的…… 她突然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就像个溺水者般,极需块浮木来拯救她的性命。 也野没有忽略交错在她脸庞的脆弱与抗拒,他并不想现在这样,一动也不动 的呆坐在原处——该死的,固执的江邦官湘,他真正想做的是紧紧地、不留一丝 空隙的将她搂在他怀里—— 不让一丁点的犹豫与不确定渗入他们之间。 也野说得没,谁也无法替决定她的人生,但突然之间,开刀的念头却从未如 此强烈的扎入她胸口。她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想试一次,想…… 是他的眼神让她下定了决心,只是此刻她仍不敢去深究原因。 渴望,在她心底似乎再也抵挡不了的蔓延了开来。 § § § 烦躁、易怒、乖戾,这些令人感到厌恶的情绪,一直霸占着则奈的每一分、 每一秒,硬是不肯离去,则奈莫名其妙地被这些恼人的情感纠缠着…… 任凭江邦则奈想破了头,他也猜不透自己近来怪异的行为,好似——这种种 不愉快,甚至难过、心痛——他正在思念着某个人般—— 他冷哼一声,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但为什为?……一道似熟悉却又模糊的身影自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努力地 想抓住一丁点微弱不堪的记忆,仿佛曾有过这么一个女孩在他生命中出现。 而且,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不可能,他所认识的女人中绝对没有一个令他心动过,更别提那种牵肠卦肚 的思念了。 然而那股沉重、压迫在胸口的窒息感,又该做何解释呢? 他的烦躁一天比一天更加严重,几乎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令他对这种束手 无策的无力感痛恨极了,却只能以酒精来麻醉思维。 一种不知名的心痛一点一滴的由胸口释放出,直到四肢百骸都被这样的心痛 浸润着。 他将握在手中的酒杯,用力地往墙上一掷,酒红的液体顺势流下……像极了 流着红色血液的心…… 他怎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呢!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江邦则奈发誓他一定要找出答案来! ------------ 转自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