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第一次约会,在酒吧里坐了一会,高啸海就邀涟青去他的住处“看一看”。 涟青天真地笑着答应了,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她还是天真的笑着,说一些 很幼稚的话,她想高啸海是会喜欢这种清醇的样子的,他肯定是喜欢的,他的眼 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让人得意的成就感。 说实话,她是喜欢他的,他高大,漂亮,少年得志,这样的年龄就已经置下 了自己的房子,在房价这样高的城市。还很有文化,他是迷人的。现在这个迷人 的大男孩就在自己身边,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自己。涟青因为他的鼓励而特别地 自信起来,因为自信而发挥得特别的好,她天真地说着一些傻傻的话,做出天真 的,傻傻的表情。涟青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一定留下了清醇可爱的印象,她很得 意自己的表现。 他的房间很有趣,很多好玩的东西,不出门就可以打很刺激的游戏,扔飞镖, 跑跑步机。她发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他。他向她靠拢来,她还是天真地笑着,手 里捧着他刚递给她的从冰箱取出来的冰激凌。涟青心里是清醒的,她知道他想要 做什么,他喜欢她,她高兴地想。他吻她,同时把她的衣服剥得精光,她扭捏了 一下,好女孩应该要扭捏一下的。她看见了他震惊的目光,像火焰一样燃烧的目 光。她的得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当初闹着去隆胸是多么的正确,“魔鬼身材”, 自己的就是标准的魔鬼身材。涟青想起了去隆胸的时候,看见一条广告语:让男 人永远地深埋在你的深谷里。她就是要让高啸海永远地埋在自己的深谷里。 冰激凌洒了,染了涟青一身,涟青有些懊恼,他却更加地狂热起来,用他的 舌头和嘴唇在她的身上吮吸起来,舔吃着粉红色的冰激凌,然后粗鲁地把舌头伸 进了她的嘴里,冰凉凉的,带者草莓的味道,他重重地喘息,粗鲁地揉捏着她的 身体,涟青想起她胸部里的盐水袋,医生说可以承重多少呢,她忘了,但承重能 力是很大的,她不用担心什么。涟青也开始呻吟,不是因为有“很舒服”,是因 为电视里录象里女人都是这样呻吟的。渐渐地,她忘掉了冰激凌粘在身上的不适, 高啸海很重地刺激了她,他们换了很多种姿势,他很认真,认真地没有一句话, 只认真地投入到“做”的里面去。涟青有一刻的不悦,觉得他有些忽略了她本身, 但她很快就释然了,他不是在和她做吗,怎么会忽略她呢。她很配合地做着他要 求的姿势,最后他俯在自己的脖子上颤抖着爆发了。 很快地,他冲了个凉,就睡着了。涟青有些觉得委屈,还是那种被忽略的委 屈。高啸海至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以前和她的流浪歌手或同学一起的时候,也没 有人会说“爱”这个字,那是很土的,新新人类,是不会说这个字的,甚至连 “喜欢”这两个字也被株连了,但总还是感觉得到喜欢的感觉的,但似乎从“做” 开始,高啸海的“喜欢”就很难让人感觉到了。涟青懊恼地把他推醒,他不解地 问:“怎么了?” 涟青撅了嘴狠狠地看着他,却不说话,难道她会混得没出息到问他:“你喜 欢我吗?”她不会问的,她只是狠狠地看着他。就在这个时候沪妮的电话进来了, 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她没有借口不回家。她说:“送我回家。” 他起身,穿衣服,路上的话很少,和去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涟青不明 白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但她又实在想不出来哪里做得不好。 她有些担心他会不喜欢自己了,但为什么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变了呢,一直 粘在她身上的目光就不见了呢。涟青还是想不清楚。在以前的经验里,她都没有 这样患得患失过,她是潇洒的,正所谓:提得起,放得下。而以前的伙伴只有让 她觉得缠得她烦了的,没有一个像高啸海这样的,让她觉得琢磨不透,可是越是 琢磨不透,就越是想要把他琢磨透,况且,他的条件是她满意的。有钱的大老板 她觉得自己是见多了,一个比一个好色,所以太有钱了也许也不是一件好事,找 个有点钱的,但钱还没有多到在外面胡搞的男人,是涟青现在的理想。而且,涟 青的客户一个比一个老,也没有一个像高啸海这样帅的客户。高啸海在涟青的心 里越来越理想,越来越完美,越来越不能割舍。她觉得自己恋爱了。 经过两天的煎熬,涟青有事没事都喜欢呆在公司里了。他们不在一个部门, 她找了许多的借口去他的部门。他跟她玩儿着捉迷藏的游戏,对她若即若离。但 最后他还是扛不住了,又约了涟青去他家。涟青释然了,他还是喜欢自己的。以 后他们更是常常地在他家里约会,虽然每次约会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这也很正常 啊。但涟青却常常地觉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起起来,甚至很想听他说很土很肉麻 的那个字,来证实他是否是喜欢自己的,但他从来不说。涟青有时候想,不说就 不说,他们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定期的约会,关系已经那么近,他们是正常 的一对,无谓的担心就让它见鬼去吧。涟青给自己打着气,就真的把担心扔到了 九霄云外,快乐起来。 以后的时间涟青开始“搜集”他喜欢自己的证据。而他们之间是越来越融洽 了,话题也越来越多,他会去很远的地方接她,按照她的要求跑去买她想吃的冰 激凌,她还挑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机给自己,当然是让他付的钱,他们在午夜的街 头,在酒精的作用下嬉戏,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接吻……涟青彻底地放心了,他 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些涟青很甜蜜地笑起来。她给自己的计划,在表姐这样的年龄,肯定 已经是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工作只是兴趣问题,而不会像表姐这样,是生活的来 源。涟青会做个清闲的“太太”,有足够的时间去美容,健身,享受生活,像小 言一样。涟青扔了一把薯片进嘴里,脆生生地嚼起来,很是得意。 房子的装修完工了,这对三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秋平、沪妮、涟青。没有 等一段时间,好让装修物质散发一下,就很欢喜地搬了进去。涟青更是把自己的 房间布置成了一个婴儿房般的可爱。其实她是住不了多久的,她自己是这样认为 的,她和高啸海迟早是要住到一块儿的,那时候她就有自己的地方了。 搬家公司忙忙碌碌地把大小行李一件一件地搬进来,凌乱地堆放着,沪妮穿 着牛仔裤和薄毛衣茫然地看着小山一样的东西,不知该从哪里收拾。秋平指挥着 人安置大件的物品。电脑现在是两台了,涟青嚷嚷着要放一台在她的房间里,沪 妮坚决地反对,怕她没白天黑夜地上网。最后在书房放了一台,在秋平和沪妮的 卧室放了一台。 沪妮清理着衣物,她和秋平的衣服就这样就挂在了一起,她抚摸着它们,心 里异样地甜蜜。 在前几天她和秋平商量怎样分配房间的时候,她是不想和秋平住在一间屋里 的,因为涟青和他们在一起。“那我以后偷着去你的房间被涟青看见了怎么办?” 秋平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们春节回来就结婚了。” “谁答应你春节回来就结婚啊?”沪妮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春节先去我家,然后再去涟青家。” “那和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啊。” “去我家是让我爸妈见见媳妇,去涟青家是拿你的户口原件,开结婚证明, 回来我们就可以结婚了。我好想结婚了。”秋平看着沪妮,眼睛安静执着,一个 很阳刚的男人温柔起来,比女人具有更强的杀伤力。 沪妮低了头不说话了。 “我们会非常幸福。” 沪妮抬起头来,只有在昏暗的灯光里,她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秋平,在这样 的光线里,疲惫和憔悴是可以躲藏的。她盯着他问;“你真的不会后悔?” 秋平拉起她的手,在她唇边深深地吻了一下,摇摇头。 “表姐!”正在挂衣服的沪妮被涟青把她从臆想中拉了回来,“我的像册呢? 你看见我的像册在哪里了吗?” “没有,你再找找吧。” “是不是那些工人拿走了?”涟青气急败坏地说。 “别人拿你像册干什么?再找找吧,这么乱,说不定就在哪里呢。” 一阵晕头转向地忙碌,总算把东西归了位,秋平拿了大拖把拖地,沪妮和涟 青就拿着抹布擦东西,收拾好以后,三个人也齐齐地累倒在了沙发上。喘息一下, 秋平就拉了沪妮起来,很有兴致地看自己家的“面貌”。 沪妮从沙发上跳起来,秋平从后面拦腰抱了她,他们先看客厅,墙面是最简 单的白,地面也是白,不过白得要厚重一点,有一些淡淡的暗花,客厅的一角摆 了餐桌,上面吊着一个很别致的升降灯。墙角立着一个双开门的冰箱,里面塞满 了涟青的各种冰激凌、汽水、啤酒和小吃。沙发是新买的,很暗的咖啡色,上面 散着中黄的垫子,茶几上已经放上了水果和干花,那是涟青挑的。电视柜上的东 西也放齐全了,一个简洁、实用、温馨的家。 秋平还那样拥着沪妮去书房,去卧室,涟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坦然地 在沙发上大嚼她的土豆片。 “沪妮,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会在这里过一辈子!”秋平在沪妮的耳边 轻轻地说:“喜欢吗?” 沪妮点头,怎么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表达她的情绪呢,她飘飘然地幸福 着,不再它求。“出去吧,涟青该笑咱们了。” 涟青已经吃完了土豆片,开始消灭一个巧克力冰激凌。 “你就不怕长胖啊!”沪妮警告地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要长胖的人,喝水都长胖,不长胖的人,怎么吃都长不胖,我从来都这样 吃,什么时候胖过了?”涟青骄傲地把腿搭在了茶几上。 “好饿哦,怎么小言姐还不来啊!”涟青不满地嘟哝着。 沪妮看看时间,快六点了,搬家消耗了许多的体力,秋平也开了冰箱,寻找 可以填肚子的东西。给小言去了一个电话,她正在来的路上。 秋平打开一包饼干,递给了沪妮。 “我也要!”涟青叫起来:“秋平哥偏心!” “你不是在吃东西吗?”秋平说。 “那我也还要吃饼干。”涟青不依不饶。 沪妮想起了小时候的涟青,凡是沪妮手里的东西,她都抢着要……沪妮赶紧 地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那时候她还小,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呢。 涟青起来去了她的房间,拖着拖鞋,走得没精打采的。秋平看着她的背影问 沪妮:“她今天怎么了?” 沪妮摇摇头:“也许是因为今天她的小情人来不了的缘故吧。” “你见过他吗?” “没有,说是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涟青的房间里,涟青用手机拨通了高啸海的电话:“喂,你还在加班吗?” “是啊!” “那你办公室的电话怎么没有人接!”涟青厉声质问,她躲到自己的房间里 来打电话,目的是不想让表姐和秋平哥听见自己的谈话,但她的吼声却把外面坐 着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我在外面,有应酬。”对方淡淡地回答,“再说,你的朋友,我去有什么 意思啊。” 高啸海的一句话气得涟青差一点没有把自己的新手机扔出去。她恶狠狠地对 着电话说:“好,高啸海,你够种!” 挂断电话,却发现自己对他是没有一点打击的方法,她没有办法牵制他,也 没有办法打击到他,但她怎么甘心。涟青已经开始察觉他们之间的问题,高啸海 除了和她做爱没有别的要求,他不带她和他的朋友一起玩儿,也找种种很幼稚的 借口来拒绝参加她的朋友聚会,涟青甚至觉得那些借口是他故意让它们很幼稚的, 他都不会花点心思让借口变得说服力强一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都不再 约她去他的家了,也就是他都没有再约她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她 找过他,他就一个字:忙!她在他下班的路上截住他,以为他没话可说了,没想 到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忙!涟青就这样把自己耗进去了,拔不出来,一 天想的就是怎样让高啸海就范。其实以前涟青也不是就一定认定就是高啸海的, 虽然他很优秀。但优秀的人多的是啊,涟青还是那样的年轻,机会还很多,就这 样决定了自己的终身也是有些不甘的。但他却让她琢磨不透,让她一步一步地深 陷下去,如果他对她是娇宠的,那她对他就完全释怀了。 气急败坏地想再把电话拨过去,却被告知限制拨号。涟青彻底被激怒了,头 脑发热地跑出去,抓起茶几上的电话,也顾不了沪妮和秋平都在旁边了,拨通电 话就大声地叫起来:“你他妈的给我走着瞧!”放下电话,她悲伤地发现自己根 本就不知道怎样让他“走着瞧”。她茫然了。 “怎么回事?”秋平很认真地问,涟青有些懊悔不该在他们面前打电话的。 “没有,一个客户。”她心虚的不敢看他们两个。 “说实话涟青,是不是你那个男朋友。” 涟青否认着:“一个客户,说了要批货的,都要签合同了,又不要了。”搞 不掂自己的男朋友,是件很丢脸的事,怎么跟表姐说得出口,涟青放了一颗话梅 在嘴里嚼起来,忍住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门铃响了,打开门,小言穿着暗紫色色改良旗袍,肩上搭了一条钴蓝色的羊 绒披肩,穿着细高根的尖头皮鞋,风情万种地站在了门前,身后顾鹏怀里抱了一 个很大的景德镇花瓶。 “今天路上堵车,半天挪不动一步,真是急人!”小言抱怨着就进来了。一 群人又吵吵嚷嚷地看房间:“会不会简单了一点?”小言小声地问沪妮,怕秋平 听见不好。沪妮想起了小言家里豪华的装修,笑着说:“简单一点也好做清洁嘛。” “这么快就做贤妻良母了!”小言用胳膊碰了碰沪妮,很暧昧地笑了。“比起你 和顾鹏来,我们可是慢多了。”沪妮悄声地笑着说。 小言送来的大花瓶被安置在了客厅的角落里,涟青暂时地忘掉了心里的不快, 兴奋地说:“什么时候我们去弄点芦苇来,插在花瓶里,很好看的!” “你的小情人呢,上次,一个月前不是就说有小情人了吗?不带来让我们这 些做哥哥姐姐的给你审审,看合格不?”小言打趣地说。 涟青笑笑,一副很大大咧咧地样子说:“他啊,加班呢,一天也不知道忙什 么。”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恨恨的,还有一些惶恐,笑起来就有一些不自然。 小言不依不饶地说:“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这样重要的日子,加什么班嘛。” 涟青就讪讪地笑了,心里发狠地想,一定要让高啸海有个明确的答复,他们 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沪妮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拎起包说:“走啊,都饿了吧!” 涟青冷眼看着穿着白色小毛衣,黑色紧身短裙,脚下蹬着靴子的表姐,觉得 自己的牛仔裤和大毛衣实在有些没精神,但却没有心思换,反正也没有人看。 ‘“涟青,要换衣服吗?你这衣服上好多灰。”沪妮说。 “不换了。”涟青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小情人不在,没有精神啊。”小言打趣地说。 “哪呀!我才不在乎他呢!”涟青强打了精神,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