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生爱-死爱(21) 丰姿的南国让我惘然若失,行李中匪夷所思地捎带着毕肖普的诗集《南方? 北方》。虽然在此之前数次读过这部诗集,但只有那段时间,在温暖的南地,我 才真正静心一行一行细嚼起来,体会着这部诗集的字外之音,或许又是一次完全 的误读。 那段日子,时间过得似虫爬,思念如同毒药,浸淫在我的心头…… 重逢的一刻终于到了。 我激动得手足无措,整夜都没能深度入睡。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头脑中将所 有经典影片中的重逢场面一一链接再现,我会是哪一个呢。《漂洋过海来看你》 中的一句歌词最好表达了当时的心境,那就是“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 吸都曾反复练习”。 想着想着,头脑中竟然一片混乱……这时,一串清脆的电话铃声将我唤醒。 “我到了,你不会还没起床吧?”电话那头是兴奋又带着点愠怒的声音。唉, 起身一看,已经七点多了,我居然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犯了一个非常错误。 “真的,睡过头了……我现在就过来。” “不用了,你睡吧,我到家很容易的。” 本来自告奋勇去接她,却因为我的粗心,结果弄成这般不着四六。 “让你来接我,你倒好,在家里睡着了,看我怎么罚你。” “愿罚,愿罚。” “那就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 年终岁末,各项工作堆积成山。我飞快地加班补点,以求早早做完,期待着 与她的见面。全无心绪理会窗外随手可及的狂欢,我胡乱打开一本笔记,其中的 几行文字正好啮合当时的心境,一字一句读了下去: 葬我在荷花池内/ 耳边有水蚓拖声/ 在绿荷叶的灯下/ 萤火虫时暗时明 葬我在马缨花下/ 永作着芬芳的梦/ 葬我在泰山之巅/ 风声呜咽过孤松 不然,就烧我成灰/ 投入泛滥的春江/ 与落花一同漂去/ 无人知道的地方 餐桌上,美食和红酒。 她的声音纤弱,算命先生说,这一岁之中一定会嫁人的。我怅然若失,好像 她会像影子一样从身边逝去。 沉默,还是沉默,我看着她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送她回家的路上,依旧无语脉脉。突然,她生起闷气,扭头就走。我连忙追 上去,说:“送你回家吧。” “不要,不要。” “就送你回家,我不说话好不好?” “也不行。”全无商量的余地。 没有选择,我只能目送她上车,然后自己慢慢走回去。 看来完了,我不停地拨她的电话,她就是不接。脾气太坏了,以后够我受的, 拨打一段时间后,我放弃了。 刚刚回到宿舍,电话响了,是她! “你在哪里?我好担心。” “你这个家伙,跟我吵架,让我车也坐错了,本来说要回家的,结果坐错了 好远。” “天意吧!” “要是坐回去了,我想我们之间就完了。” “是呀,电话你也一直不接。” “真是的,车居然能坐错,不可思议。” “你现在在哪里,我打电话到你家去,说你还没有回。” “就不告诉你。”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很担心。” “反正我现在很安全,没有人来打扰我。这里是我的港湾。” “好安静,你在哪儿打的电话?” “傻瓜,公司里。车走了好一段,才发现原来坐错了。没办法,到公司的时 候就下来了。” “怎么生那么大的气,什么事也没有。” “谁让你惹我的?你也不看看我坐的是什么车。” “当时追着和你说话,还真的没有看车号。” “你就不担心我被人家拐走?” “当然担心哟……” 没过多久,你妈妈回来了。 “真气死我了,上车都上错了。” “看来是天意,让你不能离开我的。” “美死你了,你这个大头鬼。” 一切似乎风行水上,自然成文。很快,在送她回家的车上,我对她说: “嫁给我吧,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