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手机响了,在寂静黑暗的夜里显得那么刺耳。 “你在哪?”电话是程跃然打来的。 “外面。”一夫回答得很无力。 “你自己吗?” “是。” “……”程跃然犹豫了片刻,“我以为你在那个女人那里。” “哪一个?”一夫觉得很奇怪。 “宝怡,你不是上一次跑到她那里去过了一夜吗?”程跃然怒声质问,“你以 为我不知道吗?” 那天晚上一夫没有回家。 一夫在人群里默默地走着,他的脑子里突然现出宝怡那张始终朝他微笑的脸。 宝怡,也许真的只有宝怡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 一夫站在宝怡的房门前,他按了一下门铃,里面没有声音,他又按了一下。 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宝怡出现在门缝里,她穿着简 单的睡衣,头发有点乱。看到一夫,宝怡的脸上先是惊讶,而后渐渐地平静,没有 笑容。 “我现在有事,我男朋友在。”紧接着门被关上了,一夫站在宝怡的门前,脑 子里空白一片,许久才转过身来走下楼梯。 一辆非常熟悉的车停在宝怡的楼下,这是郭思怀开的那辆海生药业的宝马626. 一夫一下明白了,原来宝怡就是郭思怀曾和他说过的那个女人。 一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海边的,他每到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到海边来,看 看海,他会觉得开阔许多,这也是他喜欢海南的一个原因。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海 风吹着他的头,他开始清醒。 一夫的生意一天天地好起来,他现在已经把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女人的内衣上。 陆妍很少过问内衣的事,她每月只是问一下大致的销售情况,别的就一概不再 问。幸好一夫身边还有杨爱辉可以帮忙。杨爱辉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倦,她不停地 干着手上的活,准备黄昏时的烧烤晚餐。 “喂,你睡着了吗?”杨爱辉把一夫从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中拉回到现实中。 “我今天倒是真的很想休息一下了,看你这么忙,我怀疑我俩能不能把那么多 东西都吃完。” “哈,你倒是好,不干活,还这么多的话。吃不了又怎么样,吃不了我就拿去 喂鱼。” “哈哈哈,”一夫笑起来,“那南中国海的鱼都要来认你做干妈了。” “去你的。”杨爱辉狠命地推了一把一夫躺着的吊床,转过身去。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夫看清了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一夫想起来了,那 正是他当初遗忘在海生药业办公室的保险箱里的东西,原本是要直接送给杨爱辉的, 她救过自己,这礼物原本是送给她做个纪念的,但是他却把它遗忘在了保险箱里。 没想到杨爱辉自己把它找了出来,而且戴在了身上。 “你戴这条项链还真的很漂亮。”一夫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杨爱辉还是马上 做出了反应。 “原来你还记得这条项链。” “我当然记得。” 杨爱辉瞥了一夫一眼,没再说话。 落日映红了半个天空,美丽得让人晕眩。 杨爱辉看着一夫,脸突然涨得通红。“我想和你说句话,你不准笑我。” “我想……我想……嫁给你。” 一夫的眼睛立刻瞪得跟灯泡一样大。杨爱辉突然站起来,坐到一夫的身边,紧 紧搂住一夫的腰。一夫感受到了杨爱辉的体温的炙热。 天空的红云在遥远的天幕中悬挂着,海风越发地柔和,大海在为这两个并肩坐 着的人唱着轻柔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