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嘿!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天到晚泡在图书馆里啊?”平震兴终于找到聂 痕,只是,他很意外的发现自己竟是在图书馆里找到人的! “有没有搞错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耶!你到底还要窝在这里多久?”平震兴 口气很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聂痕前面。 他看了一眼聂痕的书。“拷!还是昨天那一本,而且翻的还是同一页,你到底 有没有在看啊?” “我都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你说!我看这些高中教材需要多久的时间?”聂 痕没好气地睨了平震兴一眼。 他待在这里都快无聊死了,平震兴还来调侃他,他是想死得比较快一点是不是? 平震兴却不怕死的回瞪着聂痕,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的说:“就是这些对你而 言不是太难的事,所以,我才怀疑你上图书馆来看书的真正居心。” 事实上,聂痕在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拿到硕士学位,而且,还是以哈佛第一名的 成绩毕业的,聂痕之所以回台湾念高中,一来他是不想继承父业,二来则是因为当 初他一味地念书,完全没有享受到所谓的高中生活,所以,他的家人才特别利用华 信集团在政商界的人脉,替他伪造了一个假身份,好让他回台湾混。 转回台湾的这两年来,聂痕交女友,私生活不检点,打群架、闹事,成绩单一 片红字……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大家全不知道这正是聂痕想要过的学生生 活,聂痕甚至爱极了这样的堕落。 但瞧瞧现在,他居然一天到晚窝在图书馆里看书! “你到底在干什么?”平震兴搞不懂聂痕真正的意图。 聂痕努着嘴,要平震兴往“七点钟”的方向看过去。 平震兴回头,一颗正往他们方向张望的头颅明显的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猛然把头缩回去,躲在书本后不敢见人。 虽是匆匆一瞥,但平震兴却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 “杨映喜!” “对!就是她。” “你就是为了她,才来图书馆里读书的?!”平震兴不敢置信的问。 “我跟她有个赌约。只要我期中考科科都及格,那她就得当我的女朋友。”聂 痕老实说。 “科科都及格?这对你可是很简单的啊!你大爷只要不要耍性格,不要每科都 交白卷,我保你每科都一百分。”平震兴泄他的底。 “不用你保我,我也有那个把握考一百。”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那你就更不用这么折磨自己,把自己困在图书馆了啊!” “你不懂我的用意。” “就是不懂,所以才会问你真正的意图啊!”平震兴又兜回问题的原点。 聂痕被他缠得受不了,翻了个白眼,这才说:“你想想看,离期中考还有大半 个月的时间,而我又是个没耐性的人,我想要的东西马上就得得到。” “所以?” “所以……我打算用计谋骗那个小傻瓜上当。”聂痕说出他心底的打算。 “什么计谋?”平震兴十分好奇。 聂痕又努努嘴,比向映喜,问平震兴道:“你觉得她希望我当她的男朋友吗?” “应该是不希望吧!”平震兴老实说。 “那你认为她为什么会跟着我到图书馆里来?”聂痕边说,眼中边闪着有趣的 光芒。 平震兴懂了。 “她是来监视你用功的程度的!” “聪明,答对了。” “但她监视你又如何呢?你又不会因为她的监视而考不好。” “是不会,但是她监视个心得出来后,她就会开始为我的努力而感到忧心,因 此,她一定会想个法子来阻挠我用功。”他就是希望她能采取行动。 “什么法子?”平震兴问。 正确答案聂痕也不知道,但他决定拭目以待。 只是——不要让他等太久,因为窝在图书馆的这几天,他……都快疯了—— ??? 映喜真的觉得“代志大条”了。 那个姓聂名痕的,竟然一天到晚都窝在图书馆里读书耶! 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拚了命也要拿到六十分。 不行!她怎么可以让这种事发生呢? “我决定了,我要去缠着聂痕,让他读不了书。”映喜站起来,发表她的伟大 计划。 坐在她旁边的婉婷听了,差点没把口里的水给喷出来。 “小姐,你疯了啊?你不是不想当聂痕的女朋友吗?” “对啊!”映喜重重的点头。 “那你还去缠着他?” “我缠着他是打算让他没时间读书,这样,我才不用当他的女朋友啊!” “那你要用什么方法缠他?” “就……”映喜挤着眉峰,用力的想。“我可以——可以缠着他,让他带我去 吃饭、看电影、逛街之类的啊!这样,聂痕不就没时间读书了吗?” “是喔!你好棒、你好聪明,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方法来。”婉婷赶快替映喜 拍拍手、放烟火。“但是,你怎么就没想过你陪聂痕去逛街、去看电影、去吃饭, 做的正是情侣间的事。” “你乱讲。”映喜不喜欢婉婷把她拿来跟聂痕摆在一起讲,而且,还说他们两 个是男女朋友。“我跟你不也常常一起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朋友,OK?朋友,你听懂了吗?问题是,你根本不要聂 痕当你的朋友,记得吗?你不是躲他都来不及了。”婉婷气呼呼的点明这个重点。 有时候映喜神经短路到让婉婷真想拿一根大榔头,敲开映喜的脑袋瓜子,看看 里头装的是什么豆腐渣? “我又没有说要当聂痕的朋友,我想要撇清的正是这一点,而且——好吧!就 算你说的全是对的好了,我的确是跟他吃饭、看电影,做一些朋友间才做的事,但 你想想看,如果他努力用功的结果是他真的科科及格,那我就得去当他的女朋友耶!”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跟他吃过饭、逛过街,男女朋友之间的双人约会,你跟 他不都全做了吗?” “但男女之间的双人约会应该并不只这些吧?” “什么意思?”婉婷听不懂。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聂痕曾经逼他的女朋友去堕胎吗?” “我只说过他的女朋友堕过胎,我可没说是聂痕逼的。”婉婷赶快说清楚、讲 明白。 “啊!一样啦!反正前题都是他们两个有做过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 “什么那又怎么样?这意味着如果当了聂痕的女朋友,我就不只要陪他吃饭、 看电影,我还得跟他上床,做爱做的事耶!”这才是映喜心中一直恐惧的事。 人家她的初夜是要留给她的阿娜答、她的老公的,聂痕算什么东西?!充其量 只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小混混,哼!她才不要一个流氓太保当她的老公哩! 婉婷看着映喜天真的脸,觉得映喜实在是蠢呆了。 拜托!聂痕是什么人啊? 人家可是个太保、混混耶!如果聂痕想强着来,映喜这只小白兔能逃得掉吗? “算了,懒得理你,反正你如果被大野狼一口吞了,别怪我事前没提醒你就好 了。”婉婷转过头去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而映喜则是忙不迭的背着包包, 冲出门回,她得赶在聂痕去图书馆K书前,拦 劫到他的人。 ??? 映喜去找聂痕。 就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聂痕终于解脱了,他不用再每天窝在图书馆里看书, 虽然,后来平震兴为了避免他因太过无聊而亡,所以偷偷的渡了几本“阁楼”“花 花公子”来给他欣赏,但那种东西翻了几页,他就无聊到想睡觉!所以,他真的很 高兴映喜来解救他脱离这种水深入热的生活。 “你找我干嘛?”聂痕勾着兴味的眼看着映喜。 他笑的模样看起来邪邪的,害得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映喜勉强的在她僵硬的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 “大仔。”她叫他,试图讨好他。“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聂痕佯装惊讶的问:“为什么?” “因为——呃——”映喜吞了吞口水,眼睛溜了一圈。“因为……我觉得大仔 的人不错。”啊!完了!她撒这种谎,不知道以后死了会不会下地狱,被阎罗王割 舌头? 映喜皱着一张脸,把嘴巴合得紧紧的,很怕自己的舌头一不小心就变不见了。 她那副怕死的样子又逗笑了聂痕。 聂痕抿着唇,强憋住笑,状似为难的蹙眉考虑。“这个主意好是好啦!不过… …”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有很多书要念耶!”聂痕提起他重重的书包,虽然那里面十之八 九全是黄色杂志,但他还是很不要脸、不要鼻子的把它提起来,诓骗人“蠢”心善 良的映喜。 映喜一看到那一大袋重重的书包,她的脸惊骇到惨白。 我的妈呀!“你每天都看这么多书吗?” “嘿咩!”聂痕用力的点点头。“你知道的呀!每一科要考到六十分实在是一 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每天都很努力的读书读到半夜两点。” “半夜两点,”映喜被聂痕的认真吓到心脏无力。 要死了!他干嘛这么努力啊? “大仔,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厉害,我想,你闭着眼睛考都可以考到六十分, 你……可以不要那么用功啦?” 为了不让聂痕发愤图强,映喜硬是昧着良心说鬼话,期望聂痕只要做些“挖粪 涂墙”的事就好。 “大仔,你每天读那么多书,难道不累吗?” “粉累啊!”聂痕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耸耸肩。 映喜马上看懂他的暗示,把书包一丢,拉着聂痕来到树荫底下的阴凉处,拍拍 花圃的矮石墙,让聂痕坐下,再帮他捶捶背、抓抓龙。 “大仔,这样有没有很舒服?”她卖力的帮他马杀鸡。 “有,非常舒服,但如果再大力一点就更理想了。”聂痕得寸进尺的要求,而 他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映喜咬着牙,忍下满肚子的不爽,加重了力道,再问:“大仔,这样可以吗?” “很好、很好,这样很舒服。”聂痕直点头。 “那……大仔,吃饭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聂痕爽快的答应。 映喜乐得差点没有跳起来大跳波浪舞。 YA!万岁、万岁,她的奸计终于得逞。 ??? 映喜不只每天陪聂痕吃饭、 逛街、看电影,她还每天陪他泡在PUB里听那吵得 让人受不了的摇滚乐。 她努力的取悦聂痕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要、当、他、的、女、 朋、友!但是,映喜拿着成绩单的手不禁在发抖。 天哪!地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她悲哀的在心中暗忖。 她是哪里做错了?不然,老天为什么要派聂痕这个妖孽来惩罚她? 他不是笨到了极点吗? 他不是连作弊都只能考零分吗? 他不是每天都跟她厮混,泡在PUB直到深夜一、两点吗? 那他为什么还可以考及格,而且,每一科都刚好六十分,没太多也没太少,这 ……这若不是老天爷存心找她麻烦,天底下还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映喜手里捧着成绩单,人都快要哭了。 “你好像不太高兴喔?”聂痕蹲在映喜面前看着她。“你是不是不太想当我的 女朋友?” 废话!她又不是白痴,她怎么会想要当个太保、混混的女朋友?映喜真想这么 大声的吼回去,但—— 他是大仔耶! 是混混耶! 她能这么吼他吗? 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大仔,你想太多了啦!我……我怎么会不开心?我——我很开心啊!你没看 到我在笑吗?”映喜硬生生的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但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聂痕觉得她实在是太有趣了,他决定继续戏弄映喜。“好了,现在我把成绩单 交给你,你也看到了,我每科都考六十分,那我们现在就是男女朋友!” 聂痕拉着映喜的小手,晃啊晃的。 映喜的小脸却一抽一抽的,变得很难看。 她还是觉得这事巧得太奇怪了,他: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因为,他每科都刚好 考六十分耶! “大仔,我……我先声明一件事,我真的只是好奇,绝对没有污辱你的意思哟!” 她尽量委婉的说。 “好,你问,我听着。”其实,聂痕根本就知道映喜要问什么。 “那个……大仔,你有没有觉得好神奇,你……你每一科都刚刚好及格耶!”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聂痕佯装很惊讶。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真的好好奇。 “很简单啊!” “简单?”映喜的脸在抽搐。“怎么会很简单?你……你不是每天都跟我出去 玩,那你怎么会有时间读书?而且,还觉得试题很简单。” “哎呀!不是试题很简单啦!我是说,我考到六十分的方法很简单啦!” “你考到六十分的方法很简单?吓!莫非——你作弊?哦!不行喔!”映喜一 直摇头,她说:“我阿爸最讨厌不诚实的人了,所以,你做了这种不诚实的事是不 对的,我阿爸一定不会答应我跟你做朋友的。” 映喜仿佛找到一线生机,立刻想要把聂痕甩得远远的。 聂痕却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我没有作弊,你看到成绩单 上面印的名次没有?我是第一名耶!我哪找得到对手作弊啊?” “是喔!”映喜看着成绩单上的第一名,心中感到落落寡欢。 但是,六十分就能拿班上的第一名,他们班也未免太逊了一点吧? “你既没作弊,也没念书,那为什么你说你考到六十分的方法很简单?”映喜 用手指头拨拨成绩单,很哀怨的提出她心中的疑惑。 “来!我告诉你方法。”聂痕拉着映喜在他身旁坐下,告诉她,“首先,你要 准备一个铜板跟一枝多角型的铅笔。”“一个铜板跟一枝多角型的铅笔?”映喜像 一只八哥似的重复聂痕的话。“准备这两样东西做什么?” “应付是非题跟选择题啊!”聂痕拿出一枚铜板说:“人头的是圈,字的是叉; 十题是非题三十分。” 他再从口袋拿出一枝五角型的二B铅笔, 上头写着了二、三、四,再来一次。 “这是应付选择题,十题又是另一个三十分。” 三十加三十,如此一来,他就轻轻松松的拿到六十分! 映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答案。“你……你是说,你整张考卷就只写是 非题跟选择题?” “对啊!”聂痕点头,因为是非跟选择两项是最不花他时间,最快得到成绩的 方法;反正他从来也不求能得到好成绩,但求六十分及格,能把映喜拐骗过来当他 女朋友这就够了。 但映喜拒绝接受这个答案。 她瞠大眼睛,瞪着聂痕,问他道:“你没写翻译、没写作文、没写计算、没写 申论,就只写是非、选择题?”她再确认一次。 “对,其他都没写。”聂痕一颗头点得斩钉截铁。 呜呜呜……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事怎么可能会发生?你每一科都只写二十题,而且还每一题都是用猜的, 最后竟然每题都答对?” 哦!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映喜差点就破口大骂,诅咒起天老爷来了。 “其实——我也不是全都不劳而获,我还是有验算一遍哟!”聂痕像是在炫耀 似的对映喜说。 验算?!他都已经是用猜的,还验什么算?! 映喜缓缓的抬头,看着聂痕,问道:“你是怎么验算的?” “我把铜板再丢一次、铅笔再滚一次。”他说得理直气壮。 “这就是你的验算方法?”映喜听得瞠目结舌。 聂痕却志得意满的直点头说:“对啊!” 啊!让她死了吧!这样的验算方法都能成功,那她每一次考试努力写了老半天, 却老是得到满江红的成绩,这算什么天理? 呜呜呜……她不要玩了啦! 映喜悲切的开始哀鸣,但聂痕却觉得乐不可抑。 呵!逗着映喜玩的这个游戏实在是太有趣了,他决定把映喜收纳在他的羽翼下, 当他永远的大玩偶。 “走吧!”他拉着映喜的手。 “去哪?” “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什么!吃饭、逛街、看电影?”拜托!她缠他的那半个多月,做的不就是这 几件事嘛!他不无聊啊? “不要啦!我要回家。”映喜想甩掉聂痕的手。 聂痕却紧紧抓着不放。“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她有必要配合 他的脚步,他想做什么,她就得陪着。 “或者——我们去飙车?”他提议。 映喜一听,吓都吓死了。 “我不要喔!”她很怕死的猛摇头。 “不要紧啦!很刺激哟!来嘛、来嘛——”聂痕拉着映喜的手,把她拖到合法 的赛车场。 其实,他十六岁那年在美国取得驾照后,便加入了越野赛车的行列,他一直觉 得与风争速的快感让人很有成就感,但若是在道路上飙车,危及别人的安全,这就 不是他赞成的。他只要映喜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