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你来自中国的哪一部分 曲哲觉得事有蹊跷,他开始怀疑警察来的目的,不是简单了解情况,为什么 他们选在杭湛走后打电话,还假装找杭湛,知道他在家,这么快就到了,好像原 来就等在门口似的。不过如果来抓他的话,警察会向他重复那句逮捕人前的人人 皆知的口令: “你有权保持沉默,任何你所讲的都可能成为对你的不利的证据。” 曲哲觉得这句话挺好,让被抓的人知道自己的权益,以便自我保护。美国究 竟是个法制国家,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于是他问道: “你准备逮捕我吗?” 女警察连忙摆手,忙不迭地说: “不、不,我们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曲哲客气一下: “那你们请进来吧,容我换一下衣服。” 他们进来后,很客气地站在客厅里,看看墙上的几幅画,一脸欣赏的样子。 父母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正在准备午饭的母亲手里拿着一颗卷心菜,看到两个 身穿警服的美国人,顿时呆在那里。曲哲换好衣服,问道: “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女警察回答: “什么都不需要。一会儿就回来。” 在出门前,看着一脸惊讶的父母跟在后面,女警察回过头来和气地说: “你们不用担心,他一会儿就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曲哲跟着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走过大厅,纽约下城的高档公寓门厅都很大, 有门房给客人们开门。他们都工作了好多年了,和曲哲都很熟悉,知道每户人家, 还能叫得出姓什么。这一次矮个门房给曲哲开门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一 脸严肃,什么话都没有说。 7 第一次坐警车,曲哲还觉得挺新鲜。纽约市的警车清一色的蓝白相间,都是 福特车厂的,车体宽大,曲哲和女警察坐在后边,中间还隔了一块很大距离。在 男警察开车的途中,曲哲看了看那位女警察,发现她是一个挺好看的年轻女人。 不到30岁的模样,皮肤很白,穿着警装都显得玲珑有致,曲哲想如果她换上便装, 走在街上,也会有很高的回头率。 女警察转过头来向曲哲笑笑,问道: “你是中国人吗?” 曲哲说: “是啊!” “那你来自中国哪一部分呢?” 这是一个有内在含义,又比较礼貌的问题。有知识的西方人这样提问时,他 的意思是说你是来自大陆呢,还是来自台湾?曲哲已经很习惯这样的问话方式了。 于是回答道: “我来自大陆。” 女警察又灿烂地笑了一下,说: “是吗?我去过中国,到过西藏。” 曲哲知道第一次去中国就到西藏的西方人,往往对中国持有偏见,去北京只 是路过,主要目的地是到西藏去。他们认为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 文化和历史背景。这些游客不同于一般的来中国旅游的人,他们对中国文化本身 并没有多少好感,或者没有多少兴趣,而是迷恋西藏的传统文化,有的本人则是 佛教徒。 果然女警察停顿了一下,又问曲哲道: “你觉得西藏和中国一样吗?” 曲哲想了一下,琢磨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然后说道: “这是个挺大的问题,西藏的生活方式很独特,和中原人不一样。但是,你 知道中国有五十多个民族,他们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就像美国也是个多民族国家 似的。” 女警察若有所思,不再问了。曲哲想起来有问题要问她了: “你叫我去警察局做什么呢?” 她说: “你们家里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曲哲就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否则不会来找的,便道: “我们吵架了。” 她又问: “完了又发生什么呢?” 毫无戒心的曲哲知道她指打架的事。于是回答: “后来我推搡她了,她也推我了。” 女警察好像还没有满足,继续问: “在中国如果发生这种事,警察会怎么办?” 曲哲糊涂的时候真是不可救药。既然警察不是来抓他,只是了解情况而已, 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早把那句“保持沉默”的警句忘在脑后,不知道这个存 心算计的漂亮女警察是在给自己设下一步步的陷阱,顺口就说: “这样的事警察一般不管,两口子吵架在中国很常见。当然打人就不同了, 那时不仅邻居会拉架,警察也会干预。” 曲哲顿了一顿,又画蛇添足地说: “我在法国生活多年,那儿的警察也不管家事。” 夫妻吵架是每天都发生的事,古今中外都是。在法国,如果邻居吵架声大了, 曲哲就会敲墙警告,一般不会去敲他们家门的,更不用说找警察了。如果警察连 夫妻吵架都管,那恐怕一天就不用干别的了,小偷就会横行,抢劫就会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