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你不来我亦老 季湉湉这次彻底惹怒了她老妈,每次回家蹭吃蹭喝,季妈妈对她都是恨铁不成 钢地怒目相视! 从这以后,在和季妈妈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反相亲的游击战中,季湉湉以单身贵 族的身份成功地走过了二十五岁、二十六岁。不,用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季湉湉的话 来说,她只不过是十八岁多一点而已,而这多出来的一点连一百个月都还不到。 回G 市工作的这些年里,林希舞找了一个老实本分的教师当男朋友,程灿则在 班上的群里发了结婚请帖,就连在上海工作的任帆辰也特地回家办了一场风风光光 的婚礼。任阿姨还邀请了季妈妈和季爸爸参加喜宴。 林希舞说:死丫头,没人会等你,别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一个人等着,世上就 算有痴情的杨过,人家等得也是小龙女。等你等到他,他儿子都会叫你阿姨了! 季妈妈骂道:就等着成为老姑娘吧,当初这么多合适的对象都结婚,看你老了 找谁哭去! 季湉湉笑得很无奈很无辜:没人要我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抱着人家大腿 跪着说求求你娶我吧,求求你娶我吧,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了我吧! 林希舞一天到晚和那位人民教师腻歪着,季湉湉每天一个人压马路一个人晒月 亮一个人过情人节一个人吃饭喝酒,周末晚上则在林希舞的酒吧里玩通宵。 林希舞的酒吧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夜惑。季湉湉每次去了夜惑,都要点上好 几瓶啤酒。幸好酒吧里的服务生都被林希舞关照过,过了三瓶就不会再给季湉湉上 酒。 酒吧里向来不缺帅哥,季湉湉每次来夜惑都会有小男生上前搭讪聊天。如果是 长得还顺眼的男生季湉湉心情好的话会聊上几句,如果是猥琐讨厌的怪大叔,季湉 湉会直接拿出戒指往右手无名指上一戴,怪大叔见此自然会识趣退下。 周六这晚,又一名男生上前和季湉湉搭讪起来,这名小男生以为季湉湉是刚毕 业的女大学生,想追她做女朋友。季湉湉故伎重演,又拿出戒指往无名指上带。 “什么,都结婚了的老妇女了还跑这种地方来!”小男生被打击到,口不择言 地离开了。 季湉湉见此耸耸肩,无所谓地低头喝酒。 这时,一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干瘦干瘦的男人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走了 过来:“小姐,同是天涯寂寞人,一起喝一杯吧?” 季湉湉抬头瞥了一眼这瘦如骷髅的男人,直接竖起手心亮了亮无名指上的戒指。 “哎!装什么良家妇女,真淳朴,就该待在家里做饭带孩子!”骷髅男一脸不 屑,“我注意你很久了,每个星期五星期六晚上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喝酒。” 季湉湉懒得搭理他,一个人自顾自得倒酒喝。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骷髅男直接在季湉湉面前坐下,将手中两个杯子放 在桌上,倒满一块拿来的啤酒,“是不敢喝还是怕喝啊?不相信哥哥,哥哥先喝一 杯给你看。”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几个穿着打扮同样不伦不类的社会小青年对这 边吹起了口哨。骷髅男对那边比了一个手势,将满满的一杯酒一口饮尽,季湉湉抬 起头懒懒得瞥了眼面前剩下的这杯酒,拿起自己点的一瓶酒换到别桌坐。 她虽然喜欢来夜惑喝酒,但从不和陌生人一起喝,也从不和陌生人进舞池跳贴 身热舞。寂寞很贵,她不会轻易为此买单。她来这里,只是想喝酒,在这里看着热 闹狂欢的人群,更不容易孤独。 季湉湉走开了,骷髅男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同伙中,他几个同伴耻笑了骷髅男几 句,冲着季湉湉的方向窃窃私语。 “我过去试试,就不信搞不定这小妞。”一个同样瘦骨如柴,侧脸有轻微刀疤 的人盯着季湉湉说道,“那小妞喝得都是度数不高的啤酒,给我半瓶啤酒,再混三 分之一的白酒进去,看我不把她灌醉来。” “老大,你过去也不一定能搞定那妞,还不如静待时机呢……”一个小喽啰凑 到刀疤男耳旁小声献计,刀疤男听后点了点头,玩味地望着季湉湉那桌。 季湉湉喝到第二瓶啤酒时,起身去了洗手间。刀疤男见不到季湉湉身影后,立 刻对身边那个小喽啰说了句“快”!小喽啰连忙拿起一瓶啤酒跑到季湉湉那桌,换 下了季湉湉刚开瓶的啤酒。待季湉湉回来时,小喽啰已经回到了刀疤男身旁。 这一幕恰好落入这伙小青年身后一桌的两个男子眼中。 “这几个草包家里在本市都是有一些势力的,仗着老子当了一点官,不学无术 浪浪荡荡地混日子过。”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子对着这伙小青年摇了摇头,“哎, 隽曦,没想到一回来就让你见到笑话了。” “哦,是吗?”说话的男子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那些草包,目光看向了一只手 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玩着手机的季湉湉。 金框男目光跟着望了过去:“好像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员工,叫季湉湉,大龄未 婚。可能是眼光太高了,一直嫁不出,据说和她相亲过的人都可以组成一个军队了。 而所有见过她一次的男人都不愿意再和她见面,有人说是她性向有问题。可怜这样 一姑娘竟然喜欢女人。” “廉安,没想到你一个老总知道的闲事还真多!”颜隽曦脸色顿时沉下了很多, 他拿起桌上的酒重重地喝了一口,口气很不悦。 廉安见此莫名其妙,不知颜隽曦突然在生哪门子气。 这时有几个女生上台点了一首歌唱,酒吧里沸腾的人群顿时安静了很多,纷纷 为这几个女生鼓掌。 这几个女生唱的是《想你,零点零一分》,酒吧的歌手弹着吉他为她们伴奏。 “……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得好安稳,寂寞太会见 缝插针,我拿什么来和它抗衡。心还是会疼,想你在零点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着 被并吞,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没有一个环抱可投奔……” 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总是有各自的不幸。 这几个女生下台后,颜隽曦看到季湉湉突然趴到了桌上,肩膀微微颤抖,似乎 正在哭泣。 不一会儿,又有另外几个人上台唱歌,季湉湉这才从桌上重新爬起,抓起桌上 的啤酒往空荡荡的酒杯倒去。 颜隽曦见此顿时起身,快步朝季湉湉走去。 “不准喝!”季湉湉的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握住。 有多久了?多久没听到这种命令而又霸道的口吻了?仿佛在上海初见时,他那 句霸道地“季湉湉和我在一起”如前世般那么遥远。 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季湉湉眨了下眼睛,轻浮地笑道:“这位先生, 我认识你吗?” 见颜隽曦微微一愣,季湉湉重重甩开他的手,抓起满杯的酒一口灌下喉。 “先生,我不喜欢和人一起拼桌喝酒,你还是请离开吧。”季湉湉重新将手中 的酒杯满上,冷冷地说。 “不认识我又为何带着我送的戒指?”颜隽曦抓起她的右手,望着她无名指上 的戒指问道。这枚戒指还是带她去珠宝楼时,当初她自己挑选的。送给她两枚戒指, 她只转交了一枚给任帆辰。 季湉湉望着无名指上的这枚钻戒,笑了笑:“既然先生喜欢,那就送给先生好 了。反正都是碎钻,不值钱!”季湉湉飞快地拔下戒指,往颜隽曦身上一扔,抓起 桌上的小包起身走人。 那伙小青年见季湉湉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出酒吧,正想要跟出去,廉安走了上前, 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小喽啰正要开骂,刀疤脸抬头看清来人后,立刻黑着脸叫他闭嘴。 “廉总,不好意思啊,这些人不懂事,别和他们计较。”刀疤脸一副卑躬屈膝 的模样,“还请廉总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我爸,谢谢啊!”说完刀疤脸带着这群小 喽啰急忙离开了酒吧。 颜隽曦此时正站在原地,手中拿着季湉湉刚刚扔下的戒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隽曦,你认得季湉湉?她把戒指扔你身上干什么?”廉安上前好奇地问道。 颜隽曦从裤袋掏出一枚别致的男式钻戒,戴上左手无名指,言简意赅:“因为 这两枚钻戒是一对!” 自从在夜惑见到颜隽曦一面后,季湉湉就没再见过他了。季湉湉没有把这件事 告诉任何人,可她不知,夜惑的领班早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希舞,而颜隽曦,一回来 就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就连季湉湉的顶头上司廉安,为了得到颜隽曦的投资, 也对她所在的部门放话:不惜一切代价将季湉湉嫁出去! 季湉湉周末一般都会回家住,每次回家都会先去超市买些家里可能需要的日常 用品。星期六的一早,半夜才回的林希舞主动很早爬起,和季湉湉一起去超市采购。 “我总觉得你今天好阴,似乎想对我图谋不轨。”在超市,季湉湉很认真地对 林希舞说。 林希舞听此“切”了一声:“谁对你图谋不轨,也不知是谁,跟别人说自己是 les 就算了,还把我拖下水。”有一段时间,林希舞每和相亲对象见面,对方一上 来就问“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季湉湉的女人一起住”。G 市这么小,相亲圈子更是不 大,林希舞的妈妈知道事情原委后,上门来追杀季湉湉的心都有了。 “我这是为你去除糟粕,所以你现在才有精华在手,你应该感谢我的。”季湉 湉振振有词地说。 林希舞对季湉湉的厚颜无耻实在无语:“死丫头,跟你说件事,我要搬回家里 住了。其实我们已经定好婚期了,十一国庆举行婚宴。”林希舞口中的“我们”特 意一语双关。 “哇,我要当伴娘!”季湉湉故意一脸艳羡,“你要搬就搬回去吧,我一个人 租这套房子就行,反正G 市的房租也不贵。” 林希舞笑了笑,似乎颇不好意思说下面的话:“我们这套房子前天到期了,房 东问我要不要续约,不要他就签给别人。” “你说了要续约吧?”季湉湉拿起一袋保鲜膜,漫不经心地问道。 “呵呵,湉湉,我觉得你还是回家住较好,我也放心。”难得今天林希舞笑得 特温柔,“我让房东把房子租给别人了。今天是我们搬家的最后期限。” “什么?”听此季湉湉当场特想把林希舞给暴打一顿,“你怎么能先斩后奏? 你舍得我每天回家忍受念经一样的超度?林希舞你怎么能有了男友害女友啊?”季 湉湉很伤心,见色害友的家伙,怎么以前没看出她本质来! 其实此时的林希舞不仅见色害友,她还见利害友。颜隽曦说,只要她能让季湉 湉搬回家住,他就帮夜惑开连锁店。开了连锁店,银子每天白哗哗流进,有两个季 湉湉给她出卖,林希舞都立马答应。 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只能先搬回家住。 季湉湉非常郁闷地回到租来的房子。打开门一开,林希舞的男朋友正在里面, 而房子里所有东西都已分门别类地堆在客厅里。 “舞舞,湉湉,东西让钟点工阿姨全收拾好了,你们再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人民教师指了指地上这堆东西问道。 见到此情此景,季湉湉忍不住冲身边地林希舞爆发:“林希舞,你可以去死了! 我想掐死你……” 人民教师先开车送季湉湉回家,季湉湉看在人民教师帮她把东西全一个人送上 楼的份上,让林希舞上来喝杯茶再走。而林希舞却待在车里不愿出来,笑容猥琐又 异常,仿佛上去后会有鬼出来捉她一样。 季湉湉没有想到,楼上的确有鬼,但捉的人不是林希舞,而是她季湉湉。 进门见到颜隽曦的那一刻,季湉湉下意识想转身就跑,但眼明手快身体棒的季 妈妈两下抓住了季湉湉的手:“死丫头,回来了还想去哪?” Shit!林希舞,你这个死人,我跟你有仇吗?亏我们还是十多年的朋友! 季湉湉几乎想要淆然泪下!她就这样被她相亲相爱的好朋友给狠狠出卖了! “去,在那坐着。”季湉湉被季妈妈赶到颜隽曦身边,季湉湉磨蹭了几下,在 离颜隽曦最远的一端坐下。 颜隽曦唇角微微上扬,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明亮的眼眸里温柔含笑地望着 季湉湉不情不愿地坐下。 “小颜,这里有水果,你们两个聊一聊,我和湉湉她爸还有事,出去一下。” 季妈妈拉着季爸爸急忙出了门,走之前,季湉湉听到老妈在门外竟然用钥匙把门给 反锁住了! 这是一个什么世道?! 季湉湉欲哭无泪,今天所有人都一环又一环地给她设套,她就像傻子一样一个 一个地跳进来。 “湉湉,对不起。”颜隽曦低头轻轻叹了一声,手肘撑在膝上,两手十指相拢, “湉湉,原谅我这些年留你一个人在这,现在,想起这些我就心痛。” 颜隽曦伸手想摸季湉湉的头发,被季湉湉毫不留情的挡下:“有何原谅?为何 原谅?你又没给过我承诺,你有何对不起我?” 这么多年了,你回来做什么?你又把我当做了什么? 这些年来,我在S 市,我在G 市,我哪里都不敢去,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又在 哪里?你又去干了什么?你又可曾想过我这些年一个人要怎么度过? “湉湉,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 当日季湉湉闹着要分手要辞职,而远在英国的颜母和颜阿公又催着颜隽曦回总 部接任总裁。颜隽曦曾试图利用Carol 挽回季湉湉,可季湉湉仍旧无动于衷。颜隽 曦两面夹击,只能先回英国处理好深威的事,再另想办法将季湉湉骗来英国。 但人算不如天算,回英国前夕的那场车祸让重伤的他深深陷入了昏迷。在上海 进行了急救后,他又立刻被送到了英国的皇家医院进行诊治。 漫长的诊治过后,他的伤基本痊愈,可是却…… “这里一个要害处受到重创。”颜隽曦指了指太阳穴,“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而且我妈又故意隐瞒你的存在,所以……我把你忘了,湉湉,对不起!“ 上任深威总裁一职后,颜隽曦勤勤恳恳地为深威的发展进行各大决策,每天的 每天疲惫到虚脱,虚脱到根本无心遐想其他。颜逸好几次来了英国,在他面前提起 季湉湉,都被颜母给狠狠打断。而颜隽曦记忆里也不存在季湉湉这号人,以为季湉 湉不过是他在上海无心惹下的花花草草。 直到今年回国参加深威上海分部成立二十周年的庆典,颜隽曦打开任帆辰交给 他的包裹,见到里面的那枚求婚钻戒时,才恍然如梦,想起有关季湉湉的一切。 季湉湉,他曾经在亚洲最高塔上以整座城市为证,倾心求婚的女孩;他曾经戏 弄打击,却只知道傻呵呵无所谓的笑着的女孩;他曾经喜欢了那么久、爱得那么深 的女孩,竟然就这样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年来的所有委屈,仿佛在颜隽曦的一番话下立刻烟消云散。季湉湉扑在颜 隽曦的怀里,任凭泪水哗哗的流在脸上:“你再不来,我就老了,说不定,就随便 找个人嫁了。” “嫁了也没什么。”颜隽曦抿唇轻笑,慢慢的说,“嫁人了我就把你从围城里 拖出来离婚再嫁!” 季湉湉顿感无语,颜隽曦却摸了摸季湉湉的头,慢悠悠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红 本递给她。 “结婚证?谁的?”季湉湉好奇的打开,立刻被里面的合影给惊悚到,“这… …这怎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和你结婚了?你找办假证的人给伪造的?” “户口簿是爸爸妈妈提供的,身份证呢你们单位主动提供了复印件以及证明书, 至于合影照呢,是用PS合成的。而涉外婚姻登记处的负责人恰好是你们单位老总的 同学。”颜隽曦很详细地解答了季湉湉的疑惑,又说,“湉湉,还有一件事要告诉 你,下周开始你不用上班了。” “为什么?”这又关她工作什么事。 “那个……你在单位里的职位已经被人顶替了,你失业了。”颜隽曦很同情地 说。 “然后呢?你还对我干了什么?”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在搞鬼,季湉湉忍着继续 问。 “其实没什么了,还有就是十一我们要举行婚宴,刚刚爸爸妈妈就是送请帖去 了。而等下,我们俩要去机场接我爸妈和我外公。” “呵呵,原来这就是没什么啊?”季湉湉笑得很灿烂,然后很认真地提了一个 意见,“其实你们应该干脆直接地把我放进麻布袋,空运回英国的!”把她季湉湉 卖得彻彻底底,真不知颜隽曦给所有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嗯,这也是个好主意,可惜没想到。”颜隽曦摸摸季湉湉耸拉着的头,笑得 温柔无害。 这一生,喜欢过季湉湉的人有很多,可繁华三千、诱惑如斯,除了他,又还会 有谁这样寻她、候她? 五年后,深威上海分部二十五周年庆典,总裁携年轻的夫人一起回国参加庆典, 庆典上深威一些老员工见到总裁夫人时纷纷惊羡不已。都说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流 年,曾经貌不惊人平凡朴实的小丫头却在岁月的雕琢中变得端庄娴雅,一举一动都 流露着常人少有的高贵气韵。而曾经不苟言笑的总经理却在和夫人交谈时,清俊的 面容上总是流溢着罕见的温情。后来有人夜晚在明珠塔上见到了总裁一家人,总裁 一手抱着一个小baby,一手揽着夫人在观光廊里欣赏这座不夜城。 就让这整座城市为他作证,他愿意在这亚洲第一高塔里许下诺言,如基督教里 千年不变的誓词那样,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爱护她。不 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 曾经,他在这里许下诺言,今日,他牵着她的手,亦不敢忘!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