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拿起手机给老仇打电话。前几次,老仇总是说还没搞到情况,还怨我太猴急, “你小子着急回总部干老总昨地?”我说我不急着干老总,你再不帮我搞到消息, 程彪子就把我推倒了。老仇说你放心好了,你屁股重,吨位大,他推不动。 我还没拔完电话,老仇就打过来了。老仇说,据他所知,程东风到过总部,但 并没有见过老总,老总那几天去广州开会了。我说:“不可能,他还带回一张照片, 是和老总的合影呢!”老仇说:“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现在还挂在程彪 子办公室墙上,不信你跳进伊妹儿里过来看一下。”老仇说:“那照片拍的是什么?” 我说:“是在老总办公室拍的,老总坐着,程彪子站着,上面是老总那张字画:坚 忍不拔。”老仇哈哈大笑,说:“吴乃,你上当了!”我说:“怎么上当了?”老 仇说:“前些日子我回过总部,老总办公室现在挂的不是这张字画了,而是知著见 微。”我说:“操他妈的,怪不得看着照片上老总那么年轻,我还以为他回春有术 呢!原来是拿以前的照片来吓唬人!” 挂掉电话,我的心放下了。按老仇的说法,程彪子未见到老总,那他和老总的 关系也不会有什么质的飞跃,自然不会取得老总什么承诺。我要先下手为强,程彪 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看了看表,时间是中午12点。我让茹雪订一张第二天早上到深圳的机票。茹 雪说烟台到深圳的航班只有一趟,还是下午的。我说那从青岛走,要最早的。 中午连饭也没有吃,我挨个找程彪子的几个心腹谈心。老蒋对付国内军阀混战 的绝招是各个击破,这方法确实有效。和程彪子很铁的有四五个人,其中最铁的一 个叫刘克,老婆在青岛一家工厂 上班,想来烟台谋求个好工作,一直没有结果。 我先把刘克叫来,关心地问他老婆的工作解决的怎么样了。刘克说:“她不想在企 业干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我说:“XX区图书馆需要个人,工资不是很高,但事 业单位,保险。我朋友张军欠我个人情,能帮上忙,我给你电话,你直接去找张书 记吧。”刘克马上怔住了,继而感激涕零,说:“吴站长,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我一直以为你对我们青岛这帮人有成见呢。”我说:“净是胡扯,都是哥们,在一 起工作不容易,我怎么能厚此薄彼?不过你爱人的事这么长时间没解决,也怪你不 早和我说,我这也是听李成说才知道。”刘克再三表示感谢,说:“吴站长,你放 心!以后你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我这人还是讲义气的!”我说:“好,既然这 么说,我请你帮个忙。”然后我就把那封信拿出来给他看,说:“程站长要向总部 反映我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现在正在找人签名呢,听说有些证据是你提供的,而且, 你也要在这封信上签名?”刘克说:“我听说程站长说过这件事,但没给我这封信 看。吴站长,你放心,我不会签名的。”我说:“你看还有哪几个人和程站长关系 挺好的?”刘克想了想,就说出了几个人名,并且表示帮着我做工作。 剩下这几个就更好对付了。我一拿出这封信,他们就马上脸色煞白,连连表示 不知情,并决心与程彪子一刀两断。 晚上我没有休息,针对程彪子的信,我起草了一份说明。到第二天早上4 点多, 我才眯了眯眼。天一亮,我就让李成把我送到青岛流亭机场。因为一夜没睡,安检 那小子对着身份证瞅了我半天,看我脸色煞白,把我当成吸白粉的了。 到总部时接近中午了,还好老总没有出去,根据约定,下午我去办公室见他。 下午上班后,我去拜见老总。一进门,先看了看老总头顶那幅字画,果然不是 “坚忍不拔”了,心里就放了一点心。我说去广州办点事,过来看一下老总,有点 事随便汇报一下。我就把去大连调研后做的《关于设立大连工作站开拓东北市场的 建议》递给老总,我说:“胶东地区已经没有潜力可挖了,只能向北拓展。仅大连 一个市,就有560 多万人,我们的想法是在那里设一个点,发行《南方快报》。如 果将来总部决定新成立工作站,也可省去前期很多工作。”老总看了看,说:“这 个提议很好!看得出你们动脑子了!”我说:“如果可行的话,我们打算派得力干 将过去,运作好了,第一年增加10万份销量是没问题的,我敢打保票。”老总听到 这个数字,有些心动了,递给我一支烟,说:“谈谈你的想法吧。”我说:“应该 过去一个站长才能打开局面。我们现在三个站长,李成刚提拔,又是烟台人,派他 出去我不放心。程站长年富力强,工作又有经验,是否可以考虑派他去?”老总沉 思了一会儿,说:“小程原本是打算安排干一把手的,让他去,他会有看法。这样 吧,明天开办公会,正好把这个议题讨论一下再说。”老总又问我还有什么事。我 说:“最近站里有些不正当的风气,有人暗地里搞人身攻击。”说罢,我把经过进 一步编辑的信和说明材料放在老总面前。 我说:“挪用公款纯属诬陷,我们曾提前预订这一批报纸,但都随后卖出去了, 站内帐目清楚,两站合并之初都来查过,如果连这样的资本运作都要扣帽子的话, 那谁也不敢干工作了。”至于生活作风问题,我说:“那是子虚乌有,往我和罗梅 身上扣屎盆子呢。”我特意强调了一下罗梅,“就是陪您游泳打枪那个漂亮妹子!” 老总脸上露出笑容来,说:“那妹子到哪儿去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呢。”老 总说:“她没到总部来,真是可惜了。好了,这事就此为止,你们不要搞窝里斗。 我也嘱咐你两句,只要能干工作,只要经济方面清楚,其它小毛病没什么大碍。” 晚上,我又去了王副总和另外两个副总家。王副总对我的到来非常高兴,非要 和我喝几杯不可。王副总说:“你现在是大站站长,下步前途不可限量,眼里还有 我这个老朽,难得!”我说:“哪里话,您这是损我呢,不管什么时候,您都是前 辈加领导!”喝着酒,我就把在大连设点发行报纸,想安排程彪子去的想法和他说 了一下。王副总点了点头,连连说想法很好。 第二天的办公会开的异常顺利,论到我这个议题时,我汇报完毕在大连设立发 行点的构想和人员安排计划,老总询问大家的意见,王副总第一个表示赞成,没有 任何反对之声就全部通过。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更加佩服张胖子了。有一次喝酒时,酒喝多了,谈起我与程彪子的斗争,张 胖子就预言会以我的胜利而告终。我问为什么。张胖子磕磕巴巴地说:“很简单, 程彪子与老总再亲密,也没把自己的女人送到老总床上啊。”然后他又把一杯酒倒 进肚里,奇怪地看着我说,“你怎么喝酒也脸红了?” 会议纪要出来后,我迅速返回烟台,召集全站人员开会。 我先讲了组织纪律问题。我说有个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要往总部写信告状。 我把那封未完成的告状信读了一遍,我说:“老子最讨厌背后下绊子的人,你要是 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出来较量,要是没胆量,就呆在炕头上死在女人身上,窝囊死 得了!”最后我又通报了一下总部最新会议精神,经过总部批准,我站在大连设立 工作点,安排三人开拓大连市场,由程东风站长负责,程站长不再分管站内具体工 作。 程彪子脸色铁青地走出屋子,把门摔得震天响。