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不要你送,也不要再见到你!” “怎么,真生气啦?我只是想抱抱你,贴住你睡一会,早知道你还是一个小女 孩子,我就不脱你衣服了……”他还懊恼了似的,“我只是怀念前妻,有点情不自 禁罢了。” “你怀念前妻的方式就是想处心积虑地诱奸一个才认识了一天半的良家少女吗?” “好好好,都是我错了,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他一边低三下四地认错 讨饶,一边飞快地套上皮夹克戴上帽子,然后趋步上来,搭住我的肩,“蔷薇,你 听我说。” 我铁着脸,抬眼悻悻地看看他,穿戴整齐的他比刚才赤裸裸的他似乎年轻了一 点,这么说,他整天帽子不离头就是为了遮秃扮嫩? 他认真地看看我,“其实,你要是能放松下来,我抱抱你,不用我的那个碰你, 我不进去,只轻轻地吃吃你那里……你会很舒服的,也不会失去贞操。” 我怔了一怔,脸颊倏地烧烫起来,但是,我竭力镇定住自己,嘲弄地反问: “你整天戴着一顶棒球帽,是不是为了遮住前面的秃发?” 他怔了一怔,不自然地干笑了笑,“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在外面自摸?” “无聊!”我悻悻地瞪了他一眼,一边挣脱掉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转身找到自 己的拎包,“我走了!” “这不用脸红的呀,你总不会告诉我说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了连手淫都不会吧?”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我恼羞而不耐烦地打断他,一边捋了捋 额前的碎发,“我走了。” “真的要走?已经夜里两点钟了,外面冷得很——”他像似有点不甘心,一边 拉着皮夹克的拉链。 我皱皱眉,“我不要你送!”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要你送!你要敢送我,等下到了大堂,我就大喊抓流氓。”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住的地方?”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不许跟着我!”我铁着脸,朝门口走。 他跟到门口,手里捧着那一大束粉红的玫瑰,一边提醒我,“花——” “不要了!” “蔷薇,还是朋友吧?” 我不响,寒着脸,自顾自要去开门。 他趋步上来,挡住门,“好吧,刚才的事,是我不对,希望很快还能见到你, 既然认识了,也是缘分,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在上海也不容易,要有什么事,瞧 得起我柳某人,把我当朋友,尽管跟我说。” 我冷笑笑,“得了,少来江湖这一套,装腔作势的!” 他无奈地笑笑,“行,来日方长,日后你与我处长了,自会知道我柳某是什么 样的人。”说完,自作主张地凑上来吻了吻我的额,“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 不送你了——”说着,他打开了门。 我不响,沉默地擦过他的身体,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酒店出来,叫了一部街车,从华山路到愚园路278弄,归程只有五分钟。 开门,进屋,开灯,开空调,看看自己熟悉的小天地,像似已经离开很久了似 的,恍恍惚惚地洗漱一番,又习惯性地跑到冰箱边去看看金鱼缸,鱼缸里除了水草 与水,什么都没有,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床沿上去。 想想适才酒店的一幕,仍心有余悸,这就是脚痒跑出去玩的结果,可是,两个 人喝一瓶香槟,我怎么会醉成那样?可是,如果他姓柳的存心使坏暗地里耍了什么 手段,那么,在我宿醉的那几个钟头里,他足可以从容不迫地下手了,为什么他没 有?抑或他真似嫌我是雏……会有(责任的)压力或内疚感?难不成真的像他说的 那样,今时今日,欢场上出来玩的(但凡还有一丝道义与良心的)男人,真的都不 大愿意碰雏了? 如此说来,今时今日,一个女人,二十四岁了仍是一个雏,还真是可耻的了? 可是,莫名其妙地将贞操交给一个才认识了一天半的陌生男人,就不可耻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荒谬、越来越令人困惑了? 可是,荒谬也罢,困惑也罢,无论如何,还是躲在家里安全一些,我长叹了一 口气,摸出药瓶子,倒出两粒安眠药吞下,拉过被子,疲倦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